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想帮忙却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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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日上午，霍芬海姆的大巴缓缓驶入莱茵-内卡竞技场的专用通道。 严渊跟在队友身后下车时，安保人员明显愣了一下。 他看到了这个穿着训练外套的年轻人，他的穿搭既不像球员也不像工作人员。 “呃，先生，你的证件”安保拦住他。 福格特从后面一把揽住严渊的肩膀：“嘿，这是我们队的'特别观察员'，教练的宝贝徒弟。” 他朝安保挤挤眼，“就是德国杯进四个球那个，记得吧” 安保恍然大悟，笑着放行：“当然记得！小伙子加油啊！” 严渊的大四喜是在爱尔福特主场上演的，所以霍芬海姆主场安保对他还不是很有印象。 不过经过提醒后还是想起来了。 来到更衣室里，队友们忙着换装备时，严渊安静地从储物柜取出笔和笔记本。 格纳布里给严渊扔过来一包口香糖：“嘿，超新星，今天要是有空，记得帮我记下利物浦那个19岁新星，阿诺德的防守习惯。” “滚吧你，教练让我盯的是罗伯逊，阿诺德你自己想办法。”严渊笑骂着把口香糖塞进口袋。 乌特正在缠绷带，闻言抬头：“那你可得看仔细了，严，那家伙回追速度像装了发动机，虽然你也不慢。” “必须的，我会好好观察的。”严渊表示ok。 纳格尔斯曼推门而入时，更衣室瞬间安静下来。 教练的目光扫过全员，在严渊身上停留半秒，走到他身边：“小子，观察席位准备好了，位置在主席台右侧，记得带上这个，看的更清楚一些。” 助理教练递来一副专业战术望远镜。 严渊接过来时，克拉马里奇吹了声口哨调侃着：“哇哦，vip待遇。” “你可以闭嘴了，克拉马里奇。”纳格尔斯曼阻止了他的打趣，接着对严渊说道。 “严，我要你每十五分钟记录一次利物浦防线站位变化，记住，你不是普通的观众，也不是普通的球员。” 接着，纳格尔斯曼再次给严渊整理了衣领：“好好看，好好学，小子。” “我明白，教练，我很明白。”严渊郑重的点头。 离开更衣室，到达观众席时，严渊被解说员一眼认出来。 “看看这是谁！首轮德国杯上，霍芬海姆的超级新星严渊！不过他今天没有穿球衣，而是在观众席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看来纳格尔斯曼今晚给他安排了特殊任务。” 他的搭档笑着接话：“很聪明的决定，与其让这孩子仓促登场，不如先让他用战术眼光消化这种高难度级别的比赛，再提一句，霍芬海姆今晚全员状态上佳，纳格尔斯曼的轮休策略成功了。” 严渊找到座位时，周围的球迷立刻骚动起来。 一个戴霍芬海姆围巾的小男孩怯生生扯他袖子：“你…你是德国杯那个四球先生吗” 严渊蹲下来平视小孩子：“是我，小朋友，叫我严就好，今天我们一起给球队加油。” “严！真的是你！”后排的中年男人激动地掏出手机， “能合影吗，我从友谊赛就开始关注你了！” “当然，先生。” 严渊配合地拍完照，旁边的一个老人球迷突然递来一包巧克力糖： “孩子，吃糖，我看了三十年球，你那个远射是我见过最棒的处子秀进球，相信我，你会成为明星的。” “谢谢先生，”严渊笑着接过糖果，“不过今天我是来当学生的。”他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 老人了然地点点头：“纳格尔斯曼教练从来不会看走眼，他让你坐这儿，比让你上场更有深意。” 比赛时间逐渐临近。 球场灯光骤然全亮，两队球员开始入场。 严渊调整好望远镜焦距，在笔记本上预先画好利物浦的4-3-3阵型图。 他的位置正对利物浦的防守左路，能清晰看到罗伯逊的一举一动。 “要开始了，”他小声对自己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边缘。 脑海里回想着纳格尔斯曼赛前最后的叮嘱：“记住，看他们被反击时的第一反应。” 看台在球员列队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但严渊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锁定在那个穿着红色26号球衣的身影上。 利物浦的左后卫罗伯逊。 对严渊来说，今晚并不是他作为普通观众的观赛之夜，今晚是他的另一场隐形训练。 比赛开始的哨声刚刚响起，解说员的声音就通过球场扬声器传遍看台：“各位观众，这场欧冠资格赛首回合交锋即将展开！ 利物浦此役缺少库蒂尼奥、拉拉纳和斯图里奇三名球员，而霍芬海姆则是全员健康、状态饱满，这场比赛的走势恐怕会出乎很多人的预料！” 他的搭档接过话头：“没错，霍芬海姆在纳格尔斯曼的调教下，防守反击相当犀利。 但利物浦的年轻球员们也不容小觑，看看他们的阵容，19岁的新星阿诺德今天首发出任右后卫。” 严渊调整了下战术望远镜的焦距，将笔记本摊在膝盖上。 他的位置正对利物浦后防线，能清晰看到洛夫伦和克拉万的中卫组合。 开场不到三分钟，他就发现了一个细节。 