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幼儿园里的沙海妖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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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笔尖和纷飞的思绪中，如同溪尾镇外那条无名小河的水流，悄然滑过。距离陈野痛下决心，暂时搁置那个让他抓狂到薅头发的《异人世界》，转而主攻魔改版《犬夜叉》——如今已在他脑海中正式定名为《大明除妖异闻录》——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 这几天，对于幼儿园中班的陈野小朋友而言，过得可谓“心无旁骛”到了一种近乎“走火入魔”的境界。他那小小的脑袋瓜里，塞满了大明王朝的铁血硝烟、光怪陆离的妖魔鬼怪，以及一个名为“朱厌”的半妖少年那注定波澜壮阔的命运。 白天，在溪尾镇幼儿园的教室里，他表面上是那个对着黑板眼神放空、偶尔被李老师点名才如梦初醒般“啊”一声，然后慢吞吞站起来的“呆瓜”。实则，整个灵魂早已挣脱了四岁躯壳的束缚，一头扎进了他自己亲手构筑的、刀光剑影与爱恨情仇交织的“大明除妖”世界。 舞台，设定在大明王朝的动荡年代，人类王朝与隐匿山野的妖族共存，争夺着那能提纯血脉、增幅力量的旷世奇宝——“混沌珠”。 主角半妖少年，陈野在脑海里反复推敲打磨，摒弃了日式的“犬夜叉”，最终敲定了一个带着古意和凶戾感的名字——“朱厌”！灵感源自《山海经》中那象征兵灾战乱的凶兽之名，暗合其体内那躁动不安、随时可能反噬的妖血与注定坎坷的命运。设定为流落大明帝国西南边陲、身负天家稀薄血脉（这个设定陈野觉得可以深挖伏笔）与强大妖族诅咒的孤儿，渴望成为真正强大的妖怪。天生神力却饱受妖化失控之苦，眸色微金，犬齿略尖，被世人视为“妖孽”、“不祥”，挣扎于身份的夹缝之中。 守护混沌珠的巫月宫大师姐，桔梗的本土化身，陈野赋予其名——“素心”。灵力强大，清冷如月，但内心深处却渴望平凡安宁的生活。与朱厌（犬夜叉）相爱后，约定用混沌珠的力量将其变为人，共度余生。 大反派奈落，则被设定为原初的域外天魔，因对素心扭曲的邪念与无数妖怪融合而诞生的秽物。他精心设计离间朱厌与素心，最终引发了那场刻骨铭心的悲剧。 剧情的主线，陈野还是决定按照《犬夜叉》的世界线骨架来走：从500年前朱厌和素心的悲剧爱情开始。 奈落伪装成朱厌袭击素心，重伤垂死的素心误以为爱人背叛，悲愤绝望之下，耗尽最后灵力将朱厌封印在古老的神树之上，自己则怀抱混沌珠投入烈焰殉葬。混沌珠随素心灵魂转世，降临到现代少女“巫月”体内。 现代少女的穿越：15岁生日当天，巫月为追击一道奇怪黑影闯入宗门禁地，意外跌落进神秘的“巫月湖”，穿越时空，来到了大明王朝战火重燃的时代（此时距离朱厌被封印已过去五十年）。机缘巧合下，她解开了神树的封印，放出了被封印半世纪的朱厌。 初次并肩作战中，巫月情急之下射碎了混沌珠，碎片四散飞向大明各处。朱厌为集齐碎片成为真正的大妖，巫月为阻止碎片落入奈落等恶势力之手，两人被迫结伴同行，踏上了寻找碎片的冒险征途。 而奈落也通过收集到的碎片不断增强力量，分化出各种诡异的分身阻挠主角团，并试图彻底剥离自身残存的那一丝属于域外天魔的“人心”（实则是扭曲的执念）。 后续剧情中，素心因古老的巫术被复活，却化为不生不死的“旱魃”之躯，怀着对朱厌的复杂情感与对奈落的刻骨仇恨而战。朱厌在巫月（素心转世，拥有相似灵魂却截然不同的性格）与复活的素心(前世爱人）间痛苦挣扎，最终情感的天平逐渐倾向了以包容和理解治愈他内心创伤的巫月。 杀生丸的完美对标角色，陈野设计为追寻极致力量、视众生为刍狗、孤高绝世的妖族大能——“白帝”！