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万里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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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之后，是更深远的布局。 王镜将臣服的鲜卑部众彻底打散，划分到指定的、相互隔离的牧场，严令禁止他们擅自联合迁徙。 同时，大规模将内地无地农民、以及部分获赦的罪犯及其家眷，迁至水草丰美的河套等地区进行屯垦，建立了一个个汉人聚居的村镇，与被打散的鲜卑人杂居共处。 汉地的农耕技术、语言文字、礼仪制度逐渐渗透传播，文化同化无声而坚定地进行着。 一座座新的城市在草原上拔地而起，郡县制得以建立，将这些新领土彻底纳入启朝管辖之内。 甚至有如步度根这般原鲜卑部落首领，见识到启朝无可匹敌的强盛后，主动选择顺应潮流，大力推行汉化，以求在新的秩序中获得一席之地。 为了长治久安，漠北都护府亦应运而生。它负责监管广袤北方草原、协调各部、宣示王化。启朝的北方疆域，由此拓展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广度。 在启朝如日中天的国力和军威影响下，更北方的诸如丁零、坚昆等部族，其活动范围直至遥远的西伯利亚叶尼塞河流域，也纷纷遣使至漠北都护府，表示臣服，纳贡称臣，承认大启的宗主地位。 在鲜卑和丁零的更北方和更西方，那里是广袤无垠、寂静寒冷的原始森林和难以通行的沼泽冻土，气候极度严酷，环境恶劣。 那里生活着一些几乎与世隔绝的化外之民，他们以狩猎、捕鱼为生，几乎对启朝构不成任何威胁。于是王镜的目光，在稳固了北方之后，便再次投向其它方向。 …… 翊京，孙府。 敕封孙策为桓侯、食邑数千户的旨意颁下时，整个孙府沸腾了。府内张灯结彩，仆从奔走相告，脸上皆是狂喜与荣光。 桓者，辟土服远，克敬勤民。 孙坚用力拍着孙策的肩膀，豪迈地大笑：“好！好小子！不愧是我孙文台的儿子！封狼居胥，扬威塞外，此功此业，远胜为父当年！我孙氏门楣，因你而光耀万丈！” 吴夫人，接过那沉甸甸的印绶和诏书，双手微微颤抖，眼中噙满了欣慰的泪水，不住地向皇宫方向行礼：“陛下隆恩！孙家有此麟儿，光耀门楣，老身便是此刻闭眼，也心满意足了！” 她一边擦拭眼角，一边催促着下人：“快！快去准备香烛牲醴，告慰列祖列宗！再开府库，重重赏赐上下人等！” 孙尚香兴奋得满脸通红，直接蹦到孙策面前，眼里全是小星星：“大哥！太厉害了！封狼居胥哎！快跟我说说，那轲比能是不是长得三头六臂你是怎么追上他的下次出征，带我一起去呗！” 孙权此刻也难掩激动，用力握着兄长的手臂：“大哥！封狼居胥，这是千古名将方能企及的功业！我孙家以你为荣！” 周瑜举杯向孙策敬酒，声音清越而真诚：“伯符，此役之捷，布局之精，进军之锐，收官之壮，可谓完美！能与君并世，共睹此不世之功，实乃瑜之幸事！当浮一大白！”程普、黄盖、吕蒙、陆逊等人，更是放声大笑，搬出美酒，嚷嚷着要不醉不归。 “伯符将军真乃神人也！” “当年跟着将军横扫江东，就知道必有今日！”“哈哈哈，快饮胜！为侯爷贺！” 欢庆的气氛几乎要掀翻侯府的屋顶。 然而，作为主角的孙策，在接受了最初的恭贺与喧闹后，却寻了个借口，悄然离开了沸腾的前厅。 他换下一身戎装，穿上一件正式的锦袍，并未多做停留，而是径直向皇宫方向而去。他有必须立刻去见的人。 皇宫深处，静谧的寝殿内。 王镜正站在一幅巨大的舆图之前，听到通报，她缓缓转过身。 孙策走进殿内，宫人无声地退下，并轻轻掩上了殿门。 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和跳跃的烛火。 看见她，孙策胸中的狂喜沉淀为一种更深沉的情感。 他忽然几步上前，张开双臂，紧紧地、实实在在地抱住了她。 “陛下……”他将头埋在她颈侧，闷声道，“阿镜，我回来了。” 王镜手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回来就好。” 片刻后，孙策才松开手，但目光依旧灼灼地看着她。 王镜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他颈侧一道新添的浅淡疤痕，眼神微凝：“文远的军报，比你的捷报早到几日。他都禀报了。” “你率轻骑孤军深入，追击千里，固然勇猛，擒杀轲比能，立下不世奇功。但若是轲比能设下埋伏，若是天气骤变，若是粮草不继……但凡有丝毫差池……总之，以后绝不可再如此行险。” 孙策听着她的训诫，却咧嘴笑了起来，“陛下，战机稍纵即逝！轲比能乃枭雄，若此次让他走脱，潜入漠北深处，等他缓过气来，整合残余，未来不知要耗费多少兵力、多少年岁才能再次将他逼出！我不能等，大启也不能等。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更何况，”他话锋一转，忽然带上了一丝撒娇般的笃定和得意，“我知道，陛下会保佑我的。” 说着，他竟动手解开了自己锦袍的襟口。 王镜微微一怔，只见他内里穿的战袍心口的位置，竟仔细地缝着一块丝绸碎片——那料子、那纹样，分明是来自她某件旧衣袍的一角。 “你看，我把它缝在这里了。每次上阵，都觉得你就在我身边。这次能一路势如破竹，擒杀敌酋，平安归来，立下这点微末功劳，定然都是陛下衣袍保佑的功劳吧” 孙策就是这样无法无天、勇猛纯粹，却又对她充满了全然信任与依赖。 王镜再也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话，只是深深地望进他眼里。孙策也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她。 最终，王镜微微叹息一声，她伸出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将一个温柔而郑重的吻，印在了他的唇上。 孙策随即紧紧拥住她，加深了这个迟来的吻。 朱门喧沸锦筵开，紫殿深沈璧月徊。 千里烽尘凝战甲，一襟霜色入君怀。 狼胥祭罢山河靖，凤阙归时烛影偎。 却看心衣金缕处，天章云纹胜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