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弑神之路启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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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山的风裹着焦土的气息灌进领口，孙悟空踩着半融化的琉璃状岩石跃上山巅时，鼻腔里还残留着父神骸骨殿堂那股幽蓝火焰的灼烧味。 他的脚步在看到那道身影时猛地一顿——焦黑的山岩上，裹着破红披风的男人背对着他坐着，左腿边斜插着半截混铁角，断口处还凝着暗红的血痂。 "牛大哥。"孙悟空的声音比山风更轻。 牛魔王没有回头，指节摩挲着酒壶边缘一道深痕，那是当年结拜时他用牛角在铁扇公主送的酒壶上刻的"平天大圣"。 酒液顺着他下巴的胡茬往下淌，打湿了衣襟上半枚未烧尽的火焰纹："铁扇...上个月被送到归墟海眼了。" 金箍棒在掌心攥出了汗，孙悟空喉间发紧。 他想起五百年前在芭蕉洞，铁扇公主举着蒲扇追打偷喝仙酿的自己，想起她抱着红孩儿站在火焰山巅说"这山烧的不是火，是我等妖仙的魂"。 此刻山巅只剩焦土，连最后一缕烟火气都被抽干了。 "她走前托守海眼的老龟带话。"牛魔王终于转过脸，左眼蒙着渗血的布帛，右眼里跳动着比当年更炽烈的光，"她说猕猴那厮疯了。 他在三十三重天残阵里养的不是什么新神，是...是父神的分身。"他抓起断角重重捶在地上，碎石飞溅，"我守着这废墟等你，是要告诉你——我们七大圣，该做回当年那个敢掀了凌霄殿的妖怪了。" 山风突然倒卷，弑神枪的寒芒劈开云雾。 哪吒踩着风火轮悬在半空，银甲上的龙纹泛着冷光，可握着枪柄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孙悟空，你可知私闯禁地、煽动妖众，按天条该受多少雷刑" "天条"孙悟空将金箍棒扛在肩头，目光扫过哪吒眉间那道淡青印记——那是天道加诸的锁魂印，"三太子，你额间的印子，比当年镇压我时更深了。"他忽然笑了，露出尖牙，"你说，是你手里的枪硬，还是天道捅进你心口的刀更疼" 哪吒的瞳孔剧烈收缩。 枪尖颤了颤，终究没有刺下来。 他望着远处翻涌的劫云，喉结动了动："当年我...我在斩妖台受万剑穿心时，听见天道说'这是为了三界安稳'。 可铁扇阿姨那么好的人..."他猛地咬住嘴唇，血珠渗出来，"你们要去的地方，我拦不住。 但...但莫要牵连无辜。" "牵连"牛魔王霍然起身，断角在掌心渗出鲜血，"当年我们七大圣给天庭当马前卒时，可曾牵连过无辜" 一道青光自云端垂落。 女娲踩着青莲虚影立在众人中间，手中捧着颗流转着混沌气的珠子，表面隐约能看见创世青莲的脉络："这是我在他诞生时封印的本源核心。"她指尖拂过孙悟空肩头的七十二道刻痕，"当年怕他承受不住混沌之力，便用补天石心压住了。 如今父神复苏，该还给他了。" 珠子触到胸口的瞬间，孙悟空如遭雷殛。 七十二道刻痕同时亮起金红光芒，其中一道突然灼痛——正是映出牛魔王雕像的那道。 他眼前闪过碎片：铁扇公主在归墟海眼的崖边微笑，猕猴王站在星斗残阵里将手按在青铜棋盘上，棋盘中心的棋子竟是个婴儿，眉心有和哪吒一样的锁魂印。 "这是...混沌记忆"他捂着胸口，感觉有滚烫的力量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原来父神所谓的'新神'，是要把天道意志注入新生儿体内，永远掌控轮回..." "猴哥！" 鹏魔王的声音裹着风刃劈来。 金翅大鹏鸟化为人形落在山巅，身后跟着遍体鳞伤的猕猴王旧部——不，仔细看，那些人耳后都纹着七大圣的火纹，是被猕猴王驱逐的旧部。 鹏魔王腰间的鱼肠剑还滴着血，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猕猴在三十三重天布了局，所有因果线都汇在那盘棋上。 我带人探过，残阵的星门今晚子时开启，这是最后的机会！" "走！"