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冬雪封山道，双山架暖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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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山的第一场冬雪来得又急又密，一夜之间就把护灵潭盖成了白茫茫一片。小豆子裹着厚棉袄，踩着没过脚踝的雪，正给沙枣苗加第二层草帘 —— 草帘上还缝了阿依古丽送的漠风草绳，风刮过来时，帘身纹丝不动。他蹲下身，把西漠的霜沙往草帘根部堆，雪粒落在睫毛上，很快化成水，胸前的沙枣挂坠被体温焐得发烫，却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震动。 “小豆子哥！驼队的人来了！” 学堂的孩子顶着雪跑过来，声音里带着急意，“西漠的驼队困在半山道，雪埋到骆驼肚子了，阿依古丽姐姐说，还魂花窖快被雪压塌了！” 小豆子心里一紧，跟着孩子往村口跑，远远就见个裹着沙色披风的驱邪师，正拍着身上的雪，手里攥着半张湿透的信纸 —— 是阿依古丽写的，上面画着倾斜的花窖，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雪太大，暖沙不够用”。 苏清鸢和陆沉舟已经在晒谷场召集了护灵队。陆沉舟铺开跨山守护册，用炭笔在 “冬季应急” 页画了座简易雪桥：“得带够除雪工具和保暖物资，半山道那段最险，得架雪桥才能过。” 阿默扛着几捆新做的除雪铲，铲刃上裹了漠风草纤维，不怕冻裂；李伯则搬来编好的竹梯，梯面铺了防滑的沙枣枝：“架在雪窝上，人能走，骆驼也能踩。” 王婶的灶房里冒着热气，她把熬好的沙枣姜粥装进保温陶罐，每个罐口都塞着薄荷暖巾：“让驼队的人喝口热的，暖到心里，这巾子揣在怀里，能捂半天。” 孩子们围在桌边，把晒干的还魂花干装进小布袋，每个布袋上都绣着小小的驼铃：“给阿依古丽姐姐带的，花干能泡热茶，还能驱寒气。” 辰时刚过，众人就扛着物资出发。雪下得更紧了，山道上的积雪没过膝盖，每走一步都要陷下去半截。阿默走在最前，撒着漠风草粉，粉粒落在雪上，很快融出一条浅沟；李伯则和村民们一起，把竹梯架在雪窝深的地方，搭成临时的 “暖桥”。小豆子跟在后面，怀里揣着给阿依古丽的暖手炉，炉身裹着厚棉布，生怕路上凉了。 走到半山道时，果然看到三峰骆驼陷在雪窝里，驼背上的物资被雪盖得只剩个轮廓。阿依古丽裹着披风，正用小铲子给骆驼铲雪，小脸冻得通红，看到小豆子来，眼睛一下子亮了：“你们可来了！花窖的木梁快断了，木合叔叔带着人在撑着，再晚就来不及了！” 众人立刻分工：陆沉舟带着护灵队架雪桥，把竹梯连成长串，铺在最深的雪沟上；木合派来的驱邪师则牵着骆驼，顺着竹梯慢慢走；小豆子和阿依古丽一起，给陷在雪窝的骆驼喂热粥，骆驼喝着粥，渐渐有了力气，跟着队伍往前挪。 傍晚时分，终于抵达黑沙窝。还魂花窖的顶梁果然歪了，雪从裂缝里灌进去，花干堆上积了层薄雪。“先清雪！” 木合喊了一声，大家拿起除雪铲，小心地把花窖顶的雪扫下来，阿默则往木梁上喷防霜药剂，防止梁木冻裂。小豆子和阿依古丽抱着暖沙，往花窖四周堆，暖沙一碰到雪，就冒起淡淡的热气，很快在花窖外堆成一圈暖障。 “好了！” 随着最后一块雪被扫下来，花窖的顶梁终于稳住了。王婶赶紧把热粥分给大家，阿依古丽捧着陶罐，喝了一口，眼泪差点掉下来：“比西漠的沙枣汤还暖，我娘要是尝到，肯定要学做。” 小豆子从怀里掏出暖手炉，塞给她：“揣着，晚上守花窖不冷，这是我娘缝的布套，上面有沙枣苗的样子。” 夜幕降临时，帐篷里点起了好几盆炭火。孩子们围在一起，小豆子教西漠的孩子画除雪的法子，阿依古丽则教青峰山的孩子用暖沙堆雪兔；木合和苏清鸢坐在一旁，在跨山守护册上新增了 “雪桥搭建法”，旁边还画着暖沙障的图样：“以后不管哪边长雪，都能用这个法子，孩子们记下来，传承下去。” 第二天雪停时，众人要回青峰山了。阿依古丽给小豆子装了袋西漠的 “暖雪沙”—— 这种沙子经炭火烘过，装在布袋里，能当暖炉用，她还在袋里放了张画，上面画着两座山，中间架着雪桥，旁边写着 “雪再大，我们也能见面”。木合则给护灵队送了副西漠的防雪镜，镜面上刻着还魂花：“下次来西漠，戴着能看清路，不怕雪晃眼。” 驼队走在雪桥上，竹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驼铃声在空旷的山道上回荡。阿依古丽站在雪坡上，挥着手里的暖沙袋：“小豆子！春天我们一起育苗！” 小豆子趴在骆驼上，挥着防雪镜喊：“你也要护好花窖，冬天我再来看你！” 雪光映着两人的身影，把双山的约定，刻在了白茫茫的天地间。 回到青峰山时，天已经黑了。小豆子提着灯笼，给沙枣苗又加了层暖沙，把阿依古丽的画贴在学堂的墙上。孩子们围过来看，有的说要学堆暖沙障，有的说要编防雪镜。苏清鸢和陆沉舟站在护灵潭边，看着雪地里的脚印，还魂玉的碧光与防雪镜的微光交织，暖融融的。 “冬雪封不住山道，因为我们架起了暖桥，” 苏清鸢轻声说，“这桥是竹梯搭的，是暖沙堆的，更是我们心里的情谊架的。” 陆沉舟握住她的手，罗盘的金光指向黑沙窝的方向：“等雪化了，春天就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育苗，一起看花，这份双山的守护，会像这雪下的灵泉水，永远不会断。” 夜风拂过雪面，沙枣苗旁的暖沙还在发热，学堂墙上的画在灯笼下泛着光，远处山道上的雪桥，像一条暖烘烘的丝带，把青峰山和西漠紧紧连在一起 —— 这个冬天，双山的人用情谊架起的暖桥，不仅渡了风雪，更渡了传承的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