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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演武场被临时改造成了游戏场地，红色的地毯铺了一地，边缘摆着几排座椅，阳光透过练武场的高窗，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罗峰举着块木牌，上面写着“你比我猜”四个大字，清了清嗓子喊道：“规则都记牢了两人一组，一人用动作比划词语，另一人猜，不许说话，限时一刻钟，猜对最多的组赢！输的组负责给演武场的石狮子洗澡！” 雪儿站在我对面，身上还穿着练武的劲装，蓝色的布料衬得她身姿挺拔，高马尾随着她活动手腕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看着我，黑色的眸子里闪着兴奋的光，像是蓄势待发的小豹子：“爸，咱们可得赢，我可不想给石狮子洗澡——上次摸了一下，手上全是灰。” “放心，你爸我别的不行，猜东西还是有点准头的。”我活动了一下肩膀，心里却在打鼓。这丫头比划东西总爱剑走偏锋，上次猜“兔子”，她硬是蹦着学了半天狐狸叫，差点把我绕晕。 周围的队伍早就排好了：神豹军统领和飞虎军统领一组，俩大男人站在一起，一个挠头一个跺脚，光是看着就透着股笨拙；罗峰拉了个文职将领组队，正拿着词语表偷偷记；卖花老婆婆也凑了个热闹，和府里的老管家一组，两人嘀嘀咕咕地商量着什么。五大器灵飘在房梁上，雪剑的冰雾在雪儿头顶绕了个圈，像是在给她加油，被她眼疾手快地挥开了。 “第一组，神豹统领和飞虎统领！”罗峰举起沙漏，沙子簌簌落下。 神豹统领抽到的词是“骑马”。他跨开双腿，手在空中虚握，嘴里还“驾驾”地哼着，结果飞虎统领瞪着眼猜：“耕地” 全场哄笑。等沙漏漏完，俩人才猜对三个词，神豹统领气得直拍大腿：“你这眼神跟瞎了似的！我比划的‘射箭’多明显！” 飞虎统领也不甘示弱：“你那胳膊甩得跟抽风似的，谁看得懂！” 轮到我们时，雪儿深吸一口气，冲我眨了眨眼。第一个词是“雪豹”。她先是弓起身子，学了声猫叫，接着抬手在额前比划了一下，像是有撮毛。 “雪豹！”我立刻喊道。府里的雪豹幼崽额前就有撮白毛，这丫头天天去喂，对它的习性了如指掌。 雪儿眼睛一亮，点了点头，接着比划第二个词：“冰蓝剑”。她先是做了个握剑的姿势，接着抬手在身前划了道弧线，指尖泛起淡淡的蓝光——那是她催动冰蓝剑时的标准动作。 “冰蓝剑！”我应声。这动作她每天在演武场要做上百遍，我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最绝的是猜“栀子花”。雪儿先是做了个闻花香的动作，接着抬手在鬓角别了一下，最后指了指院子的方向。那是她每天早上必做的事——摘朵栀子花别在头发上，说是“提神”。 “栀子花！” 沙漏漏完时，我们已经猜对了十二个词，远超神豹统领他们。罗峰惊得张大了嘴：“雪姐姐，你这比划也太精准了吧将军更是神了，简直像开了天眼！” 雪儿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也不看是谁的爸。” 接下来的几轮，其他队伍依旧状况百出。罗峰比划“兵法”，拿着本书翻来翻去，结果他队友猜“看账本”；卖花老婆婆比划“浇水”，拿着个空水壶晃悠，老管家愣是猜成“喝酒”。只有我们俩越来越顺，不管是“战鹰”“城墙”这类具体的东西，还是“冲锋”“侦查”这类抽象的动作，雪儿都能用最简单的手势传情达意，而我总能第一时间get到她的意思。 最后一个词是“父女”。雪儿先是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接着张开双臂，轻轻抱了一下空气。那是她小时候每天睡前必做的动作——扑进我怀里要抱抱。 我的心猛地一软，轻声说：“父女。” 雪儿的眼眶亮了亮，用力点了点头。 计时结束，罗峰高声宣布：“雪元帅和将军组，猜对二十一个词，大获全胜！” 