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惊天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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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阳率领援军到了！ 北莽人阵脚大乱。左贤王见势不妙，顾不上其他，匆忙下令撤退，却还是难逃被俘的命运。 苏沐阳带人冲到崖边，七手八脚地将两人拉上来。楚明霄失血过多近乎昏迷，但他的手仍紧紧握着苏澜一的手腕，掰都掰不开。 苏澜一连忙为楚明霄处理伤口，"是毒箭！"她一看到箭头发黑，心如刀绞，"快回营！" 当夜，楚明霄高烧不退，军医均束手无策，都说箭上的毒极为罕见，恐怕撑不过今晚…… “一群废物！”苏震霆怒吼，看着女儿衣不解带地守在榻前，连手臂上的伤口都不处理，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苏澜一仍是一身血污的戎装，她用湿布不断地擦拭楚明霄滚烫的额头，旁若无人。而楚明霄却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嘴唇却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让我来。"季青推开众人，仔细检查楚明霄手臂上的箭伤，"小姐不必担心，这是'寒笑散'，北莽独有的蛇毒，两年前王爷中的就是这种毒。" "能治吗"苏澜一声音颤抖，她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嗓子早已哑掉。 “能。”季青点头："但需要一味特殊的药引——天山雪莲。营中没有，最近的药铺也要百里之外，还需重金求购。" "我去。"苏沐阳主动请缨，他的战马疾风是军中最快的马，平日可日行千里，"小妹，你守着王爷，我快去快回。" “少将军，”程蹊眼底通红，他也想为王爷出一份力，“我跟你去。” “我的战马猎影任你驰骋。”苏白羽从人群中出列，他虽不喜冷傲的宁王，但此人毕竟救了小姐一命，“你可别小看它，可不比少将军的疾风差。” “多谢。”程蹊一拱手，随苏白羽和苏沐阳出了大帐，众人也跟着散了，帐中只剩下苏澜一和昏迷不醒的楚明霄。 油灯昏黄的光线在他脸上跳动，勾勒出深邃的轮廓。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他——浓密的眉毛，如扇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下颌，仔细来看，右眼角居然还有一颗浅浅的泪痣…… 此刻的他看起来如此俊俏，几乎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完全不像朝堂上那个暴戾冷傲的宁王爷。 "为什么……"她轻声自语，"为什么要舍命救我" 恍惚间，她想起前世临死前看到的最后景象——杜蘅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眼神充满厌恶和鄙夷。 这与楚明霄的情深义重，可谓是天地之别，若是前世她选择了宁王爷，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突然被人真心相待，她心中既欢喜又激动，这感觉很是奇妙。就像干枯的花儿突然得了雨水的滋润，奇迹般地慢慢苏醒，静静等待重新绽放的那一刻...... "嗯……"楚明霄突然皱眉，发出模糊的呓语，"绾绾……" 苏澜一浑身一震，绾绾她的小字，及笄礼后母亲都很少这么唤她，家中下人更是记不清了，为何楚明霄会知道 "小心……太子……"楚明霄的梦呓断断续续，"玉玺……假的……诏书……" 这些零散的词句让苏澜一心头狂跳，什么玉玺什么假诏书难道这是太子的下一步阴谋 "王爷"她试着唤醒楚明霄，"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楚明霄依旧没有回应，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似乎陷入某种可怕的梦魇："不……不要……" 他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让苏澜一心头一酸。不知不觉间，她握住了他的手，轻声安慰："没事的，我在，我在……" 不出半日，苏沐阳和程蹊便带回了天山雪莲，季青为楚明霄顺利解了毒，但楚明霄依旧昏迷不醒，高烧不退。 整整两天两夜，楚明霄在高烧中挣扎。苏澜一除了卸甲换衣衫和处理伤口外，几乎寸步不离。 喂药擦身全是她一人服侍，程蹊和季青根本就插不上手。她困极了就趴在榻边小憩片刻，闻着楚明霄身上的药草香，她倒是睡得安稳，竟也没再做噩梦。 看着她一天天消瘦，大家真怕她挺不住也病倒了，最担心她身体的人便是她的父亲苏震霆。苏震霆整日愁容不展，若是女儿真的病了，他要怎么向自家夫人交代。 “季医官，我看小妹与你很是投缘，可否帮我劝劝她。”苏沐阳实在不忍家人受苦，只好去寻季青帮忙。他心里倒不是埋怨楚明霄，只是多少心疼自家小妹。 “将军言重了，小姐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您和少将军的话她都听不进去，我说再多也是无用的。”季青看得清楚，心里也是同他们一样着急，“不过，我会为她做些药膳补补身子，请将军放心。” “有劳了。”苏震霆分外感激，眼下只能盼着楚明霄快些好起来了。 “小姐，”季青掀开帐门，拎着食盒进来，“这药膳是将军特意让我做的，你多少喝点。” “先放那儿吧，”苏澜一眼皮都不抬一下，言语间尽是敷衍，“等他醒了我再喝。” “你把身子熬坏了，王爷醒了会怪罪与我的，歇一歇不妨事。”季青无奈，还是开口劝她休息，她却紧了紧与楚明霄相握的手，盯着楚明霄的脸摇头。 "他救了我的命，我要守着他，看着他睁眼。"这是苏澜一唯一的解释，不过大家都知道，她是对宁王爷动了情。 第三日，天色微明。 楚明霄的高烧终于退了，苏澜一正欢喜地用湿布擦拭他的脸庞，突然对上一双清明的眼睛。 "你……醒了"她声音沙哑，眼圈发红，失而复得的喜悦一下子涌上心头。 楚明霄虚弱地点头，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苏澜一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握着他的手，慌忙松开，却被他反手握住。 "谢谢。"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陪我。” 苏澜一鼻子一酸，强忍泪水："该说谢谢的是我，你为救我中了毒箭……” "值得。"楚明霄简短地回了话，大病初愈，他身子虚弱，盯着苏澜一看了会儿，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两个字重重敲在苏澜一心上。她呆坐良久，直到确认楚明霄又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营帐去找季青报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