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祭坛探秘揭裁决者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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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气息漫过脚腕时，像浸在沸腾的沥青里。 孙悟空望着裂痕中翻涌的黑雾，喉结动了动——幽昙自爆前那句话还在他耳道里嗡嗡作响，"这只是开始"。 他能感觉到掌心的血线在发烫，金斑沿着血管往手臂攀爬，像要烧穿骨肉去触碰更深处的什么。 "俺老孙先探探。"金箍棒往地上一杵，他率先跨进裂痕。 黑暗裹着霉味涌来，等视线适应后，众人倒抽冷气。 祭坛内部竟悬浮着无数碎片，大如山川小如蝼蚁，每一片都凝着动态的画面：不周山崩裂时共工的怒号穿透时空，娲皇宫坍塌前最后一道补天石的微光正在湮灭，甚至能看清某个凡人王朝城墙上，孩童用炭笔在砖缝里画的小老虎——下一秒就被战火的浓烟吞没。 "文明坟场。"禺狨王的玉笏碎片突然泛起青光，那些天道纹路竟开始与碎片上的画面共鸣，"每五百年混沌裂隙现世，原来不是天灾，是有人在...收集。" 红孩儿的指尖冒出焚世黑炎，却在触及最近的碎片时被弹开。"这些影像有灵智"他眯起眼，眼尾的魔纹隐隐发亮，"像是被某种力量固定在这里，专门给闯入者看的。" 话音未落，空气里炸开一声惊雷。 "闯入者！" 苍老的声音像青铜古钟被重锤撞击，震得人耳膜生疼。 众人抬头，只见赤红色身影从虚空里踏雾而来，鳞甲在黑暗中泛着熔金般的光，双眼如两轮小太阳，连那些文明碎片都在他目光下黯然失色。 "吾乃烛龙，上古守墓人。"他的尾音带着龙类特有的低吟，"自神魔大战后便在此沉睡，守护湮灭祭坛最后的秘密。 尔等擅闯禁地，当受业火灼魂之刑。" 话未说完，一条赤焰锁链已破空而至。 锁链上的鳞片与烛龙鳞甲同色，每节链环都烧着幽蓝火焰，未及近身便烤得空气扭曲。 红孩儿骂了句"老匹夫"，周身黑炎轰然爆发。 他这混沌魔气是当年罗睺魔祖陨落时遗下的，连三十三重天的琉璃瓦都能烧穿，可黑炎刚触到锁链，竟像雪落沸油般滋滋蒸发。 锁链去势不减，擦着红孩儿肩膀划过，在他玄铁战衣上烙出焦黑痕迹。 "混沌魔气"烛龙的瞳孔缩成竖线，"倒是有点意思，可惜太弱。" "退下。"孙悟空将红孩儿拉到身后，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花。 他能感觉到，锁链上的火焰不是普通地火，而是带着某种"规则"——专门克制混沌力量的规则。 这让他想起当年在兜率宫炼丹炉里，八卦火如何淬炼他的火眼金睛，只是此刻的火焰更古老，更...愤怒。 "移星换斗！" 喝声未落，孙悟空的身影突然在原地消失。 烛龙的锁链擦着他方才站立的位置击在石壁上，却见青年从另一侧虚空踏出，金箍棒带着空间扭曲的涟漪砸向锁链。 这招本是通臂猿猴的绝技，可此刻他体内混沌本源翻涌，竟让灵明石猴的"通变化"与空间法则产生了共鸣。 锁链应声而断。 断裂处溅出的火星不是红的，而是金中带紫的混沌色。 烛龙盯着那截断链，眼中的威严褪去几分，露出些许震动："灵明石猴...竟能施展出空间法则 看来混沌本源果然开始觉醒了。" "老龙，俺们不是来捣乱的。"孙悟空收了棒，语气里带着惯有的随意，可眼底金芒不减，"幽昙说湮灭之主的黑雾要破封，我们是来阻止轮回的。" 烛龙的鳞甲突然泛起暗纹，那些纹路与祭坛外玄冥冰魄枪上的符文如出一辙。"幽昙...那丫头终究还是选了这条路。"他长叹一声，转身走向祭坛中央。 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块青黑石碑，表面的刻痕深可见骨，像是用某种巨兽的利爪凿出来的。 "这是湮灭之主留下的预言碑。"烛龙抬手抚过碑文，每一道指痕都让石碑泛起幽光，"上面说，天地本是一盘棋，棋手是终焉裁决者。 祂让文明诞生、繁荣、毁灭，再诞生，为的是...