全场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神豹统领凑过来看我们的词语表，咂舌道：“‘默契’这词你们都能猜对雪儿就拍了拍你胳膊，你怎么知道是‘默契’” “因为她拍我胳膊的力道，是平时我们对上暗号时的力道。”我笑着解释，心里却清楚，这哪是力道的事，是十五年的相处，早就让我们养成了无需言说的默契。 雪儿被众人围着夸赞，脸颊微微泛红，却还是不忘冲我挤眼睛：“爸，看来给石狮子洗澡的事，轮不到我们了。” 我刚想说话，传讯器就“滴滴”响个不停。打开一看，“天海群”里已经刷满了消息，全是关于我们刚才的“神操作”—— “！！！演武场惊现神仙默契！元帅和将军你比我猜，二十一个词全中！最后那个‘父女’的比划，我看哭了！” “视频来了！[视频链接] 重点看元帅比划‘雪豹’那段，学猫叫还不忘比划额前的毛，细节控无疑！将军更是秒答，这默契怕是刻在dna里了！” “罗锋：（发了个跪地的表情包）我服了！我比划‘射箭’，胳膊都甩酸了，我队友愣是猜‘打蚊子’！再看看雪姐姐和将军，一个眼神就懂了，人比人气死人[流泪]” “神豹军统领：刚才我还不信邪，跑去看了回放，元帅比划‘冲锋’时，就往前跑了三步，将军居然秒懂！这要是在战场上，怕是一个手势就能调兵遣将吧” “飞虎军统领：说真的，我现在信了将军说的‘闭着眼都能认出来’！元帅那点小动作，估计就将军能破译，换谁来都得懵！这实力，太强了！” “卖花老婆婆：（冒泡）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头回见父女俩默契成这样的！雪儿比划‘摘花’时，就往鬓角一放，将军立马就说‘栀子花’，啧啧，比老两口还心有灵犀！” “滔滔：（发了个用尾巴拍水的动图）比划是什么比摇尾巴还容易懂吗我也想玩！我摇三下尾巴就是‘有鱼’，摇五下就是‘好多鱼’！” “亡月掌教：阿弥陀佛，举手投足间皆是默契，一颦一笑里藏着心意。元帅与将军，无需言语便能相通，此乃骨肉情深之证也。一局游戏，可见真情。” 群里的消息还在刷新，有人把雪儿比划的动作做成了表情包，配文“龙海第一比划大师”，下面紧跟着我的秒答表情包“龙海第一猜词大神”。 雪儿凑过来看，看到“刻在dna里”时，忍不住伸手在我胳膊上拧了一下：“他们又胡说八道。” “说得挺对。”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阳光照在她发顶，泛着柔和的金光，“咱们俩的默契，确实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 她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伸手捡起地上的木牌，上面“你比我猜”四个字被阳光晒得暖暖的。 演武场的笑声渐渐散去，神豹统领和飞虎统领正不情不愿地提着水桶去给石狮子洗澡，罗峰在旁边起哄，卖花老婆婆则拉着老管家，说要回去练比划。雪儿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爸，明天我们还玩这个吧，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好啊。”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其实输赢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着她因为猜对一个词而雀跃的样子，感受着那种无需言说就能心领神会的默契，这种感觉，比打赢一场胜仗还让人欢喜。 至于群里的议论随他们去吧。我的女儿，值得所有的惊叹和赞美。而我，只需要站在她身边，看懂她每一个手势，接住她每一个眼神，就够了。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红色的地毯上。远处传来神豹统领的抱怨声和罗峰的笑声，近处是雪儿轻快的脚步声。我知道，这场充满欢声笑语的游戏，会像一颗温暖的种子，在记忆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