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火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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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袭！抄家伙！！” 凄厉的呼喊如同冷水泼入滚油，瞬间炸响了整个营地！方才还弥漫着饭后慵懒气氛的空地，顷刻间被恐慌和紧张撕裂！ 马老四反应最快，一把抓起靠在车辕上的朴刀，厉声吼道：“结阵！护住货物和车阵！”他手下的五六名护卫虽然脸上带着惊惧，但毕竟有些经验，立刻背靠背聚拢，将兵刃对准了黑暗的林地。另一支小商队的人也慌忙拿起武器，但他们人数更少，阵型也显得散乱。 林羽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部。他猛地从地上弹起，下意识地就要调动体内能量。但星核碎片的警示信息再次急促闪过： 警告！高威胁目标锁定！能量储备不足，强行启动高负荷模式将导致核心休眠！建议：规避，游斗，利用环境！ 强行启动会导致核心休眠林羽心中一凛，硬生生压下了立刻使用“能量视觉”或强行爆发力量的冲动。马老四说得对，他现在需要的是机灵，是活下去，而不是逞强！ “嗖嗖嗖！” 几支利箭带着恶风从黑暗中射出，目标直指篝火旁显眼的人影！一个另一支商队的伙计躲闪不及，肩头中箭，发出一声惨嚎。 “点火把！扔出去！别当活靶子！”马老四经验老到，立刻下令。 几个护卫慌忙将备用的火把在篝火上点燃，奋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投去！燃烧的火把在空中划出弧线，短暂地照亮了林地边缘——只见七八个穿着杂乱皮甲、手持钢刀弓箭的身影，正如同鬼魅般快速逼近！他们脸上蒙着布巾，只露出一双双凶狠的眼睛，动作迅捷而无声，显然是惯于此道的悍匪！ “是‘过山风’的人！”马老四脸色难看地啐了一口，“兄弟们，拼了！不然谁都活不了！” 匪徒们已经冲到了近前，狞笑着扑了上来，刀光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杀意！瞬间，兵刃交击声、怒吼声、惨叫声便混杂在一起，打破了山夜的寂静！ 商队护卫们拼死抵抗，但人数和实力都处于劣势。一个照面，就有一名护卫被匪徒一刀劈翻，鲜血溅了一地。另一支商队的抵抗更是如同纸糊，瞬间就被冲散，惨叫声不绝于耳。 林羽身处战团边缘，但他清晰地感觉到，至少有两道充满恶意的目光锁定了他！一个手持短刀的瘦小匪徒，和一个握着弓箭、在稍远处游弋的匪徒，明显将他这个看起来最弱的少年当成了首要目标！ “小子，拿命来！”那瘦小匪徒动作极快，如同狸猫般窜近，手中短刀毒蛇般刺向林羽的腰腹！ 生死关头，林羽的头脑反而异常冷静！他没有硬接，脚下步伐一错，身体如同柳絮般向侧面飘开，正是平日里爬树上房练就的灵活身法，此刻在危机本能的驱动下，显得尤为迅捷！ 短刀擦着他的衣角掠过！与此同时，他意念急转，体内那丝能量瞬间凝聚于右手劳宫穴！他没有选择攻击，而是猛地弯腰抓起一把混合着碎石和泥土的沙尘，灌注微薄能量，朝着那瘦小匪徒的面门狠狠扬去！ 这一下又快又突然，沙尘被能量裹挟，力道和速度都远超寻常！那匪徒显然没料到林羽有这一手，下意识地闭眼挥臂格挡，动作不由得一滞！ 就是现在！ 林羽眼中寒光一闪，他没有武器，但体内能量已本能地涌向双腿和手臂！他如同猎豹般猛地前冲，不是用拳，而是并指如剑，将凝聚在指尖的微薄能量，狠狠戳向匪徒因格挡而暴露出的腋下极泉穴！这是人体要穴之一，即便能量微弱，击中亦能造成剧痛与麻痹！ “呃啊！”瘦小匪徒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条手臂瞬间酸麻，短刀几乎脱手！他又惊又怒，没想到这看似文弱的少年下手如此刁钻狠辣！ 但林羽一击得手，毫不停留，身形暴退！几乎在他退开的瞬间，“咻”地一声，一支冷箭擦着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射入地面，箭尾剧烈颤动！是那个游弋的弓箭手！ 好险！林羽后背惊出一身冷汗。若非他时刻留意着另一个威胁，并及时退开，此刻已被利箭穿心！ 他不敢停留，利用车阵和混乱的人影作为掩护，不断移动位置，让那弓箭手难以瞄准。同时，他抓起一切能利用的东西——碎石、断裂的车辕、甚至是从火堆旁踢飞的燃烧木柴——运用能量精准投掷，干扰着靠近的匪徒，也替陷入苦战的护卫们分担压力。 他的攻击力有限，无法造成致命伤害，但每一次精准的打击，都恰到好处地打断匪徒的攻击节奏，或是逼迫他们闪避，为护卫们创造了宝贵的反击机会。 “好小子！”马老四一刀逼退面前的匪徒，瞥见林羽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和赞赏。他原本只当林羽是个累赘，没想到这少年竟如此机敏难缠，在乱战中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战斗异常惨烈。商队这边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土地。匪徒们也付出了代价，两人被护卫拼死反杀，一人被林羽用燃烧的木柴砸中面门，惨叫着滚倒在地。 那匪徒头领，一个使鬼头刀的彪形大汉，见久攻不下，己方还出现了伤亡，不由得勃然大怒！他猛地一刀劈退一名护卫，猩红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在战场中不断游走、如同泥鳅般滑溜的林羽！ “先宰了那碍事的小杂种！”匪首怒吼一声，舍弃了对手，如同蛮牛般朝着林羽冲来！沉重的鬼头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当头劈下！势大力沉，仿佛要将林羽连人带骨劈成两半！ 恐怖的杀意如同实质，瞬间笼罩了林羽！他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身体如同陷入泥沼，难以动弹！这是绝对的力量碾压，远非之前那个瘦小匪徒可比！ 躲不开！硬接必死！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清晰！林羽瞳孔紧缩，大脑一片空白，唯有求生的本能和体内那暗金光点不甘的悸动！ 警告！致命威胁！强制启动超载模式！能量视觉（强化）！动态捕捉辅助！持续时间：三息！ “嗡！” 脑海仿佛被重锤击中，剧烈的刺痛传来！但与此同时，他的双眼再次蒙上那层奇异的滤镜，而且比上次更加清晰、更加深入！匪首冲来的动作在他眼中仿佛被放慢，其体内狂暴而混乱的能量流动轨迹，肌肉发力的节点，乃至鬼头刀劈下的细微角度变化，都如同掌上观纹，清晰无比！ 他甚至能“看”到匪首这一刀力量运转的几处微小凝滞和破绽！最大的破绽，在于其因狂怒而略显浮躁的下盘，以及旧力已发、新力未生的那个瞬间！ 三息！只有三息时间！ 林羽咬破舌尖，剧痛刺激着几乎僵硬的身体！在那鬼头刀即将临头的刹那，他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没有后退，没有格挡，而是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向侧前方猛地一矮、一滑！险之又险地贴着冰冷的刀锋掠过！同时，他凝聚了此刻全身所能调动的所有能量，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如同毒龙出洞，精准无比地戳向匪首因发力而微微鼓起的右腿膝侧某处能量节点！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戳破皮囊的声响。 “啊！”匪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他感觉右腿膝盖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和彻底的酸软，仿佛整个关节瞬间错位、失去了所有力量！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一个踉跄向前栽去！ 虽然凭借深厚的底子和强横的肌肉控制没有立刻摔倒，但这突如其来的重创，让他瞬间失去了大半战斗力！ 这电光火石般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马老四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怒吼一声，朴刀化作一道寒光，狠狠劈向匪首因剧痛而暴露出的后背空门！ “噗嗤！” 血光迸现！匪首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背上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重重扑倒在地，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首领毙命，剩下的匪徒顿时士气崩溃，发一声喊，如同丧家之犬般丢下同伴的尸体和伤员，仓皇逃入了黑暗的林中。 战斗，结束了。 营地一片狼藉，血腥气浓郁得令人作呕。劫后余生的商队众人瘫坐在地，大口喘息着，脸上混杂着后怕、悲伤与茫然。 林羽站在原地，身体微微晃动。“能量视觉（强化）”的效果早已消失，带来的却是前所未有的虚弱和头脑的剧烈刺痛，眼前阵阵发黑，体内能量涓流几乎完全干涸，心湖中的暗金光点黯淡到了极致，明灭间隔变得极长，仿乎随时会彻底熄灭。 超载模式结束。能量储备：濒临枯竭（＜1%）。精神负荷：重度。核心进入强制保护性休眠，预计恢复时间：未知。 他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看着满地狼藉和鲜血，看着那些刚刚还鲜活、此刻却已冰冷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死亡，参与杀戮。 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只有沉甸甸的冰冷，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马老四走到他身边，看着这个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却在关键时刻创造了奇迹的少年，眼神复杂无比。他拍了拍林羽的肩膀，声音沙哑： “小子……好样的！今天，多亏了你！” 林羽抬起头，看着马老四染血的脸庞，又看了看周围幸存者投来的、混合着感激、敬畏和一丝陌生疏离的目光，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知道，经此一夜，他再也回不去那个只在书中想象世界的栖云镇少年了。 血与火的试炼，已在他身上和心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而前路，依旧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