孙悟空将金箍棒往地上一砸，山岩应声裂开，露出藏在地下的避火玄铁——那是当年他和牛魔王为防万一埋下的坐骑，"牛大哥骑避火驹，鹏老弟御风，哪吒...你若真想赎罪，便护着队伍右翼。" 队伍刚穿出火焰山范围，劫云便如黑潮般压下。 数百天兵踏着玄铁战车自天而降，为首的天蓬元帅手持九齿钉耙，眼底却没有往日的温和："奉天道法旨，格杀勿论！" "来得好！"牛魔王挥起混铁棍砸向最近的战车，断角上的血滴在铁棍上，竟燃起赤焰，"当年你我在灌江口喝酒时，可没说过要当这种狗腿子！" 混战中，哪吒的弑神枪突然刺穿了一名正欲偷袭鹏魔王的天将。 那名天将化作黑烟消散前，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尖啸："叛徒！ 天道不会放过你——" "够了！"哪吒将枪杆重重杵在地上，锁魂印的青光几乎要灼伤皮肤，"我娘被天道逼得削去仙籍时，我就该明白！ 什么秩序，不过是他们圈养众生的笼子！"他转头看向孙悟空，眼神里有孤注一掷的决绝，"带你们去三十三重天的路，我熟。" 众人的脚步顿了顿，终究没有停下。 当他们穿过最后一片雷暴区时，抬头已能看见三十三重天的边缘——那里的云层像被撕开了道口子，露出后面灰蒙蒙的混沌裂隙，裂隙深处有青铜棋盘的一角若隐若现，棋盘上的棋子正在发出幽蓝的光，和父神骸骨殿堂的火焰如出一辙。 "到了。"孙悟空站在天路尽头，七十二道刻痕在后背连成完整的混沌图。 他握紧金箍棒，能清晰听见棋盘方向传来婴儿的啼哭——那不是新神的诞生，是又一个被天道选中的容器在挣扎。 山风卷起他的衣摆，远处传来鹏魔王的低吼："准备破阵！"牛魔王将断角按在胸口，混铁棍上的赤焰烧得更旺。 哪吒握着弑神枪站在他身侧，锁魂印的光逐渐黯淡，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挣脱。 而在三十三重天的最深处，青铜棋盘上，一枚刻着"新神"的棋子突然裂开了细纹。 混沌裂隙的风裹着碎星的微光灌进三十三重天，孙悟空站在天路尽头，脚下的云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青铜纹路——那是周天星斗大阵残留的法则，正试图将闯入者困成星图里的棋子。 他望着悬浮在裂隙中央的青铜棋盘，直径足有千里，每一枚棋子都流转着幽蓝鬼火，最中央那枚刻着"新神"的棋子已裂开蛛网般的细纹，裂痕中渗出的黑雾里，隐约能看见婴儿蜷缩的轮廓。 "那是天道用轮回之力孕育的容器。"女娲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带着补天石特有的清冽，"父神当年被天道重创，便将本源碎片封入这些'新神'体内，借轮回转世慢慢复苏。 猕猴王以为自己在操控棋局，实则是父神的提线木偶。" 孙悟空的指尖轻轻抚过后背的七十二道刻痕，其中三道突然泛起灼热——那是与铁扇公主、牛魔王、鹏魔王血脉相连的印记。 他想起铁扇在归墟海眼托老龟带的话，想起猕猴王旧部耳后被灼烂的火纹，终于明白所谓"养新神"不过是个局：父神要借七大圣的因果线，让混沌本源彻底苏醒。 "破阵！"鹏魔王的金翅划破虚空，鱼肠剑挑开一团缠向牛魔王的星纹锁链。 他的眼角还沾着血，那是方才为护一名旧部硬接了天兵的雷火："星门的封印在棋盘四角的'乾''坤''坎''离'位，我试过用风刃劈，只能震出裂缝！" 牛魔王的混铁棍已烧得通红，断角上的血痂被赤焰灼化，顺着手臂滴在铁棍上，竟在金属表面烙出"平天大圣"四个古篆："当年在花果山结拜，老七说要刻'齐天大圣'在水帘洞，老八非说'覆海大圣'更威风。"他突然仰头大笑，声震星幕，"今日倒好，咱们七大圣要把这劳什子棋盘，刻成妖界的墓碑！" 话音未落，棋盘边缘的"乾"位棋子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 无数由星力凝结的天兵自光中涌出，手中的戟尖却泛着与父神骸骨殿堂相同的幽蓝——那不是天庭的兵，是父神用混沌残魂捏的傀儡。 "来得妙！"哪吒的弑神枪突然发出龙吟，锁魂印的青光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眉心一点赤焰，"当年在斩妖台，我娘说'神若负你，便弑了这神'。 