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带你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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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稀从洗手间出来时，眼睛虽然还有些红肿，但整个人的状态明显不同了。 那种刻意的活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静的真实。 她走到苏轩面前，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苏轩突然站起身，打断了她即将说出的话，“我们出去走走吧。” 顾稀愣住了。 自从她来到这里，苏轩从未提过要外出。 “可是…先生，您的安全…” “放心，我会告诉李德明的。”苏轩已经走向衣帽间，“半个小时后出发。” 二十分钟后，李德明的电话打了过来。 “轩辕先生，您要外出这需要我们安排…” “不用安排。”苏轩的语气很平静，“就我和顾稀两个人。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远程跟踪，但不要让我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影。” 李德明犹豫了一下：“先生，委员会的意思是…” “委员会的意思是让我创作更多作品，对吧”苏轩打断了他，“那就让我去寻找灵感。一个被困在房间里的创作者，是写不出打动人心的作品的。” 这个理由让李德明无法反驳。 十分钟后，他回电同意了苏轩的要求。 顾稀换了一身简单的便装，牛仔裤配白t恤，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 但苏轩注意到，她的鞋子是专业的运动鞋，鞋底很厚，适合长时间行走或者快速奔跑。 “我们去哪里”顾稀问道。 “你想去哪里” 这个问题让顾稀再次愣住。 很显然，很久没有人问过她的想法了。 “我…我不知道。”她诚实地回答。 “那我们就随便走走。” 他们离开了那栋豪华的公寓楼，走上了蓝星首都的街头，融入了川流不息的人流。 这是他第一次“自由”活动。 这座城市比苏轩想象中更加繁华。 高楼大厦林立，全息广告牌闪烁着各种商品信息，悬浮汽车在空中有序地穿行。 但在繁华的表面下，苏轩能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街上的行人大多行色匆匆，很少有人停下来交谈或者观赏风景。 每个人都像是被程序控制的机器人，按照既定的路线和时间表行进。 “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很忙。”苏轩随口说道。 “是的，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顾稀回答，但她的语气有些机械。 他们走过商业区，来到一个小公园。 这里相对安静一些，有几个老人在下棋，还有一些孩子在玩耍。 苏轩在一张长椅上坐下，顾稀在他旁边坐下。 “你小时候也在这样的公园玩过吗”苏轩问道。 顾稀摇摇头：“福利机构的活动场所很小，我们很少出来。” “那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顾稀沉默了很久。 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很轻很轻。 “我想养一只猫。” 这个答案出乎苏轩的意料。 “为什么是猫” “因为猫很自由。”顾稀看着远处的天空，“它们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完全控制它们。” 苏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小时候，福利机构附近有一只流浪猫。”顾稀继续说道，“每天晚上它都会来窗台上看我。我总是想，如果我也能像它一样就好了。” “后来呢” “后来它不见了。”顾稀的声音更轻了，“管理员说，流浪动物都被清理了，为了城市的卫生。” 苏轩转头看着她。 在夕阳的照射下，顾稀的侧脸显得特别安静，那种被压抑的悲伤像水纹一样在她脸上扩散。 “你知道吗，”苏轩说道，“自由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争取的。” “可是有些人没有选择的权利。”顾稀苦笑道。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只是有些选择的代价比较高。”苏轩站起身，“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们来到了城市的郊区，这里有一片还没有被开发的荒地。 野草肆意生长，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其间。 “这里很像《平凡之路》里唱的那样。”顾稀说道，“野草野花。” “是的。”苏轩蹲下身，轻抚着一株看起来很普通的野草，“它们看起来很平凡，但它们活得很真实。没有人告诉它们应该长成什么样子，没有人要求它们必须有用。它们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生长。” 顾稀也蹲了下来。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那些野花。 “我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野花。”她说道。 “那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很美。”顾稀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比那些精心培育的花朵更美。” 他们在荒地里坐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天边出现第一颗星星。 “我们该回去了。”苏轩说道。 在回去的路上，顾稀一直很安静。 但苏轩能感觉到，她的安静和来时的安静完全不同。 这是一种内心平和的安静，而不是被压抑的沉默。 快到公寓楼下时，顾稀突然停下了脚步。 “轩辕先生。”她转过身看着苏轩，眼睛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有些事情，我想告诉您。” 苏轩没有急着回应，而是静静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不只是生活助理。”顾稀深吸了一口气，“我是委员会特别行动部门的成员，代号'夜莺'。我的任务是…监视您，并在必要时…” 她没有说完，但苏轩已经明白了。 “在必要时消除威胁，对吧”苏轩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顾稀点了点头，眼眶又一次红了。 “但是现在，我不想再执行这个任务了。”她的声音很坚定，“我想选择我自己的道路。” 苏轩笑了。 这是他来到蓝星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那你准备怎么做” “我不知道。”顾稀摇摇头，“但我知道，我不想再做一个没有自我的工具了。” 苏轩走近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勇气是第一步，接下来的路，我们一起走。” 此刻，夕阳西下，少女发丝飞扬，她仰头望着苏轩，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