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酒吧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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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醉生梦死”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像是重锤，敲打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五光十色的激光灯束疯狂地切割着昏暗的空气，在舞池中扭动的人群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罗弈推开沉重的门，嘈杂的声浪和混杂着酒精、香水、汗液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微微皱眉，不是因为不适，而是因为他的感官太过敏锐。 他能清晰地分辨出吧台调酒师摇晃冰块的清脆声响，能听到最远处卡座里女人的娇笑。 这些驳杂的信息洪流，在瞬间涌入他的大脑，又被他平静地处理、过滤。 他很快就在一个角落的卡座里，看到了那个冲他拼命挥手的身影。 是王大勇。 罗弈走了过去。 王大勇正端着酒杯，唾沫横飞地跟同桌的人吹嘘着什么，看到罗弈走近，他脸上的笑容更盛。 然而，当罗弈走到卡座灯光所及的范围内时，王大勇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手里的酒杯停在半空，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慢慢张开。 周围的几个人，也顺着他的反应，齐刷刷地看向罗弈。 整个卡座，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我靠！” 王大勇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怪叫。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罗弈面前，像是看什么史前生物一样，绕着他走了两圈，最后停在他面前，伸出手就想去捏他的脸。 “你小子跑去南韩做换头手术了！” “几天不见，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罗弈身体微微一侧，躲开了他的手。 他确实变了。 他的身高没有变化，但身形却挺拔了许多，原本略显单薄的肩膀变得宽阔，每一寸肌肉都处在一种恰到好处的平衡状态。 五官轮廓更加清晰分明，皮肤也变得细腻，整个人由内而外透着一股沉静而强大的气场。 这是一种生命层次跃迁后，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气质。 卡座里还坐着三个人。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生，是刘艾。大学时和王大勇关系不错。 另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穿着清凉吊带裙的，是张梦洁。 还有一个，罗弈有些印象，但忘了名字。好像不是他们专业的。 此时，这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和王大勇如出一辙。 都是震惊。 在他们的印象里，罗弈就是一个跟在王大勇身后的普通同学，长相平平，性格内向，丢在人群里就找不着的那种。 可现在这个人是谁 这身材，这仪态，这气质。 尤其是张梦洁，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异彩连连。 她心里瞬间涌起一丝懊悔。怎么上学的时候，就没发现班里还有这么一个顶级帅哥自己当初的眼睛，是长到哪里去了 “行了，别大惊小怪的。”罗弈拍了拍王大勇的肩膀，绕过他坐进了卡座。 “这叫大惊小怪吗这叫脱胎换骨！”王大勇跟着坐回来，还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他。 刘艾推了推眼镜，也凑了过来。“罗弈，你最近是去健身了这变化也太大了。” 张梦洁已经调整好了表情，她不动声色地往罗弈这边挪了挪，两条白皙的长腿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晃眼。 “是啊，罗弈，你现在好帅啊。”她端起酒杯，冲罗弈举了举。 罗弈只是对她点了下头，并没有碰自己的杯子。 刘艾看到张梦洁对罗弈的态度，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次聚会，他听说张梦洁会来，特意打扮了一番，以为自己机会来了。毕竟大学时追了那么久，张梦洁虽然没答应，但也一直没明确拒绝。 他高兴地凑到张梦洁身边。“梦洁，你想喝点什么我给你点。” 张梦洁看都没看他，身体又悄悄往罗弈的方向靠了一点，几乎要贴了上去。 “不用了，谢谢。” 她装作不经意地撩了一下头发，视线却始终落在罗弈的侧脸上，观察着他的反应。 几个人都是刚毕业，寒暄了几句，话题很快就聊到了工作上。 那个罗弈叫不出名字的男同学，先开了口。他叫孙浩。 “大勇，你现在在哪高就啊大学时候你可是风云人物，毕业了肯定差不了吧”孙浩端着酒杯，话里带着几分试探。 “害，什么高就，为人民服务。”王大勇一拍胸脯，颇为自豪，“我现在是辅警。” “辅警” 孙浩重复了一遍，然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哦，辅警啊。那也挺好，辛苦是辛苦点，但稳定。” 他嘴上说着好，但那股子优越感，几乎要从脸上溢出来。 张梦洁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辅警不是正式警察 她心里给王大勇画上了一个叉。本来还觉得他讲义气，人脉广，现在看来，也就那样了。 刘艾在一家国企做文员，工作清闲，待遇尚可。孙浩则进了一家互联网公司，当了个小组长，言谈间对自己月薪过万的收入颇为自得。 聊了一圈，孙浩的视线落在了始终沉默的罗弈身上。 “这位同学呢看着面生啊。” “我兄弟，罗弈。”王大勇替他回答，“我们一个宿舍的。” “哦，罗弈啊。”孙浩点点头，“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 尤其是张梦洁，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了一副很感兴趣的姿态。 毕竟，长得这么帅，工作再体面一点，那就完美了。 罗弈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没工作。” 三个字。 轻飘飘的。 卡座里的空气，又一次安静了。 张梦洁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没工作 她悄无声息地，把身体坐直，然后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开了一段距离。 这个男人，长得再帅，气质再好，终究是个无业游民。 玩玩可以。 谈恋爱那就算了。 孙浩的优越感彻底爆棚了。 一个辅警，一个无业游民。 他今天就是全场的焦点。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高谈阔论起来，从公司的期权激励，讲到他刚摇到号准备买的车，话语里全是对自己现状的满意和对未来的规划。 刘艾听得有些羡慕。 王大勇则脸色不太好看，他听出了孙浩话里话外对他的轻视。 “罗弈，你怎么不找工作啊你不是还有铺子收租吗躺平了”王大勇撞了撞罗弈，想替他挽回点面子。 “铺子”孙浩立刻抓住了关键词，“什么铺子一个月能收多少租啊几百一千” “现在这年头，光靠收租可不行。年轻人，还是要奋斗。”他转向张梦洁，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迷人的笑，“梦洁，你说对不对女人还是得找个有上进心的男人。” 张梦洁敷衍地笑了笑，没接话。 孙浩却把这当成了默许，他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来，咱们一起喝一个！” “尤其要敬一下我们的大忙人，王警官！”他特意在“警官”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天天在外面风吹日晒，维护治安，多辛苦啊！不像我们，只能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一个月也就拿个万把块钱，跟你们这种为社会做贡献的比不了，比不了！” 这话一出，王大勇的脸，彻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