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血涧鏖战，烈焰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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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转瞬即过。 落鹰涧，肃杀之气几乎凝成实质。 南军世子皇甫英，年约二十五六，面容俊朗却带着一丝阴鸷，身披亮银麒麟甲，驻马于中军大纛之下，冷冷望着前方那道如同巨兽张口般的险峻隘口。 三万南疆中军精锐，盔明甲亮，刀枪如林，军容鼎盛，远非之前吴猛率领的前锋可比。 更令人心悸的是军阵后方那数十架高大的攻城云梯、冲车以及蒙着牛皮的井阑。 显然，皇甫英是打算不惜代价，一举凿穿这道北疆门户！ “父王常言，北疆蛮荒，兵甲粗劣，不堪一击。”皇甫英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看来，吴猛那个废物，是轻敌了。传令！第一阵，盾车在前，弓弩掩护，步卒强攻涧口！井阑推进，压制两侧山崖！本世子倒要看看，他们能挡几时！” “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擂响，如同敲击在每一个守军的心头。 南军阵中，巨大的盾车被缓缓推出，其后是密密麻麻的弓弩手和手持利刃的重甲步卒。 高大的井阑如同移动的堡垒，在畜力的拉动下，吱呀作响地向前移动，其上站满了弓箭手，意图压制山崖上的守军。 “来了！”赵擎天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刀柄，“弩车，瞄准井阑和盾车！弓箭手，听我号令！滚木礌石，准备！” 大战，瞬间爆发！ “放箭！” 井阑上的南军弓箭手率先发难，箭雨如同泼水般射向两侧山崖！ 守军依托工事和盾牌奋力抵挡，但仍不时有人中箭倒下。 “弩车！放！” “崩！崩！崩！” 粗大的弩枪呼啸而出，狠狠撞在南军的盾车和井阑上！ 木屑纷飞，有的盾车被直接洞穿，后面的士兵惨叫着倒下。 井阑虽然坚固，也被巨弩砸得摇晃不止，上面的弓箭手站立不稳，攻势稍缓。 然而，南军实在太多了！ 盾车虽然受损，但后续的源源不断。 重甲步卒顶着箭矢滚石，嚎叫着冲到了第一道矮墙下，疯狂地挖掘、劈砍，试图打开缺口。 “长枪手！顶住！”矮墙后，北疆军官声嘶力竭地怒吼。 无数长枪从墙垛缝隙中猛地刺出，将试图攀爬的南军步卒捅穿。 滚烫的金汁再次倾泻，烫得南军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残酷的消耗阶段。 南军仗着兵力优势和精良装备，不计伤亡地猛攻。 守军则凭借地利和悍勇，寸土不让。 涧口前，尸体层层堆积，鲜血染红了山涧溪流，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和焦糊味。 皇甫英看着焦灼的战局，眉头紧锁。 北疆军的顽强，超出了他的预料。 “让‘影卫’上去！”他冷冷下令。 所谓“影卫”，便是混入军中的幽冥阁高手！ 数十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南军阵中掠出，他们不穿重甲，身形飘忽，速度极快，轻易便避开了大部分箭矢滚石，直扑矮墙薄弱处！ 这些人武功高强，出手狠辣，往往一招便能击杀数名守军，瞬间在几处地段打开了缺口！ “拦住他们！”赵擎天又惊又怒，亲自带亲兵冲了上去，与一名使双刀的幽冥阁高手战在一处，刀光闪烁，劲气四溢！ 有了这些高手的加入，北疆防线压力陡增，多处告急！ 与此同时，朔风城内。 凌薇通过千里镜和快马传来的战报，密切关注着前线动态。 当她听到幽冥阁高手参战，导致防线岌岌可危时，眼中寒光一闪。 “是时候了。”她沉声道，“传令，执行‘火鸦’计划！” 早已准备多时的命令迅速传往前线。 落鹰涧两侧崖顶，预先埋设好的、用陶罐装载的猛火油被守军奋力推下！ 陶罐砸在南军密集的进攻队伍和器械上，碎裂开来，黑色的猛火油流淌得到处都是！ 紧接着，无数支绑着浸油麻布的“神火鸦”，被守军用强弓和特制弩机射向涧内！ “咻咻咻——！” 火箭如同流星火雨，落入涧中！ “轰！！！” 一接触到猛火油，烈焰瞬间冲天而起！ 火借风势，迅速蔓延，整个落鹰涧入口顿时化作一片火海！ “啊！火！大火！” “快退！快退啊！” 正在猛攻的南军步卒猝不及防，身上沾满猛火油的士兵瞬间成了火人，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嚎，四处乱撞，反而引燃了更多的同伴和器械！ 盾车、云梯、甚至高大的井阑都被熊熊烈焰吞噬，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这突如其来的地狱之火，彻底打乱了南军的进攻节奏！ 攻势瞬间崩溃，士兵们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地向后逃窜，互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就连那些幽冥阁高手，在如此大范围的烈焰面前，也只能狼狈后撤，难以施展。 “混账！”皇甫英看着眼前如同炼狱般的景象，气得浑身发抖，一拳砸在马鞍上。 他没想到北疆竟然准备了如此歹毒的火攻之计！ 赵擎天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率领守军发起反击，将冲入涧内的残存南军尽数歼灭！ 落鹰涧前，尸横遍野，焦臭扑鼻，南军第一波最强攻势，以惨败告终！ 然而，凌薇和赵擎天都清楚，这仅仅是暂时击退了敌人。 皇甫英主力未损，定然不会罢休。 而且，幽冥阁的高手，也绝不会只有这点手段。 果然，南军后退十里扎营，并未远离。 皇甫英一面重整队伍，救治伤员，一面召集幕僚，脸色阴沉地商讨下一步对策。 “世子，北疆倚仗火器地利，强攻损失太大。不若分兵，遣一偏师，绕道东侧‘乌鸦岭’旧道，虽险峻，但可出其不意，直插其腹地！”一名幕僚建议。 皇甫英目光闪烁，显然在权衡。 而混在幕僚中的一名幽冥阁使者，则阴恻恻地补充道：“世子，正面强攻可由大军牵制。绕道奇袭之事，我阁中高手，或可效劳，确保万无一失。同时，我等在朔风城内，也备下了一份‘大礼’，届时南北呼应，必叫那凌薇，首尾难顾！” 一条更毒辣的双线作战计划，开始在皇甫英心中成型。 落鹰涧的血战暂告段落，但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幽冥阁的阴影，如同附骨之疽，开始向着北疆的命脉，悄然蔓延。 凌薇在督护府中，接到了火攻大捷的战报，却并无多少喜色。 她看着地图上那条标注着“乌鸦岭”的细小路径，以及代表着朔风城的点，眉头微蹙。 “侯三，乌鸦岭方向，加派三倍人手！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通知城内，实行最严格的戒严和排查！尤其是水源、粮仓和……李严钦差的行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