今日就让天道看看，被锁了三百年的哪吒，枪头可还利！"他踩着风火轮直冲进傀儡群，枪尖所过之处，星力凝结的躯体纷纷崩解，露出里面蜷缩的残魂——竟是当年被天庭以"扰乱轮回"之名镇压的散修。 "原来这些棋子...是拿活人祭出来的！"鹏魔王的瞳孔骤缩，鱼肠剑的锋芒更利了几分。 他挥剑劈开一名傀儡的胸膛，里面飘出个白发老妇的魂体，正对着他拼命摇头："走...这棋盘吞魂...连猕猴王都被...被父神吞了神智..." 孙悟空的金箍棒重重砸在地上，山岩般的星力屏障应声而裂。 他能清晰感知到，体内的混沌本源正顺着七十二道刻痕向外渗透，每道刻痕都在吞噬周围的星力——那是当年女娲用补天石心封印时，特意为他留下的"钥匙"。 当最后一道刻痕亮起金红光芒时，他突然看清了棋盘的全貌：每一枚棋子都是一个世界的缩影，"新神"那枚里，竟叠着千万个轮回的画面——有他被压五行山时的绝望，有牛魔王被砍去左角时的怒吼，有哪吒在斩妖台被万剑穿心时的眼泪。 "原来父神要的不是复苏。"孙悟空的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冷，"他要把所有轮回里的'我们'都碾碎，再用这些因果养出真正的混沌之神。"他抬头看向裂隙深处，那里有团比幽蓝更深邃的黑雾正在蠕动——那是父神的本源分身，正透过棋盘注视着他们。 "猴哥！"牛魔王的混铁棍突然卡在"乾"位棋子的缝隙里，断角上的血与棋子的幽蓝诡异地融合，"这破石头吃我的血！ 快用你的刻痕！" 孙悟空瞬间明白。 他跃到牛魔王身边，掌心按在混铁棍上，七十二道刻痕同时迸发金光。 刻痕里的混沌本源如活物般钻入铁棍，与牛魔王的血线缠绕，竟在棋子表面烧出个焦黑的窟窿。 窟窿里涌出的不是星力，而是带着铁锈味的风——那是混沌裂隙最深处的气息，连天道都不敢轻易触碰的原始之力。 "走！"鹏魔王抓住那名老妇的魂体塞进袖中，"星门要闭合了！" 众人跟着孙悟空冲进窟窿的刹那，女娲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清晰，仿佛她就站在裂隙深处："记住，弑神之后，你要面对的不是毁灭，而是如何用这混沌本源，捏出一个不再有'父神'与'天道'的新世界。 那些被碾碎的轮回，那些被吞噬的魂灵，都在等你给个答案。" 棋盘中央的"新神"棋子突然发出轰鸣。 裂痕里的婴儿轮廓开始扭曲，黑雾中伸出无数骨节分明的手，要抓住即将逃离的众人。 孙悟空回头，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花，棒身上的"如意"二字被混沌本源染成金红："老官儿，你要的因果，我给你。 但这局，该由我来布了。" 他挥棒砸向"新神"棋子。 金箍棒与棋子相撞的瞬间，整个三十三重天剧烈震颤。 幽蓝鬼火被金红光芒撕裂，婴儿的啼哭化作尖锐的嘶吼，父神分身的黑雾开始崩解，露出里面蜷缩的——竟是个与孙悟空有七分相似的少年，眉心还留着未完全消散的锁魂印。 "这是...另一个轮回里的我"孙悟空的动作顿了顿。 "别停！"哪吒的弑神枪刺穿那少年的胸口，枪尖却没有血，只有幽蓝雾气涌出，"他早被父神吞了神智！ 你要救的，是还没被吞掉的那些！" 少年的身体彻底崩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混沌本源。 孙悟空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识海深处裂开——那是女娲用补天石心设下的最后一道封印。 七十二道刻痕连成完整的混沌图，自后背蔓延至全身，他的瞳孔变成金红双色，连睫毛都泛着细碎的光。 "进去。"他转身看向众人，声音里带着混沌初开时的苍茫，"该掀了这棋盘了。" 众人对视一眼，跟着他踏进混沌裂隙深处。 青铜棋盘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裂隙边缘的星门却永远敞开——那是七大圣用血脉与因果撕开的缺口，也是新世界的第一道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