银发（或白发）如瀑，周身自带生人勿近的寒冰气场，一条蓬松巨大、蕴含着毁天灭地之力的白色狐尾（原型参考杀生丸的毛绒尾巴，但更添一分仙侠的飘渺与神性）。 自由活动时间，陈野不再抱着吉他溜去老榕树下弹奏他的“魔音”。他新的“据点”转移到了幼儿园角落那个被孩子们挖得坑坑洼洼的沙坑。他蹲在那里，一边无意识地用手指在沙子上“挖呀挖”（这个动作仿佛成了他启动深度思考的开关），一边用捡来的小树枝在沙地上画着粗糙却意义重大的“战略地图”，嘴里念念有词，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清： “这里是‘黑山妖域’，大妖‘罗刹’盘踞的老巢，终年黑雾笼罩，阴森恐怖……‘云梦泽’，千里烟波，水怪潜行，毒瘴弥漫的险地……京城‘钦天监’，表面观测天象，实则暗中监控天下妖邪动向，深不可测……嗯，‘石桥驿’，朱厌的老窝，故事开始的地方，破败但充满烟火气的小驿站，就在西南边陲……” 旁边的唐晓白正撅着小屁股，奋力挖掘一个她心目中“超大的花园”，挖得满头是汗，小脸红扑扑。她一抬头，看见陈野沙地上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和圈圈叉叉，小眉头立刻皱成一团，川音带着十二分的不解和嫌弃：“瓜皮头！你画的啥子鬼东西哦航事（凶）得很！”她用小铲子指着代表“黑山妖域”的那个尤其潦草、像个扭曲鬼脸的圈圈，“像……像妖怪拉的耙耙（屎）！丑死咯！还挡到我挖花园！” 陈野头也不抬，目光还黏在自己的“妖域地图”上，随口敷衍，语气带着点神棍般的玄乎：“嗯嗯，就是妖怪窝窝头变的耙耙，专门吃‘屁儿黑’那种小娃娃，一吃一个准儿。” 这话精准踩雷！唐晓白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小野猫，蹭地跳了起来：“你才屁儿黑！你个宝器！脑壳有包！信不信我拿耙耙丢你！” 小铲子都作势要扬起来。 陈野赶紧战术性转移话题，用树枝在代表“云梦泽”的波浪线旁边画了个大大的、歪歪扭扭的骷髅头，一脸严肃（自认为）地警告：“这里！特别危险！毒水怪！专咬小白这种细皮嫩肉的！千万别去挖！” 成功地把炸毛的川妹子的注意力引回了她那个“超大的花园”上，小嘴里还嘟囔着“毒水怪有啥子好怕嘛……我有铲铲（铲子）！” 晚上回到石条屋，昏黄的白炽灯下，才是陈野真正的、没有硝烟的战场。窗外是家人纳凉的闲话家常、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闽南戏文，以及断续的秋虫鸣唱。屋内，是笔尖与粗糙纸张摩擦的沙沙声。他屏息凝神，偷偷拿出积攒的各种“稿纸”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此高强度的“脑力劳动”，直接导致陈野在幼儿园的“社交活跃度”跌至冰点。下课铃一响，唐晓白、江晚和哼哈三将兴冲冲地围过来，想叫陈野一起去围观新发现的“蚂蚁大搬家”壮观场面。 “瓜皮头！走噻！看蚂蚁搬饭饭（食物）！好长好长一溜！比我的辫子还长！”唐晓白嗓门最大，小辫子都激动得一翘一翘。 却发现那个“瓜皮头”正单手托着腮帮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教室天花板某个不存在的点，彻底“神游天外”。嘴唇还无声地翕动着，念念有词：“罗刹妖……弱点在腋下三寸逆鳞……朱厌妖力初显失控边缘时瞳孔会变成竖瞳……巫月醒来第一句话该说‘这是何处’还是‘你是何人’才能显得又清冷又懵逼……” 更离谱的是，他的另一只手还在无意识地对着空气比划，五指成爪，时而又并指如剑，像是在跟无形的妖怪激烈搏斗，小脸紧绷，咬牙切齿。 