每当霍芬海姆持球推进时，利物浦的边后卫阿诺德和罗伯逊会迅速内收，与中卫形成三中卫站位。 而两名边锋，马内和萨拉赫则回撤得很深，几乎形成五中场。 严渊一边看，一边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 “他们的防守落位速度太快了，肋部防守时，阿诺德和克拉万的沟通很默契…” 他做笔记的专心程度和纳格尔斯曼的助教有的一拼。 第12分钟，格纳布里在左路一次漂亮的变向突破，直接抹过了洛夫伦。 后者情急之下伸腿绊倒了格纳布里，主裁判毫不犹豫地指向点球点！ 解说员的声音陡然拔高， “点球！霍芬海姆获得绝佳机会！洛夫伦这个犯规太明显了，格纳布里完全过掉了他！” 看台上的霍芬海姆球迷瞬间沸腾，严渊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但当他看到克拉马里奇抱着球走向点球点时，心里突然一紧。 虽然克拉马里奇是队内第一主罚手，但是他最近在训练时，对点球的训练并不是太多。 克拉马里奇助跑，射门！ 利物浦门将米尼奥莱判断对了方向，一个侧扑将球挡出！ “扑出来了！米尼奥莱拯救了利物浦！克拉马里奇的点球质量太差了，角度不够刁钻！”解说员惊呼。 场边的纳格尔斯曼猛地踢飞了一瓶水瓶，脸色铁青。 点球过后，利物浦很快开始组织反击。 严渊从没见过教练这么暴躁的样子，赶紧在笔记本上记下：我方点球被扑后，利物浦防线立刻前压10米，持续高压打法，开始主攻边路。 霍芬海姆的球员们明显受到了点球失败影响。 接下来的比赛里，传球失误增多，连一向冷静的队长福格特也出现了几次冒顶。 严渊咬着笔帽，看着队友们在场上越来越急躁，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心里像被揪着一样难受。 第35分钟，霍芬海姆在30米外犯规，送给利物浦一个任意球。 谁也没想到，19岁的阿诺德站到了球前。 解说员语气里带着惊讶， “哦，小将阿诺德来主罚这孩子在青年队确实有过直接破门的记录...” 严渊再次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阿诺德的站位很特别。 阿诺德后退的步伐比常规球员多两步，助跑路线也偏斜，可以看出，他是有自己的套路的。 哨响，阿诺德开始助跑，右脚外脚背抽出一记诡异的弧线球！ 皮球越过人墙后急速下坠，直挂球门右上死角！鲍曼全力飞扑，指尖勉强蹭到球，却无法阻止皮球入网！ 1-0！利物浦打破僵局！！ “gooooooal！阿诺德！19岁后卫小将的职业生涯首球！多么精彩的任意球！利物浦在客场领先了！”解说员几乎喊破了音。 克洛普在场边像个孩子般跳了起来，冲到场边拥抱了每一位助理教练，然后对着看台上演农夫三拳。 而纳格尔斯曼阴沉着脸，把克拉马里奇叫到场边训话。 严渊看到福格特在丢球后用力捶打着草皮，格纳布里双手叉腰，正在低头喘着粗气。 整个霍芬海姆的防线看起来摇摇欲坠，看台上的主场球迷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随队而来的利物浦球迷在高唱着“你永远不会独行”。 “这下麻烦了，”旁边那位老人忧心忡忡地说，“我们看起来完全被打懵了。” 严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利物浦任意球战术，阿诺德主罚时，亨德森和马蒂普在人墙侧后方埋伏，可能是为补射做准备，我方门将鲍曼站位稍靠左，对右上角防守有盲区...” 上半场剩下的时间里，霍芬海姆的球员们明显心态失衡。 乌特在一次拼抢中吃到黄牌，格纳布里则因为抱怨裁判被警告，纳格尔斯曼在场边不断咆哮，但收效甚微。 当裁判吹响半场哨音时，比分定格在0-1。 霍芬海姆的球员们低着头快步走向更衣室，而利物浦的球员有说有笑，阿诺德被队友们轮流着庆祝。 上半场结束，严渊合上笔记本，发现手心全是汗了。 原来观赛一点也不比比赛轻松，尤其是像他这种比较“专业”的观赛。 他记录的要点已经写满了三页纸： “利物浦防线特点： 1. 边后卫内收极快，与中卫形成三中卫； 2. 肋部防守时，后腰亨德森会回撤到中卫线； 3. 被反击时，罗伯逊的回追路线偏好内线...” 林林总总加起来，严渊已经记了不少心得体会了。 看着队友们垂头丧气地离场，严渊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他多希望自己能在场上帮忙，而不是只能坐在看台上记录。 纳格尔斯曼走进球员通道时，看了看严渊的位置，看到他正在低头记笔记，心里稍稍感到了宽慰。 “下半场会好起来的，对吧，严”前排的小男孩转过头，眼睛红红的。 严渊勉强笑了笑，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当然，纳格尔斯曼教练最擅长的就是中场调整。” 话虽如此，可严渊心里清楚，面对利物浦这样经验丰富的球队，想要逆转比分绝非易事。 纳格尔斯曼最后一个走进球员通道，他的背影比平时佝偻了几分，这场比赛的压力确实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