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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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面露难色。这批枪可不便宜，卖给楚云飞都是二十块大洋一支。虽说对李云龙印象不错，但商人讲究公平交易。若是给李云龙低价，楚云飞那边如何交代虽说楚家财力雄厚，可谁愿意当 但价格太高，李云龙又负担不起。既然对方开口，许平还是问道："李团长准备要多少" "不多，十支就够！"李云龙爽快地说。 十支......对如今的许平来说确实是小买卖。其实李云龙组建突击队的想法，许平心知肚明。上次讨论特种部队后，这位团长就一直惦记着。但八路军条件有限，十支冲锋枪的小型突击队已是极限。 "二十块大洋一支，不二价。"许平干脆地报价。十支枪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规矩不能坏，否则日后生意不好做。 李云龙皱起眉头，这价格确实让他肉疼。 正僵持间，一名山本特工队员突然闯入。李云龙脸色骤变，怒视许平："许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小鬼子怎么会在你这儿" "李团长别急，他们是来谈生意的。再说我和谁往来，似乎不必向您报备吧"许平一句话堵得李云龙哑口无言。 作为老八路，李云龙对小鬼子深恶痛绝。但既然许平说是生意往来，他强压怒火静观其变。 特工队员上前道："许先生，筱冢中将接受您的报价。何时何地交易" "三天后，西集据点。钱货两讫。"许平干脆地回答。对方也不多言，转身离去。 李云龙按捺不住："许兄弟，你和小鬼子做什么交易该不会......"他话到嘴边又咽下，"汉奸"二字终究没说出口。 李云龙的问题让许平脸色一沉："李团长，你觉得我会当汉奸" "不像，但这事总得说清楚吧" "哼！我许平做事，还需要向你交代"许平的暴脾气上来了，语气也变得不客气。 转念一想，他压下火气说道："李团长，你这脾气该改改了。前几天山本特工队偷袭黑云寨，被我反手逮了个正着。我想着杀了可惜，不如换点 大洋，就跟鬼子做了笔买卖。" 李云龙瞪大眼睛："什么你活捉了山本一木和二十个特工队员"他心里直犯嘀咕，这支精锐部队居然栽在许平手里 听说有 大洋，李云龙眼睛一亮："许兄弟，这一票捞了多少" 许平咧嘴一笑："小数目，十万大洋，五千支三八大盖，三十挺歪把子，十挺九二式重机枪，二十门迫击炮，五门九二步兵炮，外加十万发 和一批炮弹。" 李云龙倒吸一口凉气。十万大洋！五千条枪！这都能装备一个旅了！想起自己当初缴获一挺机枪就乐得睡不着，再看看许平这手笔，心里直泛酸。 他搓着手凑上前："许兄弟，恭喜发财啊！" "同喜同喜。"许平笑着应道。 李云龙踱到许平身旁，胳膊往他肩头一搭："许老弟，你这回缴获的 堆成山，寨子里人手有限，哪用得完不如......匀些给咱老李！我李云龙把话撂这儿，日后定当加倍奉还！" 许平闻言干笑两声。 这老狐狸满嘴跑火车，谁信谁傻！李云龙借东西向来肉包子打狗——当年坑楚云飞一个营的装备，直到小鬼子投降都没见个影子，活脱脱就是个兵痞无赖。 "李团长，不是兄弟小气。"许平直截了当，"就怕您还不起。就算还得起，您也压根没打算还吧" 李云龙顿时拉下脸："许老弟这话寒碜人了！我李云龙在晋西北混这么多年，啥时候说话不算数" "算不算数您心里没数"许平寸步不让。 被怼得一愣，李云龙拍着胸脯赌咒发誓："这样！借一千条枪，一年后还你一千五！横竖你现在也用不上，让咱老李拿去多宰几个鬼子......" 许平心中冷笑。寨子里上万弟兄等着配枪，哪有闲枪外借当即话锋一转："波波沙冲锋枪还要不要五十块大洋一挺。" "嘿！你小子真是把山西老抠的做派学透了！"李云龙气得直嘬牙花子，"行行行，枪不借了！那什么沙冲锋枪给我来二十挺！" 交易敲定后，李云龙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听说山本特工队让你逮着了带咱开开眼" 许平颔首："随我来。" 阴暗的地牢里，山本一木正靠着墙根发呆。 山本一木早已打消了自尽的念头。前几日许平告诉他，交易已经谈妥，筱冢中将不惜代价将他赎回。即便无颜面对同僚，他也必须活着回去——要谢罪也得等回国后再作打算。 当地牢的铁门再次打开时，山本一木的目光不自觉地躲闪。许平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尚未消散，那场碾压式的对决彻底击溃了他的骄傲。但今天有些不同，许平身旁站着个黝黑壮实的汉子，粗布衣裳沾着泥土，活脱脱是个庄稼把式。 可这人虎口的老茧与笔直的站姿骗不了行家——那是浸透硝烟的铁血气息。 "李团长，这位就是山本特工队指挥官。"许平侧身让出半个身位，眼底闪过促狭的光。他忽然压低声音："您可得记清楚这张脸，保不齐哪天他就绑了您媳妇。" 