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突厥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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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新添几位佳丽的喜庆与新鲜感，并未能在洛阳城中持续太久。 一则如同晴天霹雳般的紧急军情，自西北方向传来，瞬间便将所有的闲情逸致与市井谈资冲击得七零八落，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吸引到了那片被血与火染红的土地上。 三月初，春寒料峭，北方的冰雪尚未完全消融，突厥处罗可汗与西梁梁师都联军二十余万，号称三十万，如同决堤的洪流，浩浩荡荡南下，兵锋直指关中，意图一举夺取长安，覆灭李唐！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伴随着八百里加急的驿马铃声和漫天飞扬的尘土，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天下的每一个角落。 “咚！咚！咚！” 长安城的城楼上，示警的鼓声一日急过一日，沉闷而压抑，敲打在每一个听闻者的心头。 原本因新春而稍显活力的帝都，瞬间被一层无形的、巨大的恐慌阴影所笼罩。 街道上，往日的熙攘喧嚣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兵马频繁调动的烟尘，是衙役声嘶力竭地张贴征发民夫、加固城防守则的吆喝，是百姓们惊慌失措的面容和仓皇搬运家当、试图寻找安全之所的混乱身影。 “突厥人来了！梁师都那个狗贼引着突厥人打过来了！” 一个面黄肌瘦的货郎，丢下了肩头的担子，挤在人群中，听着城门口兵士的议论，脸色煞白，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听说有几十万大军！这可怎么得了啊！” “快跑吧！听说泾州那边已经打起来了！死了好多人！” 一个妇人紧紧抱着怀中的婴孩，身体瑟瑟发抖，眼神空洞地望着北方，喃喃自语：“老天爷啊，这兵荒马乱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茶楼酒肆，早已没了说书唱曲的闲情，人们聚在一起，交换着或真或假的消息，脸上无不带着深深的忧虑与恐惧。 “李唐能挡住吗那可是突厥铁骑啊！” “听说朝廷派了三位皇子统兵，加起来有三十万大军呢！应该……应该能挡住吧” “三十万谁知道里面有多少是刚放下锄头的农夫突厥人可是马背上长大的，凶悍得很呐！” 一种大难临头的悲观情绪，在长安乃至整个关中地区迅速蔓延。 面对如此危局，李唐朝廷展现了前所未有的效率。 皇帝李渊在巨大的恐慌和朝臣主战派的压力下，终于下定决心，倾尽全力，誓死一战！ 他迅速下令，调集关中及周边所能动员的所有兵力，共计三十万人，分为三路大军，分别由齐王李元吉、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统帅，紧急开赴前线，布防于泾州、豳州、宜禄一线，试图依托地形和城防，阻挡联军南下。 长安城外，点将台下，旌旗招展，甲胄鲜明，却难掩一股悲壮与凝重的气氛。 太子李建成身着金甲，意气风发，他麾下兵力最为雄厚，多达十二万，多为关中府兵精锐。他环视着自己庞大的军队，脸上带着一丝志在必得的傲然，对身旁的心腹将领道：“突厥蛮子，不过仗着骑射之利，野战时或许难缠，如今我军据城而守，兵力又远胜于彼，何惧之有待本宫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必叫那处罗和梁师都有来无回！”他打定主意，要借此战树立威信，彻底压过屡立战功的二弟李世民。 齐王李元吉统兵八万，他本就性情暴戾，此刻更是摩拳擦掌，哇哇大叫：“儿郎们！跟着本王，杀光那些突厥崽子！砍下他们的脑袋当酒器！建功立业，就在今日！”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杀个痛快，多抢战功，对战术战略却不甚了了。 而秦王李世民，虽同样受命统兵十万，但其部下多为各地征调来的兵马，成分复杂，磨合不足。 他面色沉毅，目光凝重地望着北方，心中充满了担忧。 他清楚突厥铁骑的冲击力与机动性，更明白梁师都部熟悉地形，此战绝非易事。 他反复叮嘱麾下将领：“突厥人善于野战突袭，我军初战，当以稳守为主，依托城池险要，消耗其锐气，切不可贸然出击，贪功冒进！”然而，他的谨慎之言，在太子和齐王看来，不过是怯战的表现。 三路大军各自抵达防区，紧张的布防尚未完全就绪，突厥与西梁联军的先锋铁骑，便如同黑色的狂潮，裹挟着踏碎山河的气势，汹涌而至！ 战斗首先在太子李建成负责的泾州防线爆发！ 李建成仗着自己兵多将广，装备相对精良，又急于立功证明自己，并未完全采纳李世民“稳守挫锐”的建议。 他认为突厥人远道而来，必然疲惫，正是主动出击、挫其锋芒的良机。 “传令！弓弩手前置，骑兵两翼准备！待敌军进入射程，给本宫狠狠地射！挫其锐气后，骑兵随本宫出击，一举击溃其先锋！”李建成站在泾州城头，望着城外烟尘中若隐若现的突厥骑兵，自信满满地下达了命令。 然而，他低估了突厥铁骑的战力，也高估了己方部队在野战中面对顶尖骑兵的承受能力。 当如同飞蝗般的箭矢射向冲锋的突厥骑兵时，那些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战士，展现出了惊人的骑术与韧性。他们或是伏低身子紧贴马背，或是挥舞着弯刀格挡，冲锋的速度虽有减缓，却并未停滞！ 更可怕的是，突厥骑兵并非一味蛮冲。 他们在高速奔驰中，同样能娴熟地使用骑弓进行精准的反击！ 一支支力道强劲的狼牙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越过唐军的盾阵，准确地落入后方的弓弩手和步兵队列中，顿时引起一片惨叫与混乱。 “顶住！不许退！长枪兵上前！”李建成在城头上看得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地吼道。 但为时已晚。 突厥主力骑兵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牛油一般，利用其无与伦比的冲击力和机动性，硬生生在唐军看似厚实的阵型中，撕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