江晚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困惑地看着陈野，小声问旁边的唐晓白：“晓白，陈野他……又在挖呀挖吗好像……在抓东西” 她总觉得陈野手指的动作有点怪怪的。 唐晓白撇撇嘴，叉着腰，一脸“这孩子彻底没救了”的表情，川音带着夸张的叹息：“我看他是脑壳遭门夹了！一天到晚神戳戳（神神叨叨）的！跟个憨包（傻子）一样！不是画鬼画符就是打空气！怕不是中午吃咸菜卡到（噎住）了哦！不管他了，我们走！” 说完，果断地拉起江晚的小手，招呼着哼哈三将，风风火火地冲向了操场角落那支浩浩荡荡的蚂蚁大军。 就连老榕树下的秘密基地也暂时荒废了。陈静老师几次“不经意”地抱着教案或整理教具，“路过”那片熟悉的浓荫。目光所及，只有空荡荡的粗壮树根、几片被风吹得打着旋儿的枯黄榕树叶，以及树下那块被踩实、再无新脚印的泥土。那个抱着吉他、时而皱眉苦思时而露出小恶魔般坏笑的小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反常的安静，反而让陈静心里那点被勾起的、对陈野音乐天赋的探究欲，像被一只无形的猫爪反复挠着心尖，更加旺盛和好奇起来。她倚着教室后门，望着空寂的老榕树方向，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门框：“这小子……突然这么‘安分’，吉他也不弹了，歌也不瞎编了……天天蹲沙坑画鬼画符……到底在鼓捣什么新花样难道上次那首歌真是昙花一现还是说……藏得更深了” 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陈野的“安分”更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那个沙坑里，藏着什么秘密 终于，日历翻到了星期六！1994年11月26日。 这是一个难得的被阳光烘烤出的暖融融气息的清晨，大人们已经忙着在院子里晾晒被褥衣物、收拾农具，或三三两两走亲访友，石条屋里，父亲陈文国一早接了趟去邻镇的货运活儿，引擎轰鸣着已经出车了，母亲林秀芬在院子里抖开刚洗好的床单，姐姐陈晓晓还在里屋的小床上呼呼大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陈野却早早醒了，精神亢奋得像是喝了十碗浓茶。经过一个礼拜近乎疯狂的构思和草稿积累，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拉满的弓，蓄满了力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个名为《大明除妖异闻录》的故事，骨架已立，血肉渐丰，脉络日益清晰，是时候正式赋予它鲜活的生命，让它从潦草的草稿和沙坑里的鬼画符，变成跃然纸上的、有血有肉的正文了！ 他飞快地扒完早饭的地瓜粥配咸菜，一抹嘴就迫不及待地溜回了那间原本属于小叔、现在暂时归他的小小房间。 他关上那扇吱呀作响、有些漏风的木门，仿佛隔绝了外面那个充满鸡鸣狗叫和阳光的世界。郑重其事地捧出边角都有些磨损的铁皮盒，这里面不仅珍藏着《异人世界》的存稿和设定图，更增添了《大明除妖异闻录》一叠的“基石” 他深吸一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一沓相对整齐些的稿纸铺平在书桌上。这是平常小叔经常看他在写写画画特地带回来给他的， 他拿起那支用得只剩小半截的铅笔，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笔尖悬停在稿纸上方，酝酿了片刻。 在第一行正中央，一笔一划，无比认真的写下 《大明除妖异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