李云龙闻言哈哈大笑："老子穷得叮当响，哪来的婆娘再说就这小鬼子"他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却没注意到山本一木骤然收缩的瞳孔。 "李云龙..."山本一木默念着这个名字。虽被许平抢过风头，但这位团长在日军情报部的档案里仍占着重要位置。此刻他正摩拳擦掌："许兄弟，给这兔崽子松绑！老子要会会传说中的特种兵！" 镣铐落地的脆响中，许平抱臂退到墙根。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两人：影视剧弱化了李云龙的身手，原着里这位可是能徒手搏狼的主。而急需重拾信心的山本一木，正将指节按得咔咔作响。 逼仄的牢房恰好够两人腾挪。山本一木拉开格斗架势，声音里带着压抑的亢奋："请赐教！" 李云龙活动了下筋骨，咧嘴笑道："小鬼子，看招！" 话音未落，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铁拳直取山本一木胸口。山本一木毫不示弱，迎面就是一拳。 "砰！" 两拳相撞，纯粹的力道比拼。李云龙连退两步才稳住身形，背在身后的拳头已渗出鲜血。反观山本一木，毫发无损。 论硬碰硬，李云龙确实稍逊一筹。但他绝非等闲之辈——八岁习武，战场拼杀多年，若没真本事，怎能当上团长更别说他总爱身先士卒，每次冲锋都冲在最前头。三十岁的他正值巅峰，可面对山本一木仍显吃力。 "嘿，小鬼子有两下子！那老子可要动真格了！"李云龙说着又扑了上去。 山本一木迎面一拳，李云龙不躲不闪，低头就撞。 "砰！" 这次轮到山本一木吃痛。他强忍着手骨断裂的剧痛，心中骇然：这脑袋简直比石头还硬！ "老子的铁头功可是拿石头练出来的！"李云龙得意地拍着脑门。 暴怒的山本一木飞身踢来，李云龙正要硬接，许平突然闪到两人之间。他一手抓住山本一木的腿将其摔在地上，一手按住李云龙的脑袋。 "李团长，这人我还要留着换装备呢。"许平劝道。 许平发话后，李云龙便卖了他这个面子，不再纠缠。 山本一木阴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心中仍存不甘。他暗自思忖，若继续交手，李云龙绝非其敌。然而许平横插一脚，他自知不是许平的对手。 "小鬼子，今儿个饶你狗命。下回撞见老子，定叫你脑袋搬家！"李云龙丢下狠话扬长而去。 山本一木冷笑不语，暗自发誓：终有一日，定要这两个狂妄之徒付出代价！黑云寨之辱，已成他毕生难忘的奇耻大辱。 离开地牢后，李云龙作势告辞。许平送至寨门，李云龙忽然开口："许兄弟，那十支波波沙冲锋枪......" 许平心知肚明——若不现结，这笔钱怕是要打水漂。不过区区十支枪，如今在他眼里已不值一提。况且这笔账留着，日后自有妙用。 "李团长说笑了。咱们交情在这，白送又何妨只是楚团长那边......"许平压低声音，"对外还望说是买卖。" 李云龙闻言勃然变色："许兄弟这是瞧不起人八路军再穷也有骨气！欠条拿来，我这就立字据！" "真不必......" "必须写！" "当真不用......" "非写不可！" “必须打！” “好好好，打就打！来人，给李团长准备纸笔！” 许平故作无奈地吩咐手下取来纸笔。 表面上是李云龙执意要写欠条，实则是许平暗中引导的结果。 他深知李云龙倔强的性格，越是推辞，对方反而越要坚持。 这一招看似大方，实则以退为进。 欠条是李云龙主动要求写的，并非许平逼迫。 有了这张凭证，日后李云龙休想抵赖！ 李云龙握着纸笔，趴在桌前，一时不知如何下笔。 他转过头，憨笑道：“嘿嘿，许兄弟，咱老李是个粗人，大字不识几个……” “无妨，我来代笔，李团长只需签名即可，自己的名字总会写吧” 许平笑着接过纸笔。 李云龙略显尴尬，毕竟是自己坚持要写欠条，此刻反悔未免太丢面子。 他本想以不识字为由推脱，谁知许平早有准备。 以往李云龙确实连名字都不会写，但自从赵政委来了之后，多少学了点皮毛。 最终，许平代写欠条，李云龙只需签字。 欠条内容简单明了，就是两百大洋的借款，并未玩弄文字游戏。 “许兄弟，咱不识字，你念给我听听。” 李云龙虽不识字，但会数数，总得提防着点。 许平念了一遍，字数无误，李云龙这才放心签下大名。 不过那签名歪歪扭扭，勉强能认出是“李云龙”三字。 李云龙挠头笑道：“许兄弟，咱这字刚学不久，写得难看，多包涵。” “确实不怎么样，但无妨，欠条本就不重要。”许平笑道。 这时，赵小山插嘴道：“大当家的，欠条得画押才作数……” “画什么押李团长跟咱们什么交情会赖账吗再说这十把枪我乐意送，轮得到你多嘴” 许平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赵小山低头不语。 李云龙见状，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许兄弟，小赵说得在理，亲兄弟明算账，该走的流程不能少。” 李云龙咧嘴一笑：“来来来，按个手印才作数。” 许平连连摆手：“李团长，真不用这么麻烦，我信你。” 李云龙听得直撇嘴。上回借枪时，许平可不是这副嘴脸！他心知肚明，许平和赵小山这是在唱双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