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蚀之将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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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 观察室内，周明远和陈姝同时皱紧眉头，对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不解，但空气中骤然绷紧的危机感却让他们脊背发凉。 林清弦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锋。在天元大陆的三千年，她见识过无数吞噬星辰、腐化世界的恐怖存在，其中一些顶级魔灾的特征，便与“蚀”这个字所蕴含的意境隐隐吻合。 隔离舱内，自称“白”的神秘存在，那双苍青色的竖瞳中翻涌着压抑了万古的沉重。 “不错，‘蚀’。”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描述天灾般的冰冷，“非生非死，无智无识，乃寰宇之痼疾，万界之暗面。其所过之处，灵气枯竭，法则崩坏，万物归墟，只余永恒之‘虚无’。” 他抬起手，指尖在空中虚划，一道微弱的、由灵光构成的简易图像出现在隔离舱内。那是一片不断蠕动、扩张的黑暗，如同活物般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点和线条。 “吾等称其为‘万灵之劫’。上古之末，‘蚀’自天外裂隙渗入，其力污浊，可侵蚀神魂，扭曲心智，纵是神圣仙魔，触之亦难免癫狂异化，沦为只知毁灭的躯壳。”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栗，仿佛回忆起了极其可怕的景象。 “彼时，万族凋零，天地倾覆。‘羲’皇率众奋战，然‘蚀’之特性诡异，常规术法难伤，反为其资粮。为保此界星火不灭，皇与诸位大能，最终只得……舍身燃尽本源，化无上封印，将最大的‘九幽之隙’彻底封绝，亦将残存的‘蚀’之力隔绝于虚空之外。” 舍身燃尽本源！ 林清弦心神震动。这需要何等的决绝与牺牲！她终于明白，上古辉煌的终结，并非自然轮回，而是一场惨烈到极致、迫不得已的自我阉割式的防御战争！ “吾，乃皇之近卫，‘白泽’一族末裔。”白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奉命镇守封印核心，以身为碑，感应‘隙’之变化，等待皇预言中……可能归来的那一线契机。” 白泽！瑞兽白泽，通万物之情，晓天下状貌！难怪他能瞬间学会现代语言，难怪他的意识中承载着如此浩瀚的上古秘辛！ “所以，秘境入口的稳定，并非自然复苏，而是……封印衰弱的征兆”林清弦抓住了最关键的问题，语气凝重。 “正是。”白泽（白）肯定地点头，脸上疲惫更深，“封印历经万载，力量流逝。入口重现，意味着封印已出现缺口。‘蚀’之力……可能已随之渗透而入，潜伏于秘境之内。亦或……那入口本身，已成为吸引‘蚀’的道标。” 他看向林清弦，目光灼灼：“汝等感知到的秘境内部高能生命反应，未必是上古遗族，更可能是……被‘蚀’感染异化的扭曲存在！若让其冲出，此世灵气初苏，法则未固，绝无幸理！” 一番话，如同数九寒天的一盆冰水，将众人浇了个透心凉。 原本以为是一场机遇与风险并存的探索，转眼间，却可能演变成一场事关整个现代文明存亡的灾难前奏！ “陈博士，”林清弦立刻转向陈姝，语速飞快，“立刻分析白泽先生提供的‘蚀’之能量特征模型！将其设定为最高优先级威胁标识，加载入所有监测系统，尤其是对秘境入口及周边空间的监控！” “明白！”陈姝脸色发白，但眼神中却迸发出极强的科研斗志，立刻转身冲向控制台。 “周主任，”林清弦又看向周明远，“通报最高指挥部，情况升级为‘文明存续’级危机。建议立刻启动全国战时管制预案雏形，优先保障昆仑战区一切需求。同时，以‘极端地质灾害风险’为由，秘密扩大基地周边民众疏散范围，至少要再外扩五十公里！” “是！”周明远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开始联络。 