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贪婪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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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楚航的会面，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表面的涟漪或许会很快平息，但深处激荡的暗流却久久难以平复。“守梦人”的存在，古老存在的威胁，内心失衡的警告……这些信息交织在陈默脑中，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急迫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躁。 他就像一个刚刚得知考场范围巨大且竞争者众多的学生，虽然找到了一条有效的学习路径（现实锚点），却总忍不住担心时间不够，渴望找到捷径，恨不得一夜之间掌握所有知识。 这种焦躁的情绪，如同心底悄然滋生的藤蔓，扭曲了他的判断力。以往，他在梦境之海中搜寻目标时，会本能地避开那些光芒刺眼、情绪剧烈波动的漩涡，尤其是那些呈现出污浊、晦暗色彩的负面情绪源。他深知其中的风险。 但今夜，一种急功近利的冲动支配了他。 他的意识掠过一片相对平和的梦境区域，却被远处一个异常“明亮”的存在吸引了注意。那并非代表喜悦的明黄或代表希望的亮白，而是一种混合着暗红、墨绿和浊黄的、不断翻滚沸腾的光团，散发出几乎凝成实质的贪婪、嫉恨与暴戾的情绪波动！其强度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目标！ 那是一个沉浸在噩梦中的灵魂，梦的主人似乎正在疯狂地诅咒、妒忌着某个商业对手，怨毒的情绪几乎要化为利刃，刺穿梦境的壁垒。 在陈默此刻被焦灼蒙蔽的感知中，这个目标散发着一种危险却诱人的“强大”气息，仿佛一口就能提供堪比数十个普通信徒的庞大能量！ “就是它了！”一个声音在他意识中催促着，“只要转化这个，就能获得巨大力量，就能更快地构筑防御，就能无惧守梦人和掠夺者！” 理智的警告被对力量的渴望淹没。陈默意识凝聚，如同发现了猎物的饿狼，朝着那片污浊的情绪漩涡猛扑下去，熟练地开始植入信仰之种，试图强行将这股狂暴的负面能量收归己用。 “信奉我，我能赐予你碾压对手的力量与财富……”他传递出充满诱惑的意念。 然而，这一次，情况彻底失控！ 那浓烈粘稠、早已被极端情绪高度压缩的负面能量，非但没有被信仰之种转化、净化，反而像是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宿主和滋补品！它们发出无声的尖啸，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食人鱼群，疯狂地反扑上来，顺着陈默的精神连接，恶狠狠地反向侵蚀灌注而来！ “力量！给我！全部给我！你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我才是天命所归！”梦中那个扭曲的、几乎看不出人形的商人投影发出贪婪疯狂的嘶吼，它的形态猛地膨胀开来，不再是被动接受，而是主动地、饥渴万分地扑向陈默的意识，张开血盆大口，试图将他连同神国一起吞噬！ 它不是在祈求神明，而是在猎食神明！ 陈默大惊失色，一股冰冷彻骨的危机感瞬间浇灭了他的焦躁！他立刻全力切断精神连接，但那股污秽的负面能量如同最顽固的病毒，已经有一小部分强行突破了连接点，侵入了他的精神体！ “噗——”现实中的陈默猛地睁开眼，喉咙一甜，竟感觉像是被重物击中胸口，一阵强烈的恶心、眩晕与刺痛感从灵魂深处传来！他“看”向自己的神国，只见原本纯净温暖的空间像是被泼洒了墨汁，边缘区域光芒急剧黯淡，甚至开始扭曲波动，变得不稳定起来！那一丝侵入的墨绿色恶意如同活物，在他精神核心外围疯狂盘旋，拼命想要污染、同化他纯净的信仰之力！ 【警告！遭受高强度负面精神能量污染侵蚀！】 【信仰之力纯净度大幅下降！神国稳定性-30%！】 【紧急提示：需立刻消耗大量信仰之力进行净化，否则可能导致精神核心永久性损伤！】 系统提示音前所未有的尖锐和急促！ 陈默心中骇然，立刻不顾一切地调动神国内储存的信仰之力，如同调动消防队般涌向那丝墨绿色能量，试图将其包裹、净化。但那负面能量极其顽固，净化过程缓慢而艰难，信仰之力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刚刚还略有盈余的神国，瞬间变得捉襟见肘，光芒黯淡，规模都隐隐有萎缩的迹象！ 更可怕的是，这次失败且剧烈的“精神交锋”，能量波动异常强烈且充满了不祥的气息，像在平静的梦海中投入了一颗炸弹！ 果然，就在他艰难地对抗着内部污染时，一股熟悉得让他心悸的、冰冷邪恶的感知力，再次如同幽灵般，从梦海深处那无尽的黑暗里悄然蔓延而来，精准地锁定了他神国的位置！ 那股感知力在他的神国外围谨慎地徘徊、试探着，比以前更加清晰，更加充满贪婪和……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它似乎察觉到了陈默此时的虚弱和内乱，虽然依旧顾忌着什么没有发动直接攻击，但这种被牢牢锁定、随时可能被致命一击的感觉，几乎让陈默窒息！ 贪婪和冒进，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仅损耗了大量宝贵的信仰之力，神国受损，更引来了掠食者更进一步的关注！ 他彻底冷静了下来，心中充满了后怕和反思。力量的提升根本没有捷径！投机取巧，妄图吞噬负面情绪快速壮大，无异于饮鸩止渴，最终只会被黑暗反噬！ 脚踏实地，稳扎稳打，经营好基于现实锚点的、正向的优质信徒，才是唯一正确且安全的道路。 同时，楚航的警告在他耳边回响——“警惕被力量所奴役”。他现在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分量。 看着神国内依旧盘踞不散的墨绿色污渍和外界那道冰冷的窥视，陈默深吸一口气。 或许，是时候重新考虑一下“守梦人”的那张名片了。至少，他们似乎对如何处理这类“污染”和“威胁”，有着丰富的经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