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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王思源让他把声势搞得再大一点，让那些急需资金的鱼闻到血腥味，哪怕明知是陷阱也要奋不顾身地跳进来。” “赵飞天一定会来。” 韩佳军：“是！” 挂断电话，沈风回到韩佳毅身边，医生也正好拿着报告走了出来。 “沈先生，韩女士，恭喜你们，胎儿一切正常，非常健康。” 听到这句话，沈风脸上露出笑容。 这世间有万般黑暗，但他身后亦有温馨灯火。 为了这片灯火，他愿意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 京城国际饭店。 这座矗立在长安街旁的宏伟建筑，本身就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 今夜，更是成为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华夏军工体系的焦点。 饭店顶层的星空全景宴会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王氏集团举办的“新能源产业园项目招标说明会”以一种高调和奢华的方式拉开序幕。 王思源穿了一身得体的白色西装，他走到一个个在军工领域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与他们碰杯，开口说话。 他脑海中很清楚，自己和过去那个只会用钞票购买奢侈品的年轻人，已经不存在任何联系。 梵蒂冈的经历让他知道了死亡的真实触感，沈风所展示出的能力更是将他过往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彻底粉碎，然后又重新塑造。 金钱本身无法带来满足，它的作用是去影响和调动那些掌握权力的人，从而实现用钱无法直接达成的目的。 尤其是当这种操作的执行者是沈风那样的男人时，金钱的效用会被放大到极限。 “李总，今天能在这里见到您，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您愿意拨冗前来，我们这个小地方，顿时就有了不一样的分量！” 王思源加快脚步，主动迎上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的头发从前额到头顶已经完全脱落，只有两侧还留存一些，他的腹部向前凸起，将衬衫的布料绷紧。 这位李总管理着国内一家公司，该公司专门生产军用级别的特种合金，他在这个行业内部话语权很重。 “王少，你太抬举我了。” 李总扯出一个笑容，但他的眼神没有一丝笑意。 他说：“你们王氏集团启动的项目，资金规模达到千亿，我们这些在实体产业里谋生存的人，怎么可能不过来看一看。万一有机会也能从这块大肉上，切下来一小条呢” 他嘴上说着合作的可能，但他的目光在王思源的身上反复审视，目光里包含了不解和戒备，他甚至没有去掩盖这种审视。 站在这间宴会厅里的所有宾客，他们脑子里的想法几乎都和这位李总一模一样。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人，没有一个是头脑简单的。 他们当然能分析出今天这场酒会背后藏着矛盾。 矛盾的一方是零号办公室下发的那份“内部审查通知”文件。 矛盾的另一方是王氏集团。 这个外界公认属于沈风阵营的财团向外界展示了一个价值千亿的项目。 这个项目蕴含着巨大的利益，也伴随着无法预知的风险。 这根本不是一场商业酒会，这是一个设计好的局。 接不接受邀请，要仔细考量。 接受了邀请来到这里都要经过更深层次的考量。 如果行为上表现出过度的靠拢意图，就怕被旁人认定是急切地想要站到沈风的队伍里，这种行为可能会招来“网”组织的打击。 又或者，沈风会认为这种人没有脑子，主动跳出来恰好可以用来当作清理对象。 如果行为上表现出过度的疏远，又怕沈风会根据你的行为，认定你内心有鬼，直接把你记录进那份还没有写完整的名单。 这种进退两难的处境让前来的宾客的内心十分煎熬。 整个宴会厅被一种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从表面上看，人们端着酒杯来回走动，互相交谈，气氛融洽。 但实际上空气中到处都是小心翼翼的语言试探、互相防备的眼神，以及暗藏的算计。 他们嘴里说着一套又一套的话，但没有一句是发自内心。 “王少，我听说了一些关于方部长的事情。据说，和沈主任有关系这件事的后续……会不会牵连到你们王氏集团的正常经营” 又一个人物走到王思源身边，他装出只是随口一问的样子，双眼一动不动地观察着王思源的表情。 王思源在心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脸上立刻做出惊讶和不解的表情。 “张叔，我不明白您这句话的意思。方部长是在执行公务时牺牲的，我们所有人都为此感到心痛。” “至于沈主任，他是国家的支柱性人物。我们王氏集团能够参与到国家的新能源项目里，为国家做贡献，还能获得沈主任这种层级的领导的亲自关心和指导，这是我们家族积累了数代功德才换来的福气！” 他这番话说出来，逻辑上无懈可击，既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站在哪一边，又把对方那个隐含深意的问题给推了回去。 那位被称为张叔的男人感觉自己像是用拳头打在了一块软胶上，不仅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反而被弹回来的力量震得有些难受。 他只能用笑来掩饰自己的处境，然后便不再追问。 王思源继续和这些脸孔打着交道，他的视线却越过面前的人，在整个大厅的人群里来回扫视。 他在寻找两个人。 一个叫宋浩宇，身份是锐力重工的董事长。 另一个叫赵飞天，身份是飞洲科工的副总经理。 根据沈风给出的分析，这两个人是决定今晚走向的关键角色。 他的视线搜寻没有花太长时间，就在一个不被注意的角落，他看见了宋浩宇。 宋浩宇今天的衣着选择，完全不符合他的身份。 他穿了一套深灰色的中山装，款式老旧，手里也没有拿酒杯，只是端着一杯清水。他正和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工程师站在一起，压低声音说着话。 他没有像厅中其他人那样抓住机会去拓展自己的人脉，主动站到了人群关注的焦点之外，摆出了一副不想参与任何事情的样子。 这种行为，恰好是一种内心不安的证明。 沈风的分析没有任何错误。 宋浩宇做出的反应幅度太大了，这种过度的反应反而让他想要和某些事情划清界限的急迫心态，暴露在了空气里。 他是一条需要被捞上岸的鱼，但从他的行为模式判断他可能不是网里最大的那一条。 王思源的目光离开宋浩宇继续在人群中移动。 最后，在宴会厅的另一头看到赵飞天。 出乎王思源的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