第18章 福祸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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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朝阳初升，霞光万道。苏澜一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改变了，她知道那朵重生之花已经盛开了。 “苏小姐，王爷怎么样了”季青从伤兵帐过来，手里提着食盒，里面是为楚明霄煎的汤药。“ “阿青，王爷醒了！他刚刚还跟我说话那！”苏澜一脸颊红扑扑的，完全没有熬了三天的疲惫，她恨不得让全军营的人都知道这个喜讯。 “王爷福大命大。”季青松了口气，对苏澜一笑道，“祸福相依，看来王爷必有好事发生。”她将食盒递了过去，“这是我今早熬的温补药膳，你和王爷一起喝了吧。小姐可答应过我，若是王爷醒了就好好吃饭的。” “多谢。”苏澜一自然地接过食盒，经此一事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她不会再无视楚明霄对她的情意了。 五日后，楚明霄伤势好转，已能下床走动。苏澜一不好再与他同住一帐，一早便搬了出去，这让楚明霄的心里空落落的...... 北莽因左贤王被俘而暂时退兵，雁阑关终是守住了，苏家军也获得了喘息之机。苏震霆与楚明霄商议，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先将军中奸细查清，再出兵迎战北莽。 傍晚，楚明霄就急不可耐地邀苏澜一，在军营后的小山坡上赏月。他特意带了一壶酒，两个杯子，想趁热打铁将苏澜一的心一举拿下。 苏澜一接了邀约心中欢喜，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动身赴约便迟了些，正好听到他与程蹊的对话。 “等这么久她都没有来，”楚明霄言语焦急，全然没有往日的处变不惊，“是不是我的话你没有带到” 程蹊冤枉：“我办事王爷放心，王妃许是有事耽搁了。” 楚明霄叹气，“本王是不是平时很凶”他竟开始惆怅起来，“你说，她是不是更喜欢杜蘅那样的文臣” “我的王爷啊，”程蹊惊呼，“您英勇神武又足智多谋，不管文臣还是武将，朝中哪位大人能跟您比啊，您何时这般不自信了” “你小子不懂男女之事，患得患失是常有之事。”楚明霄再次叹气，望着天上那轮皎皎明月，怅然若失起来，“本王这次因祸得福，得了她的真心相待，但总觉得这心里不踏实。” “男女之事我不懂，但我懂人没来就去寻的道理。”程蹊听得云里雾里，转身便要去寻人，这才瞧见山坡背面的苏澜一，“王妃您可来了，让我家王爷好等！” “澜一，你来了。”楚明霄猛地站起，深邃的眸子闪动着明亮的光芒。今日的苏澜一是女子打扮，一身红衣衬得她肌肤如雪，让人不由得心向往之。 “抱歉，我稍稍打扮了下，没想到来迟了些。”苏澜一垂眸躲过他炙热的眼神，头上的红绸带迎风飘动，宛若灵动的天宫仙女。 “女为悦自者容，是本王的荣幸。”楚明霄表面镇定，手心早已出汗，她能盛装前来，足以说明她对自己的情意，看来今日他期盼之事准成。 春风十里，草长莺飞，繁花似锦，春光正好。两人落坐山坡草地之上，皎洁的月光静静洒下，春风吹过带来阵阵花香，简简单单却来之不易。只有亲身经历过战争的残酷，才能真正意识到，朴实而宁静的生活有多难得。 "庆祝你我劫后余生。"楚明霄斟满一杯酒递给她，直截了当说明心意，“愿北疆战事能快些平息，我们便可早日回京成婚，本王可甚是心急。” “王爷......”苏澜一羞红了脸，接过酒杯轻抿一口。幽州的酒很烈，辣得她咳嗽起来，正好掩饰掉满脸娇羞。 楚明霄轻笑，伸手替她拍背。他的手掌温暖有力，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温度，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力度。还有……那熟悉的药草香混着一丝酒香，让她甚是安心，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王爷的伤刚好，还是不宜饮酒。今晚的月色真美，京城可见不到这么美的景致。"苏澜一转移话题，大敌当前她不敢奢望太多，今夜只想与他共赏一轮明月。 "我的伤多亏你的照顾。"楚明霄望着明月，眼中闪出一丝心疼，"季青说，你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王爷是为救我而伤，这是我应该做的。其实，这几日我睡得还不错。"苏澜一脸颊发烫，今夜的楚明霄实在太温柔了，就如这朦胧的月色一般，让人沉醉无法自拔。 "在京城，"楚明霄突然转头看她，目光灼灼，"你明明......厌我。" 这么直白的问题，让苏澜一一怔。她厌楚明霄吗前世她确实厌恶之极，但今生......楚明霄与前世的暴戾王爷、阴毒监军却截然不同，两人经历了这场生死劫难后，她的心情复杂得连自己都理不清了。 "我不知道。"她最终诚实地说，"前世......我是说从前，我以为王爷是个暴戾狠辣之人。但现在......" "现在呢"楚明霄挑眉，洒脱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柔软而脆弱的心。 苏澜一抬头，对上他专注的目光。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勾勒出完美的侧脸轮廓。他的眼睛在暮色中深邃如潭，里面似乎藏着无数秘密，却又清澈得能一眼望到底。 "现在我觉得......或许，我从未真正了解过王爷。"她轻声说，话语是从未有过的坦诚。 楚明霄沉默良久，突然仰头饮尽杯中酒："我始终是那个我，只是你看到的不一样罢了，其实连我都不了解我自己。”他苦笑，“十岁那年，我亲眼目睹母亲被毒杀。我当时也中了毒，却命不该绝，被季青的师父季圣手所救。虽拣回了一条命，但从此不记陈事，失去了儿时所有的记忆。" 这个突如其来的秘密，让苏澜一屏住呼吸，原来楚明霄的心底之事，便是他凄惨的身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