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初见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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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镇子没有姜月妍想象中巍峨的城墙，一条青石板铺的主街从南头延伸至北尾，石板被岁月磨得光滑发亮，缝隙里还嵌着些许新落的枯叶，雨后的水渍顺着石板纹路蜿蜒，映出两旁店铺的影子，这便是全镇最热闹的地方。 街道两旁的铺子挤得满满当当，大多是青砖大瓦房，看着就比村里的茅草房结实。“如意布庄”的掌柜正站在门口扬着胳膊喊：“客官瞧瞧！新到的松江布，做衣裳又软又耐磨，贴身穿都舒服！” 隔壁米铺门敞得大大的，小二拿着木斗给客人量米，“哗啦”一声，白花花的米粒落进布袋，飘起一层细细的粉。 “本草堂”门楣上挂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门旁边摆着两盆薄荷，长得绿油油的。淡淡的药香混着薄荷的清凉味儿飘在街上，闻着就舒坦。铺子里，坐堂大夫正给个老人诊脉，手指搭在手腕上，眉头微微皱着；旁边药童抓药可麻利了，戥子称得准准的，包药的纸也捆得方方正正。 往前走，瞅见镇上唯一的双层小楼，原是“云来客栈”。门口飘着块杏黄色的幌子，上头绣着个“酒”字，风一吹就晃悠。掌柜的趴在柜台上算账，听见脚步声抬头就喊：“住店还是打尖咱这儿酱肘子刚出锅，香得能勾走魂！” 街边空地上全是挑担摆摊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把整条街衬得活泛极了。 卖包子的摊主支着口大铁锅，朝人群喊：“刚出锅的热包子！两文钱一个，皮薄肉厚！”旁边卖菜的大娘守着竹筐，筐里的萝卜还带着泥，青菜叶上挂着水珠，挥着帕子招呼：“自家种的水灵灵的青菜萝卜哟！便宜卖喽！” 墙角蹲个卖糖画的老汉，手里勺子舀着化了的糖浆，在青石板上飞快划拉，眨眼就画出只蹦跶的兔子，引得几个小孩儿围着拍手。捏面人的小贩那儿更热闹，架子上插满了面人，小猫小狗、神仙鬼怪，个个都跟活的似的。偶尔有穿长衫的书生抱着书卷匆匆走过，挎菜篮的妇人停下来问价，讨价还价的声音温温和和的，一副热闹的场景。 街中间的王员外家，在镇上算是头一份的大户，三进的院子占了半条街。青砖黛瓦的院墙又高又齐，门头上挂着块雕花描金的“王府”牌匾，门旁两个石墩刻着缠枝莲，看着就气派。朱红大门虚掩着，能瞥见里头的影壁墙，墙前种着几株海棠，枝叶都探到墙外来了，比村里的茅草房阔气百倍都不止。 镇上其他房子多是泥墙青瓦，墙头上偶尔冒出几丛狗尾巴草，窗棂糊着旧纸，却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有的人家门口摆着竹簸箕，晒着刚收的豆子；还有的挂着晒干的玉米，一串串黄黄的，跟挂了喜庆的帘子似的。虽说不算多奢华，可比山里漏风的茅草房结实暖和多了，处处都透着安稳过日子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