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药到饿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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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看着那张古方，又看了看罗弈，脸上的兴奋劲还没完全褪去。 “我这店里家伙什齐全，直接给你熬了。” 他从柜台下摸出一个老式账本和一支笔。 “留个地址，熬好了我叫人给你送过去。这药得用文火慢炖，没几个小时出不来药性。” 罗弈报出了自己的住址。 老者低头记下，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 “行了，回去等吧。” 罗弈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这家“百草堂”。 推开木门，外面街道的喧嚣重新涌入耳中，将那股浓郁的药香隔绝在身后。 虽然解决方案已经有了着落，但胃里的空虚感却不会因此而消失。 他现在就需要食物。 罗弈没有打车，而是顺着街道往前走。 路边有一家装修简单的面馆，白色的蒸汽从门口弥漫出来，带着食物的香气。 他走了进去。 “老板，三碗牛肉面，多加肉，多加面。”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确认他是一个人后，表情有些古怪，但还是应了一声。 “好嘞。” 面很快就端了上来，三大碗，堆得像小山。 罗弈没有在意周围食客投来的视线，拿起筷子，开始进食。 速度很快，但不粗鲁。 就像一台精密运作的机器，高效地将食物转化为身体所需的燃料。 十五分钟后，三只海碗见底，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胃里的灼烧感被暂时压下去了些许，但那感觉，也仅仅是杯水车薪。 结了账，罗弈走出面馆，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刚拐过一个街角，他脚步一顿。 前面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周玲。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服，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菜篮子，正慢步走着。 在她旁边，一个小小的身影一蹦一跳地跟着，是周可可。 周可可的小手里还抓着一串糖葫芦，正吃得开心。 小丫头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罗弈。 她眼睛一亮，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 “咯......咯咯！” 她挣开周玲的手，迈着小短腿就朝罗弈跑了过来。 周玲的反应更快。 在周可可跑出去的瞬间，她整个人的姿态都变了。 原本放松的身体瞬间绷紧，提着菜篮子的手青筋微显，另一只手已经闪电般地伸出，抓向周可可的后衣领。 她的动作幅度不大，但快得让人眼花。 几乎同时，她的视线如同利刃，飞快地扫过罗弈，以及他身后的整条街道。 那是一种高度戒备的反应。 当看清是罗弈时，她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下来，但那股戒备的气息，并没有完全消散。 “罗弈哥哥！” 周可可已经被妈妈抓住了，但还是兴奋地朝着罗弈挥手。 罗弈走了过去，在周可可面前蹲下。 他敏锐的感官，捕捉到了周玲刚才那一瞬间的所有细节。 那种反应速度，那种身体姿态，绝对不是一个普通早餐店老板娘该有的。 不过他没有表露分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自己身上的秘密，比谁都大。 “可可，又在吃好吃的呢。” 周可可献宝似的把手里的糖葫芦递到罗弈嘴边，想了想又把手收回来，在上面摘了一颗下来递给罗弈。 “哥哥，吃！甜！” “哥哥不吃，可可吃吧。”罗弈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好。”周可可笑的很开心。 罗弈站起身，看向周玲，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周姐，买菜呢。” “嗯。”周玲点点头，回答很简短。 她的注意力似乎并没有完全集中在这次谈话上，余光始终留意着周围的环境。 过于谨慎了。 一个念头在罗弈脑中闪过，随即被他抛开。 与他无关。 “那我先回去了。”罗弈说道。 “罗弈哥哥再见！”周可可大声说。 周玲也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罗弈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回到自己的公寓，关上门。 刚才那三碗面提供的热量，已经开始飞速消耗。 熟悉的饥饿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了上来。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心里第一次有了焦躁感。 时间过得无比缓慢。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叮咚——” 门铃声响起。 罗弈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跑腿小哥，手里捧着一个半米高的巨大保温桶。 “您好，罗先生的加急配送。” “谢了。” 罗弈接过那个沉重的保温桶，关上门。 保温桶的表面还带着温度。 他将桶放在客厅的桌上，拧开厚重的盖子。 一股浓厚到了极点的药味，瞬间从桶口喷涌而出，几乎在瞬间就充满了整个客厅。 这股味道和在药铺里闻到的完全不同。 如果说药铺里的是各种药材的混合体，驳杂而芬芳。 那这桶里的，就是经过烈火淬炼，去芜存菁后，留下的最纯粹的精华。 桶内，是满满一桶如同墨汁般浓稠的黑色药液。 表面还在冒着丝丝热气。 罗弈找出一个大号的汤碗，盛了满满一碗。 他甚至等不及药液冷却，端起来，就直接灌了下去。 滚烫的药液顺着喉咙滑入胃中。 没有想象中的苦涩。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一股仿佛拥有实质的磅礴能量，在胃里轰然炸开。 这股能量没有丝毫狂暴，温和而厚重，如同决堤的江河，瞬间冲刷向四肢百骸。 罗弈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每一个饥渴的细胞，都在这股暖流的冲刷下，发出了满足的欢呼。 那股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折磨了他许久的恐怖饥饿感，在这股洪流面前，如同冰雪般迅速消融。 一碗。 两碗。 三碗。 罗弈一口气将保温桶里所有的药液，全部喝得一滴不剩。 他放下空碗，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息，带着一股灼热的药香。 他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和满足感填满。 那座永远在疯狂燃烧的烘炉，终于得到了足够的燃料。 世界，从未如此安宁。 成了。 这个药方真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