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商队与新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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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歇马店已被零星的喧嚣唤醒。牲畜的响鼻声、车轴的吱呀声、以及旅人商贩们略带睡意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预示着新一天的奔波即将开始。 林羽从半塌的土坯房角落醒来，结束了持续整夜的低强度冥想。虽然露宿野外，但得益于“观星者基础冥想法”对精神的滋养，他并未感到多少疲惫，反而神清气爽。体内那丝能量涓流恢复了大半，在心湖中缓缓循环，心湖中央的暗金光点也恢复了稳定的明灭，不再像昨日那般黯淡。 他检查了一下行囊，确认地图和书籍完好，又将仅剩的干粮和清水清点了一遍。经过昨日的消耗和住宿的节省，铜板还剩下四十多个。他必须尽快找到前往青岩城的商队，否则坐吃山空，处境将更为艰难。 就着清水啃完最后半个炊饼，他背上行囊，再次走向那片小小的集市。今日的目标明确：寻找前往青岩城的商队，并设法加入。 集市上比昨日傍晚更为热闹。几支规模不等的商队正在整理货物，捆绑驮马，准备启程。林羽没有贸然上前，而是站在不远处观察。他需要找一个看起来相对可靠、并且方向一致的队伍。 他注意到一支约莫有十几辆骡马大车、护卫着二十几名精壮汉子的商队。车队旗帜上绣着一个“威”字，护卫们神情精悍，纪律严明，显然是经验丰富、实力不俗的大商队。但这样的队伍，通常不会轻易接纳来历不明的独行旅人，即便接纳，费用恐怕也非他所能承担。 另一支队伍规模较小，只有五六辆牛车，货物用油布盖着，护卫也只有寥寥五六人，看起来像是某个小商号或者几家散户凑成的联合车队。护卫们穿着不一，神态也较为松弛，正围着火堆吃早饭闲聊。 林羽将目标锁定在了这支小队上。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对着一位看起来像是领头、正在检查车辕的中年汉子拱手道：“这位大叔，请问贵队可是要往青岩城方向去” 那中年汉子闻声抬起头。他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朴实，眼角带着风霜的皱纹，但眼神清亮，透着一股干练。他打量了一下林羽，见他年纪虽轻，衣衫朴素却干净，眼神清澈而沉静，不似寻常流浪儿，便点了点头：“不错，我们正是要去青岩城。小兄弟有何事” “在下林羽，欲往青岩城投亲，独自一人路途不便，不知可否随贵队同行我愿意支付一些费用，也可帮忙做些杂活。”林羽言辞恳切，同时暗暗观察对方的反应。 中年汉子没有立刻回答，又仔细看了看林羽，目光在他并不强壮的体格上停留了一瞬，沉吟道：“小兄弟，去青岩城路途不近，黑风隘那边近来也不太平，我们人手有限，恐怕……” 他话未说完，旁边一个正在啃着干粮的年轻护卫插嘴道：“头儿，多一个人多份力嘛！看他样子也机灵，路上帮忙看看货物、搭把手也好。再说了，还能收点辛苦钱，给兄弟们晚上添壶酒喝！”其他几个护卫也跟着起哄。 领头汉子瞪了那年轻护卫一眼，后者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领头汉子又看向林羽，似乎在权衡。最终，他叹了口气：“罢了，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小兄弟，我们这队规矩，随行一人到青岩城，收十个铜板的引路钱。路上若遇寻常麻烦，护卫们会出手，但若真遇上大队贼人，我们自顾不暇，你可要自己机灵点。另外，搭灶做饭、喂马守夜这些杂活，需要时你得搭把手，如何” 十个铜板！这价格比林羽预想的要低，杂活也是应有之义。他心中一定，连忙拱手道：“多谢大叔成全！规矩我懂，定当遵守。” “叫我马老四就行。”领头汉子摆了摆手，“去那边登记一下，把铜板交给账房老周。我们辰时初（约早上七点）准时出发，过时不候。” 林羽道了声谢，按照指引找到了一位坐在车旁、戴着瓜皮帽、正在记账的老者，缴纳了十个铜板，简单登记了姓名和目的地。老周记录完毕，递给他一个写着编号的小木牌，算是临时凭证。 加入商队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林羽心中稍安。