收集'轮回之力'。" "收集这玩意儿干嘛"红孩儿插嘴，"难道祂还能靠这个突破天道" "比那更疯狂。"禺狨王突然开口。 他的玉笏碎片此刻正贴在石碑上，碎片里的天道纹路与碑文重叠，"轮回之力是创造新天道的材料。 终焉裁决者要抹掉现在的三界，用无数文明的轮回之力，重塑一个完全由祂掌控的...新宇宙。" 孙悟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五百年前在五行山下，曾听见天空中有人低语"棋子该醒了"；想起取经路上遇到的那些妖怪，看似各有因果，实则命运轨迹都指向某个更大的漩涡。 原来他们从不是自己故事里的主角，只是棋盘上的车马炮。 "而你们。"烛龙转向三人，目光扫过孙悟空眉心的金斑、红孩儿眼尾的魔纹、禺狨王玉笏上的天道纹路，"是这盘棋里唯一的变数。 混沌本源、混沌魔气、天道碎片...三种力量融合，才能打破轮回，让裁决者的新宇宙胎死腹中。" "所以幽昙才会自爆"孙悟空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她知道自己的命数是棋子，所以选择当把砸棋盘的锤子" 烛龙没有回答。 祭坛深处突然传来闷响，像是有巨物在撞击屏障。 那些悬浮的文明碎片开始疯狂旋转，有几片甚至直接崩解成齑粉。 烛龙的鳞甲失去了光泽，他的身影变得透明，像要随时消散在空气中。 "裁决者的意识渗透进来了。"他的声音开始发虚，"吾的残魂撑不住了...快拿好预言碑，离开这里！" 孙悟空纵身跃起，金箍棒化作长索缠住石碑。 石碑重逾万钧，压得他双臂青筋暴起，可混沌本源在体内翻涌，竟生生将石碑拽入袖中。 红孩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禺狨王的玉笏迸发强光，在三人周围撑起光罩。 "走！" 四人刚踏出祭坛裂痕，身后便传来天崩地裂的轰鸣。 回头望去，整个祭坛正在坍缩，烛龙的身影最后一次清晰起来，他朝孙悟空方向点了点头，便被黑暗吞没。 "那老龙..."红孩儿喘着粗气，"应该是彻底没了。" 孙悟空没有说话。 他望着掌心的血线，金斑已经蔓延到了手腕。 更让他心悸的是，方才踏出祭坛的瞬间，他分明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扫过后背——不是敌意，不是恶意，而是...审视，像看一件精心雕琢了千万年的兵器，终于要见血了。 "看那边！"玄冥突然惊呼。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裂隙尽头的混沌黑雾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说它像人，却有十二对半透明的翅膀；说它像神，周身却缠绕着无数锁链，每道锁链上都刻着不同文明的文字。 它没有脸，只有一团漩涡状的光，却让人本能地想跪拜。 "那是..."禺狨王的玉笏碎片剧烈震颤，碎片上的天道纹路开始断裂，"终焉裁决者" 孙悟空握紧了袖中的石碑。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混沌本源在沸腾，像要冲破血脉的枷锁。 而那道身影虽然模糊，却让他想起幽昙临死前的眼神——不是恐惧，是解脱。 "这只是开始。"他低声重复，金箍棒在掌心嗡嗡作响，金芒照亮了所有人的脸。 裂隙尽头的身影动了动，漩涡状的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裂隙深处的黑雾突然凝结成实质般的涟漪，那道模糊身影每向前一步，虚空便裂开蛛网状的裂痕。 孙悟空感觉有千钧重负压在肩头，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这不是单纯的力量压制，更像是某种存在层级的碾压，仿佛他们在裁决者眼中不过是风中飘絮。 "猴子，你终于来了。"那声音没有性别，没有情绪，却像一根细针直接扎进识海。 孙悟空瞳孔骤缩，金箍棒在掌心自动震鸣，金斑如活物般窜上脖颈，混沌本源在丹田处掀起惊涛。 