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不由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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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继国岩胜和继国千夏对立而坐。 屋内炭盆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岩胜的目光扫过千夏膝头的檀木匣,他喉结动了动,率先打破沉默。 “千夏,我为你寻了门亲事。”岩胜低沉的说道,指节无意识地叩着桌面,“堀田家世代经营漆器生意,家底殷实,长子与你年岁相当。” 千夏捏着袖口的手指微微收紧,垂眸轻声道:“兄长,我还不想考虑这些。” 她摩挲着檀木匣上的紫藤花纹,想起母亲临终前将匣子塞进她怀里的场景。 岩胜眉头微蹙,往前倾身时:“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这桩婚事于你于家族都有益处,堀田家能助我们打通京都的商道。” 他在心里补了句:有了堀田家庇护,你便能远离乱世纷扰。 “可我......”千夏抬起头,目光撞上兄长坚定的眼神,话语不自觉弱了下去。 她想起这些年岩胜独自支撑家业的辛劳,话锋一转,“能让我再想一想吗” “没什么好想的。”岩胜重重拍案,震得茶盏里的水溅出,内心却因妹妹眼中的委屈揪紧。 他强压下愧疚,冷声道,“父亲走后,多少双眼睛盯着继国家。你若嫁过去,是为家族尽责,也是为自己好。” 千夏攥紧檀木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母亲说过,要我为自己而活。难道在兄长眼里,我只是维系家族利益的工具” 岩胜猛地起身,腰间佩刀“铮”地出鞘半寸,然后赶忙收了回去,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激动就喜欢拔刀。 看着千夏瞳孔骤缩的模样,他心脏猛地抽痛,却梗着脖子道:“别拿母亲的话当借口!继国家走到今天不容易,你若真为家族着想......” 话未说完,他想起幼时千夏,缘一和他一起玩的时候,喉咙突然发紧。 “所以家族利益就该凌驾于我的意愿之上”千夏站了起来,后退半步,声音带着颤抖,“这些年,我看着你为家族殚精竭虑,可我也有自己的......” “够了!”岩胜他不敢再看妹妹含泪的眼睛,转身背对她,声音却不自觉放软,“三日后,堀田家长子会来府上拜访。你好生准备,莫要让家族蒙羞。” 他在心底疯狂呐喊:别怪兄长,兄长都是为了你好啊。 千夏抱紧檀木匣,轻声道:“我明白了。” “兄长大人.......” 岩胜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揪心了。 ...... 三日后,晨露未曦,继国家会议厅中。 千夏立在屏风后听着前厅传来岩胜刻意客气的寒暄声。“ 犬子二郎,见过继国大人。”堀田家家主苍老的声音带着京都腔调。 千夏偷偷掀开一角屏风,只见堀田二郎歪倚在椅榻上,苍白的脸上浮着不正常的潮红,歪斜的嘴角还沾着昨夜的胭脂。他弯腰行礼时,脖颈上凸起的青筋像腐烂的蚯蚓般扭曲蠕动,嘴里呼出的酒气混着腥臭味,隔着屏风都让人作呕。 “千夏!”岩胜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她后退半步。 但她知道这是兄长让自己出来看看,她硬着头皮转出屏风,正对上二郎直勾勾的目光。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淬了毒的针,贪婪地扫过她素白的衣领,,喉结上下滚动着发出一声怪笑:“啧,比传闻中还水灵。” “听闻千夏小姐擅绣”二郎踉跄着上前,发油味扑面而来。 他用油腻的折扇挑起她一缕发丝,扇骨上还粘着半片干涸的花瓣,“不如今晚就来我府上,给我绣个鸳鸯肚兜” 他故意压低声音,淫秽的话语惊得一旁的侍女脸色骤变,慌忙低头后退。 千夏本能地偏头避开,余光瞥见岩胜握刀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她从未见过兄长如此阴沉的脸色,可岩胜只是深吸一口气,僵硬地挤出笑容:“吾妹不懂事,还望堀田公子海涵。” 显然岩胜对这个二郎很不满意,但他身为继国家主,有些事情不能说出来。 “兄长,我身体不适。” 岩胜跨步挡在千夏身前,冰冷的目光扫向二郎:“抱歉,家妹今日确实身体抱恙,还望堀田公子改日再来。” 二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刚要开口,岩胜已提高声音,语气不容置疑:“来人,送客!” 堀田家家主见状,连忙赔笑着拉走脸色铁青的二郎。 “你们会后悔的。”二郎临走前还放了一句狠话。 他们走了之后。 岩胜转身,看向千夏道:“别怕,这门婚事...兄长不会再逼你了。” 千夏抬起头:“真的” 她现在对自己的兄长表示怀疑。 而岩胜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我们兄妹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劣到这种地步了吗” 说到底还都是他的错,他听信了谗言,相信了这个二郎是什么风度翩翩的,英俊非凡的正人君子。 并且和他们家联姻还有助于家族的发展。 但是如今见到真面目,才知道什么叫做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永远不要相信网恋。 是他差点害了自己的妹妹。 ....... 堀田家的马车在暮色中疾驰,二郎将折扇狠狠砸向车壁,扇骨应声而断。 酒气未散的脸上青筋暴起,越想越气。 这继国兄妹莫不是在消遣他。 他可是堀田二郎,追求他的人可是不计其数的。 “去地牢,把那群废物都给我叫起来!”他向着一个家仆说道。 “别太过分。”堀田家主提醒了自己的儿子一句,但是没有阻止。 马车刚停稳,二郎便一脚踹开厢门,身形微晃,扶住车辕才稳住重心。 台阶下候着的家仆们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 “走。” 地牢里弥漫着腐臭的气息,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武士靠墙而坐。 二郎踢翻墙角的酒坛,酒水混着泥浆溅在众人身上:“继国家那丫头不识抬举,今晚,你们去把她给我劫出来!绑到城外鹰愁涧的山坡上!” 他摸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币,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事成之后,这些都是你们的!要是敢坏了我的事……”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他手中短刀已刺入身旁武士的大腿,“就跟他一样!” “啊!!!“那个武士惨叫了一下,但是看到金币还是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