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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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来日方长，总有找回场子的时候。 五方揭谛只得悻悻退下。 见五人离去，孙悟空感慨道："今日若非你在，俺老孙又要受这群毛神的气了。" 陆南笑道："不至于。" "这些毛神外强中干，你只要稍露凶相，放出点煞气就能镇住他们。" "他们在教中待久了，被清规戒律束缚，早没了血性胆识。" 光阴似箭，转眼已是两百载春秋。 人间王朝更迭如走马灯，唯有那五指山 。 陆南日日与五方揭谛周旋较量，倒也活得有滋有味。 那座茅草屋历经风霜雨雪，始终倔强地矗立着。 哗啦啦—— 今日暴雨如注，陆南斜倚山壁，听着窗外风雨交加，内心却格外宁静。 他手持木梳，正为孙悟空梳理毛发。 金灿灿的猴毛随着梳齿飞扬，流光溢彩，不愧美猴王的风采。 "大功告成，瞧瞧我给你设计的新造型如何" 陆南退后两步端详自己的杰作，满脸得意。 孙悟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闲得发慌是吧有这功夫不如去修炼，偏要来折腾俺老孙" 话虽如此，他还是掐诀施了个水镜术，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毕竟这两百年，被压在山下的可不只陆南觉得无聊。 孙悟空抬眼望向水镜，突然怔住了。 只见头顶金毛从中间分开，整整齐齐向两侧披散——陆南竟给他梳了个中分头。 "你这什么眼光丑死了丑死了！" 孙悟空连连摇头，满头金毛顿时又乱作一团。 陆南气得轻拍他脑门："刚梳好的发型又被你弄乱了！" 孙悟空瞪眼道："老陆你给我记着，现在是俺老孙动弹不得，才由着你在我头上作妖。" "等俺出去，看我不揍得你满地找牙！" 陆南浑不在意，咧嘴笑道："巧了，我近日已摸到天仙门槛，突破在即。" "待你脱困时，咱们同为天仙，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呢。" 这番话听得孙悟空心痒难耐，恨不能立刻挣脱束缚与陆南大战三百回合。 这两百年的 ，可把齐天大圣给憋坏了。 "别乱动，再给你换个新发型。" 陆南握着木梳，手指灵活地梳理着金毛。 "虽说你现在被压在山下，可好歹是齐天大圣，总得注意些体面。"他挑起一缕打结的毛发，"要是让花果山的孩儿们瞧见你这副邋遢相......" 话音未落，指间的金毛突然僵住。石缝里传来闷闷的抽气声，几粒碎石顺着山体滚落。陆南瞥见岩石缝隙中那双火眼金睛暗了暗，像被乌云遮住的太阳。 "老陆。"毛茸茸的脑袋突然抵住山岩，"帮俺老孙回花果山瞧瞧" 梳子"咔嗒"掉在青石上。陆南弯腰去捡，借着动作掩饰皱眉的表情："你我都是戴罪之人，你困于山下，我缚于山界......" 石缝里传来窸窣响动，一根金毛飘到他手背上。"俺教你他化分身术。"猴子的声音带着花果山特有的果香，"当年用桃核传你七十二变，如今倒省了这些虚礼。" 陆南怔怔望着没入眉心的金光。两百年前初遇时，这猴子递来的蟠桃核上还沾着戒备的牙印。此刻汹涌涌入识海的 却温暖如正午阳光，毫无保留。 山风掠过功德碑，拂动土地公褪色的衣摆。石缝里传来均匀的鼾声，那根金毛在他掌心蜷成小太阳的形状。 陆南毫无戒备，任凭那道金光没入眉心，对孙悟空完全信任。 片刻之后，陆南已将口诀融会贯通。 身负国运加持，他的修炼效率提升百倍不止，这增益不仅体现在法力积累上。 就连参悟神通妙法的速度，也获得百倍增幅。 陆南闭目凝神，潜心参悟他化分身之术，转眼便是半月光阴。 当他再度睁眼时，这门神通已初窥门径。 "此术分三重境界，"孙悟空见他醒来解释道，"小成时分身仅具本体三成威能，大成时可发挥七成功力。" "待臻至圆满，分身便与真身无异。" "如今你已小成，正好派分身前往花果山。" 陆南颔首，并指如刀削落鬓边一缕青丝。轻吹一口仙气，那发丝顿时绽放霞光，转瞬化作与他容貌相同的身影。 分身化作流光直奔东海傲来国而去。 待分身远去，陆南突然拍额："且慢！" "我明明修得隔垣洞见之术，上穷碧落下黄泉皆可洞察。若施展此术，岂不直接就能看到花果山" 孙悟空闻言诧异："你还有这等神通" "自然。"陆南点头。 猴王眯起火眼金睛："该不会是为了骗我法术，故意装糊涂吧" "休要冤枉好人！"陆南急忙辩解，"在这塔里呆了两百年，一时没想起来罢了。" 孙悟空放声大笑："逗你玩的！" "两百年朝夕相处，我还能不信你" "想学什么直说便是，我的就是你的。" "快别磨蹭，赶紧让俺老孙瞧瞧花果山！"猴王抓耳挠腮地催促道。 