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绝地反击，雨夜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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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爬升，但凌薇的大脑却在瞬间进入了绝对冷静的状态。 肾上腺素飙升，压过了身体的疲惫和疼痛。 洞口外，那个模糊的人影越来越近，骂骂咧咧的声音清晰可闻：“操！这鬼地方能藏人老大真是的……嗯这藤蔓好像被动过” 是刀疤脸的手下之一！ 他发现了洞口遮掩的异常！ 凌薇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不能再等了！ 一旦被他扒开藤蔓，就是死路一条！ 必须先发制人！制造混乱！ 她的目光瞬间锁定脚下那堆刚刚被踩灭、还冒着极细微青烟的阴燃灰烬。 有了！ 就在那只脏手即将扒开藤蔓的千钧一发之际—— “石头！朝洞口外面！用力吹气！最大的力气！”凌薇用气声急促下令。 同时自己猛地弯腰，双手飞快地捧起一大把混合着温热灰烬和潮湿泥土的混合物，对准了藤蔓的缝隙！ 石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对凌薇的命令执行得毫不犹豫。 他猛地吸足一口气，如同鼓风机一般，朝着藤蔓缝隙狠狠吹去！ “呼——！” 一股强劲的气流裹挟着尚未完全熄灭的灰烬和呛人的烟尘，猛地从洞口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凌薇也将手中那捧温热肮脏的混合物，透过缝隙用力泼了出去！ “哇啊！什么鬼东西！” 洞外立刻传来一声惊骇的惨叫和剧烈的咳嗽声！ 那乞丐显然被这劈头盖脸的、带着火星和怪味的烟尘泥土吓破了胆。 眼睛鼻子嘴巴瞬间被糊住，火辣辣的刺痛和呛咳让他以为遇到了什么邪术或者毒虫袭击。 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脚下被湿滑的石头一绊，噗通一声摔倒在泥水里！ “怎么了！瘦猴！”远处传来刀疤脸和其他乞丐惊疑不定的呼喝声，脚步声朝着这边快速靠近。 就是现在！ “石头！冲出去！撞开他！往坡下跑！别回头！”凌薇厉声喝道，自己则紧随其后！ 石头如同被激怒的野牛，低吼一声，猛地撞开遮掩洞口的藤蔓，巨大的身躯如同炮弹般冲了出去！ 那个刚挣扎着爬起来的乞丐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石头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再次惨叫着倒飞出去，滚入泥潭！ 混乱！极致的混乱！ 风雨、黑暗、突然的袭击、同伴的惨叫、未知的恐惧…… 这一切组合在一起，瞬间击溃了这些本就没什么纪律可言的乞丐的心理防线！ “有埋伏！” “是那个老妖怪的手段！” “快跑啊！”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嗓子，剩下的乞丐顿时乱作一团，也顾不上看清到底有多少人，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往回跑！ 甚至连刀疤脸声嘶力竭的怒吼都被淹没在了恐惧和风雨声中。 凌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根本不去看战果，在石头冲出去的瞬间，她就如同灵猫般窜出，目标明确——那个被石头撞飞、正在泥水里呻吟挣扎的乞丐！ 她的动作快准狠，扑上去的瞬间，手中那根磨尖的木棍毫不犹豫地、精准地刺向那乞丐的咽喉！ 没有犹豫，没有怜悯。 这是你死我活的生存之战！ 任何一丝迟疑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呃……”那乞丐的眼睛猛地瞪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绝望。 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嗬嗬的气音，随即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瘫软在泥水之中。 温热的血液混合着冰冷的雨水，迅速蔓延开来。 凌薇猛地拔出木棍，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飞快地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下，摸到一把生锈的短匕首和几枚磨得发亮的铜钱，迅速塞入怀中。 “走！” 她拉起还在发愣的石头，毫不犹豫地朝着与刀疤脸等人逃跑相反的方向——乱石坡的更深处，跌跌撞撞地冲去！ 心脏在疯狂跳动，混合着杀人后的生理性反胃和极度紧张后的虚脱感。 但凌薇的眼神却冰冷如铁，步伐没有丝毫停顿。 这是她两世为人，第一次亲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但没有时间恐惧或忏悔。 活下去，是此刻唯一的目标！ 