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封狼居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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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幸事毕，王镜归朝，返回宫中。 这日，殿外廊下先传来一阵急促又爽朗的笑声。 “陛下！我可算把你等回来了！” 只见一位身姿高挑矫健的女子大步走了进来。 她身着华丽皮袍，边缘镶着斑斓的锦缎，小麦色的肌肤透出健康的光泽，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编成无数发辫。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双宛如瀚海绿洲般的碧色眼眸，顾盼间神采飞扬，正是南匈奴单于——乌洛兰。 乌洛兰行礼后坐下，接过内侍递来的茶，一口饮尽才继续道。 “陛下这巡幸倒好，把我晾在京城里快半个月了。一早就想找你说要事，可陛下在柳中城，我总不能巴巴地跑过去搅扰，只能在京里耐着性子等。” 王镜见她难得按捺许久，便知事情不浅，抬手示意她细说：“可是北方有动静” “是鲜卑。”乌洛兰哼了一声，“辽东平了，高句丽那些蹦跶的也收拾干净了，连海那边的倭国都得看你的脸色行事，西域更是牢牢握在手里，如今悬在北方的，就剩鲜卑这一股了。” “他们各部以前是一盘散沙，互相掐架，可如今，有一个首领叫轲比能，有点本事，正在草原上东征西讨，用拳头和好处把那些散落的部落往一块儿捏拢。”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罕见的凝重：“我的人探听到的消息，他整合各部后，目光绝不会只停留在北方那片苦寒之地。南下，抢掠更富庶的草场和城镇，几乎是必然。” 她身体前倾，碧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陛下，我们不能等他羽翼彻底丰满，把刀磨快了砍过来再反应。我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 王镜静静地听着，沉思良久，目光已然变得沉静而决断。 “你说得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 “这些年，国库日渐充盈，军械粮草足以支撑远征。启朝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力量。是时候正式北进，将更广阔、更丰饶的北方草原和森林，真正纳入大启的版图，永绝后患。” 乌洛兰脸上瞬间绽放出明亮又灿烂的笑容，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答案：“我就知道！你从来不是只守不攻的人！” 王镜微微一笑，启朝已经组建起数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足以进行数千里迂回奔袭的强大骑兵军团。是时候，让他们亮出锋刃了。 “传令下去，各部将领，明日升帐议事。” …… 在王镜的一声令下，来自中原的粮草、精良的甲胄兵刃、以及无数渴望军功的健儿，如同百川归海，汇聚于北疆。 战略既定：多路并进，犁庭扫穴！ 王镜效仿昔日汉武帝漠北之战的雄略，布下天罗地网。 五路精锐铁骑，每一路皆由威震天下的名将统领：张辽、张飞、关羽、夏侯渊、孙策。 他们分进合击，寻找鲜卑王庭与主力，彻底摧毁核心，擒杀首领。 战报如雪片般飞回京城。 最初是夏侯渊部捷报，击溃了东部鲜卑素利部落，斩获颇丰。 紧接着，张飞一路狂飙突进，与步度根部遭遇，一场恶战，将其主力击溃。 关羽部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将弥加等数个中小部落逐一荡平。 张辽则长途奔袭，截断了数股意图北逃的鲜卑残兵。 孙策率领的部队进军最为迅猛，一路长驱直入，如同猎鹰般敏锐地捕捉着轲比能主力的踪迹。经过数次小规模接战和艰苦的追踪，孙策最终率先找到了鲜卑王庭的所在！ …… 苍茫草原上，旌旗蔽日。 孙策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龙，直轲比能中军！两军轰然对撞，杀声震天。 孙策所部挟千里奔袭之锐气，勇不可当。轲比能虽拼死抵抗，却难挡其锋芒，阵线最终被撕裂，王庭护卫被击溃，狼头大纛都被孙策一枪挑落！ “追！勿要让轲比能走脱！” 孙策大喝，率军乘胜追击。 