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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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愿的琴弓在弦上轻轻滑动，莫扎特第三小提琴协奏曲的旋律从琴箱中流淌而出，填满了整间音乐教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随着音符的起伏而微微颤动。 她已经连续练习了四十五分钟没有停下，右手腕开始隐隐发酸。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缓缓消散，她放下琴弓，轻轻甩了甩手腕。 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树叶摩擦的声音。 姜时愿闭上眼睛，让刚才演奏的旋律在脑海中回放。韦伯教授上周指出的几个问题——第二乐章转调时的力度控制，第三乐章快板部分的指法转换——她今天已经反复练习了二十多遍，但总觉得还差那么一点。 “呼——”姜时愿长舒一口气，将小提琴从肩头移开。琴身上还残留着她手指的温度，松香粉末在阳光下闪着细小的光。 她习惯性地检查琴弦的松紧度，指尖轻轻拨动g弦，满意的听到它发出完美的低音共鸣。 教室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林小满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怀里抱着两本厚厚的参考书。 “岁岁！”她气喘吁吁地把书扔在桌上，“你们班的数学是不是也学到了第三单元，作业借我看看！最后几题我真的不会啊！” 姜时愿放下小提琴，琴弓轻轻搁在谱架上。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递过去：“怎么这么着急” “数学老师说下节课要检查啊！”林小满抓过作业本，飞快地抄写起来，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对了，李云明让我告诉你，周日生日会小凯可能会晚点到，他们公司临时安排了粉丝见面会。” 姜时愿正在整理琴弦的手指微微一顿，e弦在她指尖下发出一个细微的颤音。她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这周都没来学校” “啊你不知道吗”林小满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她的笔停在半空中，一滴墨水在作业本上晕开一个小蓝点。 姜时愿轻轻摇头，一缕碎发从她的耳后滑落，垂在脸颊旁。 “他周一就请假了，好像是什么行程。李云明说王俊凯公司今年弄了一个官方生日会，安排在周日白天，所以我们的聚会要推迟到晚上。” 姜时愿轻轻“嗯”了一声，低头继续调整琴弦。琴弦绷紧时发出细微的嗡鸣，像是在回应她心中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她将琴弓重新拿起，松香块在弓毛上轻轻擦过，扬起一小片白色粉末。 “你该不会……”林小满突然停下笔，狐疑地盯着她，“一直没发现王俊凯这周没来上学吧” 琴弦在姜时愿指尖下发出一个不和谐的音。她抿了抿嘴唇，将小提琴抵在下巴和锁骨之间，琴身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她没有回答，而是用琴弓拉出一段急促的音阶，像是在用音乐掩盖自己的失态。 “天啊！”林小满夸张地捂住嘴，“你真的没发现！这一周你都在干嘛啊” “练琴，学习。”姜时愿简短地回答，琴弓在弦上平稳地移动，奏出巴赫无伴奏组曲中的一段，“下周有阶段性测验，还有韦伯教授布置的新曲子要练。” 林小满摇摇头，一脸不可思议：“你简直是个学习机器。不过……”她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八卦的兴奋，“你是不知道，我们班里那些女生这周都快疯了，天天围着李云明打听王俊凯什么时候回来。还有人偷偷往他桌洞里塞礼物和信，结果被班主任抓个正着。” 林小满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李云明在群里发了生日会的布置方案，你看过了吗” 姜时愿摇摇头。这一周她几乎没有看群消息，所有时间都被练琴和学习占满。即使偶尔拿起手机，也只是查看韦伯教授发来的练习建议或者父母的留言。 林小满点开群聊，屏幕上立刻跳出一连串消息和图片。李云明似乎把ktv包厢布置成了小型派对现场，气球、彩带和写着“happy birthday”的横幅挂满了墙壁。 “王源说他会负责蛋糕，”林小满滑动屏幕，“千玺准备了一些装饰品，李云明买了二十包彩带炮，说是要制造'震撼效果'。”她撇撇嘴，“男生们的审美真是……” 姜时愿凑过去看，照片里五颜六色的装饰确实有些夸张。她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张照片上——包厢角落里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他们五人合买的那张周杰伦签名专辑，被精心包装在一个深蓝色礼盒里，上面系着银色丝带。 “我们买的礼物已经放在那里了”姜时愿轻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琴弓。 “嗯哼，”林小满得意地点点头，“李云明说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这样小凯一进门就能看到。”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听说今年公司给他的生日会安排得很满，可能会很累。”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姜时愿轻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琴弓尾端的螺丝。 “好像是前天吧，”林小满继续翻着聊天记录，“李云明说他表哥给了他们员工折扣，可以提前进场布置。” 她突然停下来，指着一条消息，“哦！这里说小凯的官方生日会下午四点结束，我们的聚会改到晚上七点了。” 姜时愿点点头，目光落在群聊里王俊凯最后上线的时间——三天前。他只发了一个简单的“谢谢大家”，后面跟着一个笑脸表情。 她想起上周在音乐教室里，王俊凯靠在钢琴旁说“人来就行”时柔和的声音，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的细碎光影。 姜时愿的手指停在琴弦上，没有继续演奏。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在小提琴光滑的漆面上，反射出温暖的光泽。她想起上次见到王俊凯时，他略显疲惫的眼神和微微泛青的下眼睑。 “岁岁，”林小满突然放下手机，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周日你会来的吧” 姜时愿愣了一下：“当然。” “那就好，”林小满松了口气，“我还担心你又找什么练琴的借口。”她拿起笔继续抄作业，嘴里嘟囔着，“你最近练琴太拼命了，连王俊凯没来都没发现。” 姜时愿没有回应，只是将小提琴重新架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