他分明从未见过这道身影，可那句"终于"却让他想起无数个午夜梦回时的片段：五行山下的低语、取经路上突然停滞的因果、甚至是第一次睁眼看见花果山朝阳时，心底那丝若有若无的"期待"。 "祂在勾动你的因果线！"禺狨王的玉笏裂开蛛网纹，他咬破指尖在虚空画下天道封印，"别回应！ 这是祂定位你本源的手段！"话音未落，玉笏碎片突然崩成齑粉，细碎的光粒撞在裁决者身影上，竟连涟漪都未激起。 红孩儿的魔纹烧得发紫，焚世黑炎不受控制地从毛孔渗出，在身周形成漆黑火环。"老东西装什么大尾巴狼！"他挥拳砸向那团光涡，黑炎裹着拳风撕裂空气，却在触及光涡的瞬间被抽干所有力量——黑炎化作缕缕青烟，竟顺着光涡纹路钻了进去。"靠！ 这玩意儿吃混沌魔气"他踉跄后退，额头渗出冷汗。 烛龙残留的气息突然在孙悟空识海响起，沙哑中带着决绝："莫慌！ 祂的投影受限于混沌裂隙规则，无法直接降世...但能借你们的因果锚点定位本源！"孙悟空这才发现，自己掌心的血线正发出幽光，像根看不见的线直连裁决者光涡。 那是方才接触预言碑时，混沌本源与石碑产生的共鸣，此刻竟成了裁决者追踪的标记。 "俺老孙的因果，轮不到谁来牵！"他暴喝一声，金箍棒重重砸在地面。 混沌气息如火山喷发般炸开，金斑瞬间覆盖半张脸，连眼底都泛起混沌紫芒。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引动未完全觉醒的本源之力，剧痛从骨髓深处蔓延，却让他看清了那根若隐若现的因果线——细如发丝，却贯穿天地。 "断！" 金箍棒化作万千金芒，精准斩向因果线。 裁决者的光涡剧烈震颤，裂隙四周的黑雾开始倒卷，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试图挤过这道狭窄的通道。 烛龙的残念突然变得急促："快走！ 祂要强行具现投影了！" 禺狨王扯过红孩儿的战衣，另一只手扣住孙悟空手腕。 三人脚下浮现出他方才未完成的天道封印，那是用本命精血绘制的传送阵。"去归墟海眼！ 那里的混沌乱流能掩盖因果！"话音未落，传送阵泛起青光，可就在要启动的刹那，裁决者的低语再次炸响："你以为...逃得掉" 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锁链从地缝中窜出，链身上的文明文字泛着血光，竟直接穿透传送阵的光膜。 一条锁链缠上孙悟空脚踝，剧痛让他几乎咬碎后槽牙——锁链上的文字在啃食他的混沌本源，每啃一口，裁决者的身影便清晰一分。 他看见光涡里浮现出十二对半透明的翅膀轮廓，看见锁链上刻着不周山的断纹、娲皇宫的残瓦，甚至还有花果山那块孕育他的仙石纹路。 "松手！"红孩儿的黑炎重新凝聚，这次他没有攻击，而是直接烧向自己与孙悟空相扣的手。 焦糊味混着魔炎的腥臭散开，他咬着牙将烧得通红的手掌按在锁链上："混沌魔气养了老子三百年，今天喂你个够！"黑炎如活物般钻入锁链缝隙，那些啃食本源的文字瞬间被腐蚀成灰。 锁链断裂的刹那，传送阵终于启动。 三人的身影在青光中虚化，可就在彻底消失前，孙悟空回头望了最后一眼——裁决者的光涡正在褪去朦胧，十二对翅膀完全展开，每一片羽翎都刻着轮回的星图。 而光涡中心，一张面容正在凝结：苍白的皮肤，眉骨处有三道淡金刻痕，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终焉裁决者..."他低喃着，身影彻底消失在青光里。 裂隙中，那道身影的面容终于显露出轮廓。 祂抬起手，指尖划过方才孙悟空站立的位置，空气里残留的混沌本源让祂的嘴角笑意更浓。 "很好。"祂的声音里第一次有了温度，"我的棋子，终于要觉醒了。" 黑雾翻涌间，十二对翅膀缓缓收拢，白袍的衣摆从光涡中垂落——那是一件用星辰碎片编织的长袍，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一个文明的兴衰。 而在更深处的混沌中，真正的终焉裁决者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