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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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肯，我就闹个天翻地覆，叫这九重天再无宁日！” 悟空眼中凶芒毕露，煞气直冲云霄。 如来捻动佛珠，淡然一笑：“确实，寿数长短与帝位无关，全凭真本事。” “可你除了长生之术，还有何能耐” “不如你我打个赌。” “你若能一个跟头翻出我的右手掌心，便算你赢。届时我亲自请玉帝移居西天，把天宫让与你。” “若是翻不出去，你便回下界继续修行，如何” 陆南冷眼旁观，心想：这老秃驴脸皮忒厚，上来就给猴子下套。 孙悟空自负神通，瞥了眼如来手掌，嗤笑道：“赌就赌！俺老孙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你这巴掌大的地方，岂能困住我” 赌约既定，如来含笑展掌，悟空纵身跃入。 外人只见掌心化作无边寰宇，乾坤颠倒，万象混沌。 陆南摇头轻叹，转身直赴人间。 刚离南天门，忽见苍穹骤暗。 抬首望去，一只弥天巨掌自西天门探出，挟风雷之势压向凡尘。 掌中悟空左冲右突，却被重重空间枷锁禁锢，终是徒劳。 “如来老贼！言而无信！” 凄厉怒吼响彻九霄，回应他的唯有诸天神佛冷漠的目光。 轰—— 巨掌坠地化山，五峰如铡，将齐天大圣永镇其中。 陆南望着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心中忽然浮现四个字：厚此薄彼。 当年玉帝的妹妹动了凡心，被关在桃山时，好歹有个遮风避雨的山洞。 后来二郎神的妹妹思恋红尘，困于华山，同样能栖身洞中。 可轮到这猴子时，却是整座山峰当头压下，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此刻天庭正在大摆宴席，众仙推杯换盏，庆贺成功 妖猴。 这些纷扰与陆南毫无干系。 他踏着云霞漫步九霄，朝凡间飘然而去。 身后是笙歌鼎沸的凌霄宝殿，眼前是孤寂冷清的五指囚笼。 不多时，陆南已立于巍峨山前。 看着只剩头颅露在外面的孙悟空，不禁轻声叹息。 昔日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如今落得这般田地。 "陆南" 孙悟空正满腔愤懑，抬头却见故人立于身侧。 "你也是来笑话俺老孙的" 怒火攻心的猴子已然失了理智。 陆南默然俯身，拂去他发间沾着的枯枝碎叶。 "当年你贵为齐天大圣，位列仙班一品，我不过是看守蟠桃园的七品土地。" "那时你从未轻慢于我，日日 言欢，以兄弟相称。" "今日我又怎会趁你落难，来作践于你" 孙悟空怔了怔，愧色浮上面庞："是俺老猪糊涂，错怪贤弟了。" 陆南不顾尘土，径直挨着山石坐下，与孙悟空并肩。 "如来降下法旨，要设五指山神之位，派五方揭谛共同看守于你。" "往后你饥时喂铁丸，渴时饮铜汁。" 孙悟空闻言怒目圆睁："这秃驴好生歹毒！" 陆南转头轻笑："不过你且宽心，可知这山神由谁担任" 孙悟空怔了怔，疑惑地摇头："不清楚。" 陆南咧嘴一笑，指着自己说："就是我啊。" 孙悟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欣喜之色。 既然是自家兄弟看守，怎会亏待自己 "小声些。"陆南竖起食指抵在唇边，"除了我，还有五方揭谛在呢。" "以后我会把新鲜水果变成铁丸铜汁给你，可千万别让他们发现。" "要是他们去告密，咱俩都得倒霉。" 孙悟空会意，笑嘻嘻地连连点头。 陆南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五指山上。 这座由如来佛掌幻化的神山，蕴含五行生生不息之力。短短时日，已是草木葱茏，生机盎然。 他随手一招，枝头鲜果便凌空飞来。只见他掐诀念咒，掌中瓜果顿时化作铁丸铜汁。 "尝尝看，合不合口味。"陆南将变化后的食物递到石猴面前。 孙悟空虽被大山压住双臂，尚能催动些许法力。两道无形气劲卷起铁丸铜汁送入口中——看似坚硬金属，入嘴却是甘甜果肉。 "还行，味道不赖。"孙悟空边吃边打量陆南，"不过你这变化术太粗糙，糊弄凡人倒罢，怕是瞒不过五方揭谛。" 那五位佛教 神——金头揭谛、银头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摩诃揭谛，俱是天仙修为。寻常障眼法岂能逃过他们的法眼 孙悟空张口吐出一枚果核，双眸金光闪烁，一道烈焰喷涌而出，瞬间包裹住那枚果核。 转眼间，果核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细小符文。 "俺老孙这辈子，就练过两门真传 。" "头一个是大品天仙诀，专修内息法力；第二个是九转玄功，主炼肉身，通晓变化之道。" "这果核上刻的，正是九转玄功里的'他化变幻篇'。" "你用心参悟，练成之后就能变化外物，免得露出破绽。" 