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斗虫之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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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田嬷嬷惊疑的是，她记得很清楚，大公子七八岁的时候也曾迷过一阵斗蛐蛐、踢蹴鞠。 后来因为逃课去斗蛐蛐，被大老爷狠狠打了一顿板子，屁股都打出血了。 从那以后，大公子像是彻底转了性子，让林墨把那些玩意儿全扔了，一心只扑在读书上。 田嬷嬷心里直打鼓，担心大公子是不是又要玩物丧志，把学业给荒废了。 大公子对院里所有人说：“栖迟院的人，一会儿都跟我去淑芳园的清风阁，看场好戏去。” 大公子说完，就带着林墨进了自己屋子，关上门，也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什么。 大伙儿都摸不着头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七嘴八舌地问：“什么好戏啊” 大家围着春芽问，连平时最不爱搭理她的玲珑也凑了过来。 春芽没办法，只好简单说了大公子和小公子打赌斗蛐蛐的事。 她没敢说赌注是为了自己，怕大家听了更疏远她。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可还是想不通，大公子好好的，干嘛要跟小公子赌这个 下午申时（三点到五点），清风阁里挤满了人。 大公子院里上上下下十几人都来了。 小公子那边也来了七八个，何信和玉珠都在。 林府大公子林景衡和小公子林景瑜的斗蛐蛐比赛，马上开始了！ 清风阁里挤满了人，两院的下人们都屏息看着中间那张桌子。 桌上放着两个精致的蛐蛐罐。 小公子林景瑜得意洋洋地捧出自己的宝贝，一只通体油亮、个头壮硕的“常胜将军”。 “我的！常胜将军！怎么样不错吧。”小公子得意洋洋。 大公子林景衡这边，他带来的蛐蛐罐打开。 众人伸头一看，不少人心里就“咯噔”一下。 那蛐蛐个头明显小了一圈，颜色也不如小公子的那只鲜亮威猛，看着就有些“文弱”，头是黑的。 大公子淡淡说道，“铁头。” “铁头哈哈哈……大哥，我看它的头有点黑，不如叫黑头。” “呵呵……” 小公子院里的人抿嘴憋笑，可不敢大笑，大公子可是不能得罪的人物。 春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里惊疑，这……能行吗 小公子林景瑜更是嗤笑：“大哥，你就用这‘豆芽菜’黑头，跟我的‘常胜将军’斗趁早认输得了！” 大公子面色平静，只淡淡说了一句：“斗过才知道。” 负责主持斗虫的小厮将两只蛐蛐小心翼翼地引入中间的斗罐里。 小公子的“常胜将军”果然凶猛，一上来就气势汹汹地扑过去，张开大牙就咬。 大公子的“铁头”显得有些笨拙，左躲右闪，被追得在罐子里乱窜，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好几次差点被咬住大腿，看得春芽心惊肉跳，几次心提到嗓子眼。 小公子那边的人更是得意地低声叫好。 就在“常胜将军”又一次凶狠扑咬，眼看就要得逞时，异变突生！ 那只一直被追着打的“铁头”，不知怎么的，猛地一个极其灵巧的转身，不仅躲开了致命一击，还闪电般一口咬住了“常胜将军”的侧颈！ “常胜将军”吃痛，拼命挣扎甩头，想把“铁头”甩开。 可“铁头”死死咬住不放，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硬是拖着比自己大一圈的对手在罐子里打转。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常胜将军”此刻显得狼狈不堪，气势全无。 “咬住！咬住它！”这下换大公子院里的人忍不住低声鼓劲了。 小公子林景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攥得死紧，眼睛死死盯着斗罐。 他的“常胜将军”挣扎越来越无力，最终被“铁头”一个巧劲儿掀翻在地，六脚朝天，挣扎了几下，再也爬不起来。 而“铁头”则稳稳地停在罐子中央，两根触须微微颤动，竟有几分沉稳的气势。 “赢了！大公子赢了！” 林墨第一个忍不住欢呼出声。 栖迟院的下人们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小公子院里的人全都噤声，谁都不敢动，主子回去后，不知会怎样拿他们出气呢。 “不可能！这不可能！” 小公子林景瑜猛地站起来，脸色涨得通红，指着斗罐气急败坏地吼: “你这蛐蛐肯定有问题！你使诈！” 大公子站起身，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景瑜，愿赌服输。这么多人看着，可有谁见我使诈” 小公子环顾四周，下人们都低着头，没人敢吭声。 他气得胸膛起伏，狠狠瞪了大公子一眼，转身就要走：“哼！算你走运！我们走！” “站住。”大公子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让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 清风阁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小公子不耐烦地回头：“还有什么事” 大公子看着他，语气平淡地提醒：“你忘了什么” 小公子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屈辱和难堪。 他当然没忘那个赌注。 只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尤其还有春芽那个丫头在场，他实在拉不下脸来说。 他带来的小厮何信见状，赶紧凑到他耳边，用极小的声音提醒了一句。 小公子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死死咬着牙，目光像刀子一样剜了春芽一眼。 春芽被他看得心里一寒，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时，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稳稳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就将她拉到了自己身侧，与她并肩而立。 是大公子！ 这个动作无声却宣告意味十足——这是我的人，我护着。 栖迟院的下人们，包括田嬷嬷、碧玉、玲珑，还有林墨，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第一次看到大公子如此明确、如此强势地维护一个人，而且还是当众拉着一个丫鬟的手并肩站立！ 玲珑的脸色瞬间白了，死死绞着手中的帕子，眼里不受控制地泛起水光，心里又酸又涩，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大公子是真的……对春芽上心了。 春芽只觉得脸上像火烧一样，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她想挣脱那只手，却被握得更紧，甚至她竟然感觉到抓握自己手的人有一点微抖。 她的头垂的低低的，在众人眼中，活脱脱一个受宠若惊、手足无措的小丫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