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面具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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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戴着惨白面具的身影，如同从地狱裂缝中钻出的幽灵，无声无息地堵死了唯一的出口。他手中那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枪口似乎有意无意地，正对着林晚意的心脏。 “陆小姐”这个称呼，像一根淬毒的针，狠狠扎进林晚意刚刚因惊险躲藏而稍缓的神经。他知道！他竟然连那份dna报告的内容都知道！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四肢冰凉，几乎无法思考。楼下隐约传来的枪声和打斗声，此刻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世界。她被困在这个破碎的书房里，与一个显然知晓一切内幕、并且极度危险的杀手面对面。 “你……你是谁”林晚意强迫自己站稳，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但眼神却努力维持着镇定，紧紧盯着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具。腰包里那些用命换来的证据，此刻沉重得像一块烙铁。 面具人发出一阵低沉而沙哑的怪笑，那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扭曲得令人毛骨悚然。“我是谁不重要。”他缓缓向前逼近一步，皮鞋踩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上，发出细微的“嘎吱”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林晚意的心弦上。“重要的是，你手里拿着的，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林晚意紧紧护住的腰包。 “把东西交出来。”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或许，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林晚意的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腔。交出东西然后像那个信息贩子一样被灭口绝不可能！这是父母用生命换来的真相！是她复仇的唯一希望！ “休想！”她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身体微微下蹲，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尽管她知道，在绝对的火力面前，这不过是螳臂当车。 “有骨气。”面具人似乎并不意外，反而饶有兴致地评价道，眼神中的戏谑更浓，“真像你母亲啊……苏念卿。当年，她也是这么……倔强。” 他认识她的母亲！还用这种轻佻的语气提起！ 一股混杂着愤怒和恶心的热流冲上林晚意的头顶！“你不配提我母亲的名字！”她厉声喝道，泪水因极致的愤怒而在眼眶中打转。 “哦”面具人歪了歪头，面具下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我不配那谁配林修文那个蠢货还是……陆擎宇那个伪君子”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像是在欣赏猎物临死前的挣扎，每一个字都如同毒液，侵蚀着林晚意的理智。“你以为你找到的是什么正义的证据不，那只是三个男人因为贪婪和背叛，互相撕咬留下的……肮脏残渣罢了。” 他抬起枪口，精准地指向林晚意的眉心，声音骤然变冷：“最后一遍，东西，交出来。”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下来。林晚意能感觉到自己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着恐惧，但内心深处，那股属于苏念卿的、不屈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猛烈。 她死死盯着那黑洞洞的枪口，以及面具后那双冰冷戏谑的眼睛，一个模糊的、被她忽略的细节，突然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这双眼睛！这种看猎物般的、带着某种扭曲欣赏的眼神……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不是在林家，也不是在陆家……是更早之前！在她重生之后，刚刚开始独立的时候……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猜测，如同惊雷般在她脑中炸响！ 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张惨白的面具，声音因极致的震惊而扭曲变形： “是……是你！那个在古玩街，‘博古斋’的……掌柜！” 她记得！她记得卖掉那块斋戒牌时，那个精瘦的、眼神锐利又带着一丝市侩的掌柜！虽然当时他态度寻常，但那种隐藏在表象之下、洞悉一切般的打量，与眼前这双面具后的眼睛，何其相似！ 面具人逼近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尽管隔着面具，林晚意也能感觉到他那一瞬间的错愕和……杀意更浓！ “看来，我倒是小瞧你了。”他没有否认！声音里的戏谑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杀机，“既然你这么聪明，那就更留你不得了。” 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用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并非来自消音手枪的、震耳欲聋的枪响，猛地从书房窗外传来！子弹精准地打在面具人持枪的手腕附近，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飞溅的木屑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闷哼一声，手枪险些脱手！ 面具人猛地转头看向窗口，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怒！ 林晚意也愕然望去。 只见破碎的窗口处，一个身影如同矫健的猎豹，单手抓着窗沿，利落地翻了进来！他脸色苍白如纸，左肩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显然剧烈的动作撕裂了伤口，但他右手紧握的手枪，却稳如磐石，枪口死死锁定着面具人，眼神冷冽如万年寒冰！ 是陆寒州！ 他竟然拖着如此重伤的身体，亲自来了！！ “动她一下，”陆寒州的声音因剧痛和愤怒而微微沙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杀意，“我要你的命。” 面具人看着突然出现的陆寒州，又看了看自己险些被击中的手腕，面具下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他似乎权衡了一下形势，没有选择硬拼。 “呵……有意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晚意，又看了一眼强撑着重伤之躯、眼神却无比坚定的陆寒州，语气带着一种诡异的了然和嘲讽，“父子相残，兄妹……呵呵，这出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他竟毫不犹豫地转身，如同鬼魅般迅速退出了书房，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 陆寒州没有去追，他的身体晃了一下，用未受伤的手扶住窗框，才勉强站稳，额头上全是冷汗，呼吸粗重。 “你……你怎么……”林晚意冲上前，想要扶住他，看着他肩上那片刺目的鲜红，声音哽咽，心中充满了后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汹涌的情感。 陆寒州抬起眼，看向她，确认她安然无恙后，紧绷的神经似乎才稍微放松。他的目光落在她紧紧护住的腰包上，哑声问：“拿到了” 林晚意用力点头，泪水终于滑落：“拿到了……” 陆寒州似乎想说什么，但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整栋别墅都仿佛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对讲耳机里传来接应人员焦急的、夹杂着爆炸杂音的呼喊：“陆先生！对方动用了重火力！我们快顶不住了！必须立刻撤离！重复，立刻撤离！” 陆寒州眼神一凛，猛地抓住林晚意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走！” 他拉着她，不顾自己撕裂的伤口和涌出的鲜血，朝着与面具人相反方向的、通往别墅后佣人通道的侧门，踉跄着冲去。 然而，当他们刚刚冲出侧门，来到相对安静的后院时，却发现唯一的出口——那扇通往外部小巷的后门，已经被一辆黑色的轿车死死堵住。 轿车旁，一个穿着藏青色中山装、鬓角微白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已经等候多时。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和威严。 正是陆擎宇。 他看着相互搀扶、浑身狼狈的陆寒州和林晚意，目光最终落在林晚意那个鼓囊囊的腰包上，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夜空： “把东西，还有她，留下。” “你，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