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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惊弦拱手致意:“有劳族长、村长、里正费心操持,感激不尽。” 他接过册子:“清点就不必了,村长叔和族长叔办事向来稳妥,我信得过。” 说罢,他打开箱子,从中取出六个约莫五两重的银元宝,分别递给里正、村长和族长三人,每人两个。 他温言道:“此番惊弦返乡,祭祖安顿,承蒙三位长辈劳心劳力,多方操持,辛苦非常。这点心意,万望笑纳。” 三人见状,连忙推辞。 “不可不可!惊弦你太客气了!” “你在京城为官,人情往来、各种打点,哪一样不要花销正是用钱的时候,快收回去!” “是啊,我们不过是尽了本分,哪能收你的银子!” 赵惊弦态度恳切而坚持:“诸位长辈的心意,惊弦心领。但这确是我的一点心意,感谢诸位为惊弦操劳。若不收下,倒叫惊弦心中难安了。” 三人见他情真意切,这才相视一笑,不再推却:“如此,那我等便愧领了。多谢惊弦厚意!” 各自将那两枚沉甸甸的银元宝收下。 见里正、村长、族长三人收下银钱,赵惊弦并未停手。他又从箱中取出三个十两的银元宝,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族长面前的桌面上。 “族长叔,”赵惊弦声音温和却坚定,“这三十两银子,烦请您收下,就用作村中学堂添置笔墨纸砚、修缮桌凳之资吧。” 族长一看,连忙将那三锭银子推了回去,脸上满是不赞同:“惊弦!这可使不得!学堂的事,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几年前,赵惊弦刚中举人时收到的贺礼,便是一分未取,全数捐出,促成了村里这第一座像样学堂的建立。 这对木桃村而言,是天大的恩惠,是泽被子孙的善举。 如今哪里还能再收他的钱更何况,京城居大不易,处处都要使银子。 “学堂能立起来,全靠你当初的义举!村里娃子能识文断字,都是托了你的福!这钱,你万万不能再出了!”族长语气坚决,“等你日后更进一步再帮扶村里也不迟。” 赵惊弦:“族长叔,您言重了。惊弦不过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这学堂能开起来非我一人之功。我自幼在村里长大,若非当年村邻们的帮扶,族中长辈的照拂,也难有惊弦今日。” “况且,明日一早,还需劳烦众多乡亲帮忙祭祖事宜。这点银子,既是给学堂添些用具,也算是我对乡亲们辛劳的一份心意,还望族长叔莫要再推辞了。” 一直沉默旁观的村长开口了。 他看着那三十两银子,笑道:“赵老哥,惊弦一片赤诚之心,句句在理。这钱,是为村里的娃子们。咱们再推辞,反倒显得生分。我看,就收下吧。” 族长看村长和里正都点头,声音有些发哽:“好……好孩子!你有这份心,是咱们木桃村的福气!这钱,族里……替村里的娃子们收下了!我代全村父老,谢过你!” 赵惊弦再次向族长、村长、里正拱手:“多谢长辈们成全。” 里正、村长、族长交接好银钱,便起身告辞。 赵惊弦和赵大伯一同将三人送至门口。 回到堂屋,只剩下赵惊弦与赵大伯二人。 赵惊弦重新打开那只装着礼金的木箱,取出五十两白银,走到赵大伯面前,双手奉上。 “大伯,这是侄儿的一点孝心。这些年,我离家在外,家中老宅多亏大伯、伯娘和几位堂兄堂嫂时时看顾,清扫拂尘。家中那几亩薄田,也全赖大伯和堂兄们辛苦打理。清明寒食,重阳祭扫,也多亏大伯年年不忘,替我爹和我大哥坟前添土、燃香、供奉,让他们泉下不至冷清孤寂。” 赵大伯连连摆手:“惊弦!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你爹的亲兄长!你说的这些是我这个做兄长的应当应分!至于田地,我们也没打理,收上来的租子也都是我收了,哪里还能再要你的钱!” 赵惊弦的手并未收回:“大伯,正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您是我至亲的长辈,我孝敬您才是天经地义!这份情谊,自然不是区区银钱可以衡量。只是侄儿如今身无长物,唯有这点身外之物能略表寸心。您若不收,便是嫌侄儿心意浅薄了。” 赵大伯看着赵惊弦笑了笑:“行!你的孝心我就收下了。” 此时,玉娘正和大堂嫂在给小鲤和团团洗澡。 天气渐热,考虑到赵家老宅烧水不便,下午大堂嫂离开时便已特意嘱咐,让他们晚间都来赵大伯家洗漱。 玉娘她们来时也带了干净的里衣。 因此,赵惊弦并不急着回去。 赵大伯索性喊来了自己的几个儿子,加上赵惊弦,爷几个围坐在一起,沏上一壶茶,聊起了府城和京城。 待到玉娘、赵母、赵攸都洗漱后,赵惊弦也去简单梳洗了一番。 夜色已深,准备归家时,赵大伯不放心,特意喊了两个儿子:“老大,老二,送你们堂弟一家回去,路上当心。” 一行人提着灯笼,回到了安静的老宅。 赵母和赵攸睡在收拾干净的正屋。玉娘带着小鲤和团团,睡在她从前住了多年的旧屋。 赵惊弦则回到了自己少年时居住的屋子。 虎子就睡在他隔壁。 次日,一家人早早起身。 到赵大伯家用了热腾腾的早食。 族长和十多位早已等候在赵大伯家的精壮村民已经准备就绪。 因为昨日不知赵惊弦具体何时能到,祭祖所需的三牲祭品并未提前备齐。 按照乡俗,祭祖须在清晨进行,以示对祖先的至诚恭敬。 赵惊弦还需赶赴京城,行程紧迫,故而昨日先行办了流水宴,既是接风洗尘,也算提前酬谢了乡邻情谊。 按祖制,祭祀乃男丁之责。 是以,赵母、玉娘、赵攸带着小鲤和团团便留在了赵大伯家,与几位本家婶子一同张罗午食,预备祭祀归来后的族宴。 院子外,还有不少同村的妇人挽着袖子,在木盆边清洗着昨日流水宴未来得及洗净的碗筷。 辰时,吉时已至。 众人簇拥着赵惊弦,带着刚刚宰杀洗净的猪头、全鸡、全鱼等三牲和各色果品点、厚厚的香烛纸钱,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村后山麓下的赵氏宗祠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