他寻了处不碍事的地方坐下，一边默默运转冥想法巩固刚刚恢复的能量，一边观察着这支即将同行的队伍。 这支小队果然是由几家散户组成，主要运输的是些山货、皮草和本地产的粗布。护卫们除了马老四看起来沉稳干练，其余几人大多带着些市井气息，功夫想必也稀松平常，难怪马老四对路途安全心存忧虑。 辰时初，队伍准时出发。林羽被安排跟在最后一辆装载皮草的牛车旁。车队行进速度不快，但胜在安稳。林羽乐得清闲，一边跟着走，一边继续在体内默默练习那“能量感知与凝聚”的技巧。 他尝试将能量引导至双腿的几个模糊节点，发现果然能减轻长途跋涉的疲劳感，脚步也轻快了些许。他又尝试凝聚能量于耳部相关节点，周围的声响瞬间被放大，远处山林间的鸟鸣、前方护卫的低声交谈都清晰可辨，但过多的信息涌入也让他一阵头晕，连忙散去能量，恢复了正常听觉。 这种对自身能力的探索和掌控，让他暂时忘却了旅途的枯燥和对未来的忧虑。 中午时分，队伍在一处有溪流经过的林间空地停下休整，埋锅造饭。林羽主动帮忙拾取柴火、打水，动作利落，话也不多，倒是让几个原本对他不甚在意的护卫印象改观了几分。 吃饭时，几个年轻的护卫凑在一起闲聊，话题不免又扯到了路途安全上。 “听说前几天有支小队在黑风隘被‘过山风’的人给劫了，货物丢了大半，人也伤了几个。”一个脸上带疤的护卫压低声音道。 “过山风那帮孙子越来越嚣张了！以前只收点买路钱，现在竟敢动手抢了”另一个护卫愤愤道。 “哼，还不是看准了咱们这些小队伍好欺负要是‘威远镖局’那样的大队人马，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带疤护卫啐了一口。 “都少说两句！”马老四走了过来，眉头微皱，“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赶紧吃完，轮流警戒，休息好了赶路！” 护卫们悻悻然闭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林羽默默听着，心中记下了“过山风”和“黑风隘”这两个关键词。看来，王大叔和马老四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这前往青岩城的路，果然不太平。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那本《星宿野闻录》，又感受了一下体内缓缓流转的能量。书中的仙神缥缈难寻，但这体内的微光，却是他此刻唯一能依仗的真实力量。 必须尽快变强！ 下午的行程依旧平静。林羽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边赶路，一边专注于能量的练习。他发现，在行走状态下维持低强度的能量循环，不仅能缓解疲劳，似乎还能略微提升能量积累的速度，虽然微乎其微，但积少成多。 夕阳西下时，队伍抵达了一处官道旁预设的营地。这里有几间废弃的土屋和一片平整过的空地，显然是往来商队常用的歇脚点。已有另一支规模更小的商队在此驻扎。 马老四指挥众人卸车、拴好牲口、划分守夜班次，一切井井有条。林羽被分配了帮忙喂马和协助准备晚饭的任务，他都一一认真完成。 夜幕降临，两堆篝火在营地中央燃起，驱散了山间的寒意和黑暗。众人围坐在火堆旁，吃着热腾腾的饭食，气氛比白天轻松了许多。 林羽坐在人群边缘，安静地吃着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耳朵却留意着周围的交谈。另一支商队的人也在谈论着路途见闻和青岩城的消息，他从中得知青岩城似乎近期在征募民夫修缮城墙，城内物价也有所上涨等零碎信息。 饭后，大多数人都早早钻进临时搭起的帐篷或窝在车底休息，以保存体力。林羽因为交了钱，得以分到一个靠近火堆的、相对暖和的位置。他没有立刻睡去，而是盘膝坐下，准备进行今日的深度冥想。 然而，就在他意念即将沉入心湖的刹那，星核碎片忽然传递出一段异常清晰的警示： 警告：检测到带有恶意的生命场正在快速接近！方位：东南，距离：三百米……二百五十米……数量：八……威胁等级：中！ 林羽猛地睁开双眼，心脏骤然收紧！ 几乎与此同时，营地外围负责警戒的护卫也发出了凄厉的示警呼喊： “敌袭！抄家伙！！”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林羽瞬间凝重的脸庞。 危机，再次不期而至！而且，比昨日更加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