陆南微微颔首，眼中金光流转，施展隔垣洞见之术扫视寰宇，瞬息间便锁定了花果山方位。 他指尖轻点，虚空泛起波纹，花果山的景象顿时如画卷般展开在眼前。 孙悟空怔怔望着投影中熟悉的一草一木，突然瞳孔骤缩："蹊跷。" "有何不妥"陆南侧目。 "这个时辰本该满山猴儿嬉闹。"孙悟空金睛眯起，声音发紧，"如今却半只猴影都不见。" 陆南闻言凝神细察，目光忽被一道汹涌妖气牵引。但见妖洞前摆着虎皮交椅，地仙大妖正阴着脸端坐其上，洞前小妖们手持的兵器寒光凛凛。 "是俺老孙给孩儿们的兵器！"孙悟空一眼认出傲来国打造的兵刃，浑身毛发倒竖。 此时地仙大妖正厉声喝问："那帮猢狲可曾招供" "禀大王，它们宁死不肯吐露齐天大圣的 秘要。" "好硬的嘴！"大妖拍案怒喝，"继续用刑！看它们能硬到几时！" 声浪穿透虚空传来，压得五指山嗡嗡震颤。孙悟空钢牙咬得火星四溅，若非被五行山压着，此刻早已腾空而起，将那妖洞碾为齑粉。 陆南凝神细看一阵，沉声道："我那化身仅有本尊三成修为，又未携兵刃，怕是敌不过这头大妖。" "此妖已臻地仙后期境界，不容小觑。" 孙悟空冷哼一声："定是外来的妖物，俺老孙当年坐镇花果山时，从未见过这厮。" 陆南略作沉吟，右手轻弹，一道剑芒破空东去，直追化身所在。 "不必担忧，虽说不敌，但我已将剑丸送去。" "有此剑丸相助，斩个地仙境妖物易如反掌。" 孙悟空神色稍缓："有劳了。" 陆南摆手笑道："再这般客套，往后可别指望我出手相助。" "你我兄弟患难与共二百余年，何须言谢。" 说着忽然促狭一笑："若真要谢我，便让我给你梳个新发式，还不许弄乱。" 孙悟空闻言一滞，忙道："说得是，自家兄弟不必客套。" "至于梳头之事......" "俺宁愿披头散发，也好过顶着你的手艺出门，平白坏了齐天大圣威名。" 陆南挑眉："这可由不得你。" 话音未落已欺身上前，转眼在猴王头顶束起个冲霄辫。 "瞧瞧，这可是哪吒幼时的同款发式。" 孙悟空晃着脑袋挣开发髻，怒瞪嬉笑的陆南。 "好你个陆南！给俺记着！" "待俺脱困之日，定要你也顶上百八十个冲霄辫！" 怒吼声震彻五指山巅，惊起满山飞鸟。 花果山境内。 陆南化身御风而至，指尖剑气吞吐间撕裂长空。 本尊与化身心神相通，所见即所知。 那化身毫不停顿，直奔地仙大妖的洞府杀去。 山岳之下。 陆南与孙悟空正透过虚空镜像，注视着化身的每一个动作。 地仙大妖的洞府外，宴席铺张，美酒飘香。 然而桌上摆放的肉食，却令人毛骨悚然。 陆南身形如烟似雾，瞬息间已凌空而立。 垂眸望去，只见案几上堆满残破肢体，鲜血横流。 陆南眼中燃起滔 火——这些血肉竟全是...... "孽障！" 他咬紧牙关，双目赤红。 吞食人族的妖魔，罪该万死。 袖袍翻卷间，剑丸迸发亿万寒芒，如暴雨倾泻而下。 地上群妖正纵情狂欢，未及躲闪便被剑雨吞没。 连哀嚎都未发出，众妖已化作齑粉消散。 "何方狂徒，敢扰本座雅兴" 地仙大妖终究道行深厚，在剑芒临身时撑开护体罡气。 "食人者，必诛之。" "斩妖人，陆南。" 冷峻话音中，白衣剑修踏空而出。 大妖眯眼打量，随即嗤笑："区区初入地仙，也敢上门送死" "既然屠我部众，便用你这身血肉补偿——" "地仙修士的肉身，可是难得的大药啊！" 腥臭涎水顺着獠牙滴落，妖瞳泛起贪婪幽光。 陆南剑指轻抬："找死。" 剑丸再起，霎时化作百丈青锋。 如电光裂空，妖王尚未回神，巨剑已贯穿其躯。 "这......不可能！" 妖王低头看着胸前血洞，满脸骇然。 明明境界更高，为何连对方剑路都看不清 一道殷红血线自地仙大妖额间浮现。 "有何稀奇。" "不过是个山野精怪，怎识得正统玄门的神通法宝。" 陆南并指一收，仙剑复归剑丸，落入掌心。 这地仙大妖本是草莽出身，修的是残缺旁门，全凭岁月熬成地仙。 论实力，在地仙境中不过末流。 陆南这具分身虽修为不及，纵使不用剑丸，单凭地仙初境修为亦能与之平分秋色，甚或略占上风。 若施展那七门大神通，更可稳操胜券。 只是缠斗起来耗时颇多。 故而陆南特遣剑丸前来，以求速决。 剑丸在手，一剑便可取其首级。 陆南扫视残余小妖，俱已吓得魂飞魄散，连逃窜都不敢。 "尔等也随他去吧。" 袖袍轻挥，剑丸化作漫天剑影，笼罩四野。 剑气过处，群妖尽殁。 待肃清妖孽，陆南径往洞府行去。 信手劈开石门，迈步入内。 曲折行至深处，忽闻猴啼声声。 陆南心念微动，加快步伐，终见群猴。 但见众猴伤痕累累，新旧交叠。 五指山下，隔空观战的孙悟空目眦欲裂，煞气冲霄。 "可恼！可恼！" "若非如来老儿......安敢欺我花果山孩儿！" 字字带血，声如泣鹃。 陆南温言劝慰："且宽心。" "那孽障已诛，孩儿们也得救了。" “我那分身暂且留在花果山坐镇，守护猴群。” “往后定无妖魔敢再欺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