风雨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掩盖了脚步声和痕迹。 两人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彻底听不到身后的任何动静，直到力气几乎耗尽，才在一个巨大的、底部积水的岩石裂缝处停了下来，瘫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 雨水顺着岩石流下，在裂缝底部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虽然浑浊，但至少是相对干净的雨水。 凌薇和石头都迫不及待地趴下去，大口大口地喝着雨水，补充流失的水分。 冰冷的雨水暂时压下了喉咙的干渴和身体的燥热。 凌薇靠在冰冷潮湿的岩石上，感受着心脏慢慢平复，开始复盘刚才惊险的一幕。 成功了。 利用环境、心理和石头出其不意的力量，制造了混乱，甚至反杀了一人，成功脱困。 但代价是，他们彻底暴露了行踪，并且和刀疤脸结下了死仇。 那个老乞丐的嫌疑也被坐实——刀疤脸肯定会把账算一部分在他头上。 而且，他们失去了那个相对干燥的临时藏身点。 现在，他们浑身湿透，疲惫不堪，暴露在荒野暴雨之中，唯一的收获是一把锈匕首、几文钱，以及怀里那袋依旧珍贵的米。 下一步，该怎么办 继续漫无目的地逃亡，迟早会冻死、饿死，或者被刀疤脸带人搜出来。 必须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一个可以暂时栖身、并能利用这袋米获取更大生存空间的地方。 流民聚集点县城 凌薇的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之前听到的所有信息流民聚集点鱼龙混杂，缺乏秩序，但可能更容易隐藏。 县城有基本的秩序，但盘查可能更严，他们这两个来历不明、形迹可疑的小乞丐很难进入，而且刀疤脸这类地头蛇在县城附近可能也有眼线…… 风险都很大。 但两害相权取其轻。 流民聚集点虽然乱，但乱中才有可能摸鱼。 而且，通常会有一些底层胥吏管理，或许……可以从那里打开突破口 利用这袋米作为启动资金 一个模糊的计划开始在凌薇脑中形成。 风险极高，但一旦成功，收益也将巨大。 她需要信息，需要了解那个流民聚集点的具体情况，谁在管，规矩如何。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风雨飘摇的来路。 那个破庙，那个神秘的老乞丐…… 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他显然不是普通的乞丐。 回去 风险太大了。 刀疤脸很可能还在附近徘徊，或者已经回庙里处理伤处了。 但是…… 凌薇摸了摸怀里那袋米。 或许，可以用它作为交易的筹码 向那个老乞丐换取信息和庇护 赌他并非穷凶极恶之徒，赌他对自己没有必杀之心。 这个念头极其冒险，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然而，绝境之中，往往最危险的路径，才可能暗藏一线生机。 凌薇猛地站起身，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锐利。 “石头，”她的声音因为寒冷和疲惫而微微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回去。” 石头正努力拧着湿透衣角的水，闻言茫然地抬起头：“回…回庙里怕…” “怕，但必须回去。”凌薇看着他那双纯粹的眼睛，简单解释道，“找不到安全的地方，我们会死。回去，找那个老爷爷，可能有机会活。” 石头似懂非懂，但“活”这个词他听懂了。 他用力点点头：“跟…跟你。” “好。”凌薇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这次，我们得更小心。” 她没有选择直接沿原路返回。 而是凭借着记忆和方向感，绕了一个大圈子，从乱石坡的另一侧，小心翼翼地朝着破庙的方向迂回靠近。 雨，似乎小了一些，但天色也更加昏暗，夜晚即将来临。 当破庙那倾颓的轮廓再次出现在雨幕中时，凌薇拉着石头，躲在一处土坎后面，仔细观察。 庙门口安静得出奇，没有火光，也没有人声。 仿佛之前的混乱和厮杀从未发生过。 刀疤脸他们走了 还是藏在里面守株待兔 凌薇的心提了起来。 她示意石头绝对安静，自己则如同幽灵般，借着暮色和雨声的掩护，一点点地靠近，试图从窗户的破洞向里窥探。 大殿内一片狼藉，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那具被凌薇解决的乞丐尸体不见了，似乎被拖走了。 空无一人 不！ 凌薇的目光猛地定格在大殿那个熟悉的角落！ 那个老乞丐，依旧蜷缩在那里，仿佛从未移动过。 但他身下的枯草似乎被整理过，身边还放着一个破碗，碗里似乎盛着一点……清水 他果然还在！ 而且，状态似乎比之前更“好”了一点 刀疤脸他们呢放弃了还是…… 就在凌薇惊疑不定之际，庙内阴影里，那个老乞丐紧闭的双眼，倏地睁开！ 没有浑浊，没有濒死的老迈，只有一双精光四射、锐利如鹰隼的眸子！ 精准地透过窗户的破洞，瞬间锁定了外面正在窥探的凌薇！ 四目相对！ 凌薇浑身汗毛瞬间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