下达完一连串指令，林清弦才重新将目光投向隔离舱内的白泽。 “白泽先生，感谢您带来的警示。当务之急，是评估威胁，制定对策。”她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您方才提及，‘蚀’之力，常规术法难伤。上古之时，羲皇与诸位大能，最终是以何种方式将其封印” 这才是问题的核心！如果现代武器和常规修仙手段无效，那他们面对“蚀”，将毫无胜算！ 白泽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整理跨越万古的记忆。 “本源之力。”他缓缓吐出四个字，“唯有至精至纯，蕴含创造与秩序之本源力量，方可中和、净化‘蚀’之虚无。皇与诸位大能，燃烧的便是自身所承载的、源自此方世界本源的力量。” 他看向林清弦，目光似乎能穿透她的肉身，直视其灵魂深处：“汝之灵魂……很奇特。虽弱小，其质却极高，隐有超脱此界枷锁之象，更带有一丝……微弱的、类似的本源气息。这或许，便是汝能引动吾意识苏醒的缘由。” 林清弦心中一动。她来自异世（天元大陆），灵魂本质确实与此界生灵不同。至于那丝本源气息……莫非与自己渡劫失败时接触到的混沌之力有关 “除了燃烧自身，可还有其他运用本源之力，或克制‘蚀’的方法”她追问。不可能让现代人去学上古大能集体自爆。 “有，但皆非易事。”白泽回答，“其一，寻获并掌控残留的上古神器，如‘东皇钟’、‘轩辕剑’之类，其内蕴藏浩瀚本源。其二，汇聚万灵信念，凝练文明之火，此火亦含秩序本源，或可克制虚无。其三……引动此界星辰龙脉之力，以山河为阵，星辰为引，布下净化寰宇之无上大阵。”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然，神器不知所踪，汇聚信念需文明达到极高凝聚力，而引动星辰龙脉……更需要对应的阵法知识与足以承载阵眼之力的强者。此世……具备否” 这三个条件，每一个都难如登天！ 就在林清弦飞速消化这些信息，并思考应对策略时，指挥中心内部通讯频道突然被强行切入，传来外围监测站焦急的声音： “报告！秘境入口出现异常波动！能量辐射读数出现不规则尖峰！内部……内部似乎有东西在撞击入口屏障！重复，有东西在试图出来！” 几乎是同时，陈姝那边也传来了警示： “林顾问！根据白泽先生提供的能量模型进行匹配扫描……在入口周边三公里范围内，发现十七处微弱的、与该模型相似度超过65%的能量残留信号！它们……正在缓慢增强！” 白的脸色骤然一变：“是‘蚀’之污染！它们已经渗透出来了！虽然在现世规则下活性大减，但它们在聚集，在适应！它们在……试图里应外合，彻底撕开入口！” 危机，不再是潜在的威胁，而是已经兵临城下！ 林清弦眼中寒光一闪，当机立断： “命令！‘龙牙’第一、第三战术小队，立刻前往能量残留信号点，使用附魔武器及我提供的‘净光符’进行清除作业！不惜代价，在它们形成规模前，将其扑杀！” “命令！前哨观察站后撤至五公里外安全距离，启动所有远程打击单元，锁定入口！一旦有非人形扭曲生物冲出，无需警告，立即开火！” “命令！基地所有防御系统功率全开！启动应急能源，优先保障‘河图’超算及医疗中心！” 一条条指令如同冰冷的钢珠砸落，整个基地瞬间进入最高战备状态，战争的阴影笼罩而下。 下达完命令，林清弦深吸一口气，看向隔离舱内的白泽。 “白泽先生，我们需要您的知识，更需要您的力量。关于‘蚀’的特性，它们怕什么它们的弱点在哪里还有，您方才提到的，引动星辰龙脉的大阵……” 白泽与她对视，那双古老的竖瞳中，疲惫依旧，却燃起了一丝决然的光芒。他缓缓站起身，尽管身体依旧虚弱，但那股属于上古瑞兽的威严，开始逐渐回归。 “吾既苏醒，自当履行誓言。守护此界，亦是为等待皇之归来。”他沉声道，“关于‘蚀’之详情，与那‘周天星辰净化大阵’之雏形，吾可尽数相告。然，布阵所需资源浩大，更需一修为精深、心志坚定之辈，亲临龙脉节点，承受星辰之力贯体，以为阵眼……”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林清弦身上，意味不言而喻。 “阵眼之人，非你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