溃败的鲜卑残兵惶惶如丧家之犬，孙策率军一路向北狂追，沿途不断剿灭散兵游勇，直追至遥远的狼居胥山与姑衍山脚下。 残阳如血，群山巍峨，山脚下，一片相对开阔的谷地中，轲比能收拢了最后一批愿意追随他的死忠勇士，人数虽已不多，却个个面露决绝之色。 他们背靠大山，已无路可退。轲比能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要么在这里击退追兵，获得喘息之机，要么就和鲜卑的荣耀一同葬身于此。 孙策的军队如一道铁壁，在谷口列开阵势。经过连番追击和战斗，战士们虽显疲态，但眼神中的锐气和高昂的士气却丝毫未减。 孙策一摆手中长枪，策马出阵。 “轲比能！王庭已破，部众四散，大势已去！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对面的军阵分开，轲比能骑着一匹黑马越众而出。 他身形魁梧，披着狼皮大氅，脸上带着血污， 一双眼睛却如同被困的猛兽，燃烧着不甘与愤怒的火焰。 他看着对面那员将领，年轻、锐利、英姿勃发，身后是强盛帝国的雄师，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羡慕。 “时间……我只是少了些时间！”轲比能心中苦涩地嘶吼。 他刚刚才开始将分散的部落捏合起来，刚刚才看到一丝重现匈奴荣光的可能。那些伟大的蓝图，那些强盛部族的梦想，才刚刚在他心中铺开。 这世上多少英雄，不就是败给了这来不及三个字若再给他十年，不，哪怕五年……他未必不能建立起一个足以与中原王朝抗衡的政权！ 而对面这个叫孙策的年轻人，他拥有的一切，正是轲比能最渴望却已然失去的——无限的时间。 他那么年轻，就已经统御如此强军，立下这不世之功。 他背后有一个强大而统一的帝国支持，有赏识他、重用他的君主。 他的未来是光明的，还有无数创造功业、书写传奇的机会。 而他轲比能呢奋斗多年，刚刚看到曙光，却已走到了尽头。对比之下，自己的人生仿佛只是一个为衬托对方辉煌而存在的、仓促而悲壮的注脚。 他的心比身上的伤口更痛，巨大的不甘化作了最后的疯狂。 “孙策！汉家小儿！休要猖狂！草原雄鹰宁可折断翅膀，也绝不向猎人低头！想要我的命，就拿你的命来换！” 话音未落，轲比能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竟率先发起了冲锋！ 他深知己方人少气沮，唯有阵斩敌方主将，才有一线生机。 他手中的长矛带着破风声，直刺孙策面门！ “来得好！”孙策大笑一声，毫无惧色，催动胯下白马迎了上去！ 他并未硬接，而是在两马交错电光火石的一瞬，身体巧妙地向一侧微倾，同时手中兵刃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格开长矛，顺势直劈轲比能肋部！ 轲比能也是身经百战的枭雄，危机时刻猛地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矛杆回旋，砸向孙策后背。 孙策仿佛背后长眼，回身一刀架住，两人力贯双臂，兵刃相抵，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必杀的决心。 “你就这点能耐吗”孙策大喝，猛然发力荡开矛杆。 他的攻势更加迅猛绝伦，轲比能咬牙苦撑，长矛舞得密不透风，勉强抵挡，但明显落于下风，只能步步后退。 终于，孙策抓住了轲比能一个微小的破绽，或许是因为久战力疲，轲比能回矛的速度慢了半分。 孙策刀尖猛地向上斜挑，精准地荡开了轲比能的矛尖，中门大开，他手中长枪直刺而入！ 轲比能瞪大了眼睛，试图格挡，却已来不及。 枪尖穿透皮甲，深深刺入他的胸膛。 孙策手腕一拧，猛地抽出，一股鲜血喷涌而出，轲比能闷哼一声，重重地从马背上栽落，溅起一片尘土。 周围的鲜卑勇士发出绝望的悲鸣，最后的士气彻底崩溃。而汉军则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将军神威！” 孙策驻马，微微喘息了一下，随即高举染血的兵刃，指向残余的鲜卑军队，声音传遍战场：“轲比能已伏诛！降者不杀！” 负隅顽抗的鲜卑人见首领已死，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瓦解，纷纷丢弃武器，跪地请降。 孙策下令清扫战场，随后目光投向前方巍峨的狼居胥山。 在此，他下令堆土筑坛，举行了庄严的祭天封礼，又在不远处的姑衍山举行了祭地禅礼。 燔火的青烟直上云霄，宣告着大启的兵锋再次抵达此地，昔日卫青、霍去病的赫赫功业，在这一刻得以重现！ 北方的捷报接连传回。其他各路大将也纷纷扫平了各自目标区域的残余抵抗。 鲜卑彻底不复存在。 参战将士，论功行赏，封侯者众，荣宠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