说到此处，猴王忽然神色黯然，眼中泛起追忆之色。 "师父说得对，俺确实是个闯祸精，难怪当年不许俺在外头提他名号。" "可师父也小瞧了俺老孙。" "蒙师父传授本事，才有了今日修为，怎会连累师门" "就算师父没嘱咐，俺惹出天大的祸事，宁可粉身碎骨也绝不牵连方寸山。" 孙悟空目光浑浊，满是落寞。 陆南捡起果核略看了看，随手揣进怀里。 "这天地广阔，我在这儿搭个草棚。" "一来给自己找个落脚处，二来也能替你遮风挡雨。" 说着便站起身来，手掌轻挥间，四周草木自行聚拢，转眼搭成个简陋窝棚。 草棚三面透风，只以五指山崖为墙。 "不敢盖得太好，免得天上那帮人看你过得舒坦，又来生事。" 陆南拍拍手上灰尘，冲孙悟空咧嘴一笑。 猴王颔首道："俺省得。" "当年在天庭交游广阔，可大闹天宫时难免伤着故人。" "他们心里记恨，若见俺落难，指不定要怎么折辱。" 陆南朗声笑道："不过是图个清静。真有不长眼的敢来撒野，还得先过我这关。" 孙悟空仰头对陆南咧嘴一笑：“这话在理。” “你虽仅有地仙道行，但那枚剑丸着实不凡。” “俺老孙的金箍棒横扫千军，寻常兵器触之即毁。” “可你那剑丸与我对拼千百回，碰撞亿万次竟毫发无损，果真是件奇珍。” 陆南轻抚剑丸道：“此乃道祖所赐，本是太虚异界的玄铁，经八卦炉三千六百载熔炼方成。” 孙悟空抓耳挠腮：“难怪！那老官儿的炼丹炉里，俺待上七七四十九日便受不住，你这宝贝竟炼了三千六百年。” “不过外物再强终非根本，你且勤修苦练，早日证得天仙大道才是正经。” 陆南望向云海：“快了。” “照眼下进度，不出五百年必能突破。” 孙悟空拊掌大笑：“妙极！妙极！” 正说话间，西方天际忽现五道金虹，直坠五指山巅。 五方揭谛驾临。 “吾等奉如来法旨，镇守此山看押妖猴！” 声若雷霆的宣告中，五尊揭谛踏云而至。 金头揭谛目光骤凝：“你是何人” 陆南斜倚山岩，漫不经心道：“佛祖明明说的是‘会同土地山神共管’，怎么——” “至于我是谁...”他嘴角微扬，“不妨猜猜” 金头揭谛猛然醒悟：“你就是此山神只” 瞥见草庐时，他声色俱厉：“既负监管之责，岂敢筑屋为妖猴遮风挡雨！” 陆南摊手笑道：“谁说这屋子是给他盖的” “我自天宫下凡，需在此地镇守五百年，这草屋便是我为自己搭建的土地庙。” “只能说，大圣刚好被压在此处罢了。” “一切不过是机缘巧合。” 五方揭谛闻言一怔，随即勃然大怒。 “你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立刻拆了这草屋，否则别怪我们化身怒目金刚，给你点颜色瞧瞧。” 陆南目光一寒，冷冷扫向五方揭谛：“不拆又如何” “我乃天庭钦封的五指山土地神，这草屋便是我的神庙。” “有胆量现在就动手，拆了我的庙试试。” “天规明令，无旨擅毁神祠者，必受严惩。” “你们虽是佛门尊者，天条照样管得着！” 五方揭谛气势一滞，虽瞧不上这小小地仙，却也不敢触犯天规。 陆南又恢复懒散神态，笑道：“倒还有个法子。” “你们不如回西天，请佛祖将五指山搬开，给大圣换个姿势压着。” 孙悟空听得捧腹大笑，连声道：“妙极妙极！快去叫如来老儿抬山，让俺老孙翻个身！” 五方揭谛遭此嘲弄，脸色铁青，却拿二人无可奈何。 “哼！且让你们猖狂，日后自有计较！” 金头揭谛恼羞成怒，撂下狠话，率其余四人化作佛光遁入虚空。 见五人离去，陆南轻嗤一声。 “我搭个草屋，天庭不管，如来不问，他们倒来劲了。” “狐假虎威，多管闲事。” 陆南不屑地撇撇嘴。 “哈哈哈！老陆，俺现在是越看你越对胃口！” 孙悟空见五方揭谛吃瘪，难得开怀。 二人谈笑间，日头渐高，转眼已至正午。 佛光再现，五方揭谛去而复返，脸上挂着古怪笑意。 "大圣，时辰到了，该用膳了。" "奉佛祖旨意，我们特地为您准备了上等美食。" "您瞧这铁丸铜汁，刚出锅的，还冒着热气呢。" 金头揭谛发出古怪的笑声。 他身后几位揭谛手捧器皿，里面的铁丸烧得通红，随便扔根杂草上去都能瞬间点燃。 那铜汁也是刚熔化的，浓稠滚烫。 孙悟空虽有不坏金身，吃这些倒也无妨，但终究能感受到疼痛。 这般滚烫的铁丸铜汁，足以让人痛不欲生。 "怎么又是你们，事儿真多。" 看着得意洋洋的五方揭谛，陆南满脸嫌弃。 "佛祖法旨说得很清楚，让你们配合我看守，以我为主，你们为辅。" "往后就老老实实躲在虚空里守着，没事别出来晃悠。" "别的佛陀菩萨哪个不是宝相庄严再看看你们，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不怕吓着人" 陆南一番奚落，气得五方揭谛直瞪眼。 "还敢瞪我记住，现在我可是你们的上司，都给我放尊重点。" "至于这些铁丸铜汁，赶紧拿走。" 陆南挥袖间，茅屋旁凭空出现一座铜铁小山。 "大圣的伙食由我负责，往后不劳你们费心。" 五方揭谛望着那座铜铁小山，一时无计可施，总不能硬逼着孙悟空吃他们的铁丸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