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倒戈的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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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数十名帝皇之子，是福格瑞姆最狂热的追随者。 他们的灵魂，早已被莱尔之剑那恶毒的魔性，深度扭曲，彻底腐化。 在他们那癫狂的认知中，痛苦即是欢愉，毁灭即是艺术，堕落，才是通往极致完美的唯一阶梯。 眼前这一幕，对他们而言，是无法容忍的背叛。 是，最彻底的亵渎。 “杀了那个异端！” “为了欢愉之主！” 野兽般的嘶吼，从他们那扭曲的喉咙中爆发出来。 他们猩红的眼瞳中，燃烧着被玷污的、疯狂的信仰。 他们举起了手中的爆弹枪，枪口喷吐出愤怒的火舌。 他们启动了链锯剑，那刺耳的轰鸣，组成了对新神最恶毒的诅咒。 他们从四面八方，如同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向着那片宁静的、圣洁的中心，发起了冲锋。 他们要将那个黑发的女神，撕成碎片。 他们要将那个胆敢“净化”他们父亲的、新生的“完美”，彻底摧毁。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了杀意与亵渎的围攻。 福格瑞米娅，甚至没有起身。 她依旧，单膝跪在那里。 跪在她的女神，她的创造者面前。 仿佛，身后那足以撕裂钢铁的风暴，不过是几只恼人的夏蝉，在无能地鸣叫。 她的眼中，只有那个黑色的、平静的身影。 她的世界，只有她的女神。 然而，那双璀璨的、深邃的紫色眼瞳之中，还是闪过了一抹冰冷的、被打扰了神圣仪式的不悦。 “聒噪的苍蝇。” 她轻声开口，那声音，柔美，动听，却又带着一种，源自神性的、绝对的漠然。 “也敢，打扰我向女神的献礼” 话音未落。 她缓缓地，抬起了自己那只戴着粉紫色水晶臂铠的、白皙的右手。 嗡—— 空气中，那些属于【神魅】之力的、温暖的粉紫色光点，仿佛收到了君王的召唤，疯狂地、向着她的掌心汇聚。 光芒，凝聚。 塑形。 一把造型典雅、剑身修长的、通体由纯粹神性光辉构成的粉紫色水晶长剑，悄然无声地，在她的手中，凝聚成形。 那把剑，不像是武器。 它更像一件，由神明亲手雕琢的、最完美的艺术品。 剑身上，流淌着初生星云般的梦幻光泽，每一次闪烁，都仿佛在弹奏着宇宙最和谐的乐章。 可那锋利到足以切开法则的剑刃，却又散发着一种，让所有灵魂都为之战栗的、绝对的、致命的威严。 也就在这一刻。 那数十名叛乱者的攻击，到了。 爆弹枪的怒吼，音波武器的尖啸，链锯剑的狂鸣。 无数充满了毁灭与混沌气息的攻击，组成了一张死亡的大网，从四面八方，向着那两个静立的身影，当头罩下！ 下一瞬。 福格瑞米娅的身影，消失了。 没有预兆。 没有动作。 就那么凭空地，从原地，消失了。 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紧接着。 一道道优雅的、致命的、梦幻般的粉紫色剑光，在那片混乱的、疯狂的叛乱者阵中，骤然亮起。 那不是战斗。 那是一场，在死亡刀尖之上，上演的、最华丽的、也最血腥的芭蕾。 每一道剑光闪过，都像是一位最顶尖的艺术家，在用最锋利的画笔，为这片污秽的画布，添上一抹凄美的、死亡的色彩。 剑光，并不快。 甚至显得有些从容不迫。 可那些被腐化的帝皇之子，却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们的感官，他们的大脑，他们那被混沌能量强化的神经，在这超越了他们理解极限的、神迹般的剑技面前，迟钝得，如同生锈的齿轮。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美丽的、粉紫色的剑光，在自己的视网膜上，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然后，他们的世界，便开始天旋地转。 他们看到了自己那具正在向前冲锋的、无头的身体。 看到了战友那张因极致的恐惧与错愕，而彻底凝固的脸。 看到了那片，他们再也无法触及的、暗红色的、污浊的天空。 整个过程，不过是几次呼吸的时间。 剑光，敛去。 喧嚣，停止。 当所有人的视线，终于能够重新聚焦时。 福格瑞米娅，已经回到了原地。 依旧是那个，单膝跪地的、无可挑剔的姿势。 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她那身华丽的、紧贴着每一寸肌肤的粉紫色水晶战甲，没有沾染上一丝一毫的血污与尘埃。 她那头月光般璀璨的银色长发，甚至没有因为那狂暴的动作，而凌乱分毫。 她依旧，是那尊，完美的、圣洁的、虔诚的“神像”。 而在她的身后。 那数十名发起攻击的、狂暴的星际战士，都僵在了原地。 他们的身体，还保持着前冲的、攻击的姿态。 可他们的头颅，却早已，与他们的身体，分离开来。 噗通—— 噗通—— 一颗又一颗戴着紫色头盔的头颅，滚落在地，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声响。 紧接着，是那些失去了头颅的、庞大的动力甲身躯，轰然倒塌。 切口，光滑如镜。 甚至，连一滴鲜血，都未曾溅出。 因为，在那道蕴含着【神魅】之力的剑光，切开他们脖颈的瞬间，他们体内所有的血液，都已被那股纯净的神性之力，彻底蒸发。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剩下的，那数百名尚未完全堕落的帝皇之子战士，他们呆呆地，看着眼前这，神迹般的一幕。 他们的大脑，彻底停止了思考。 他们所信奉的、追求的，那种充满了狂暴与破坏的、癫狂的战斗美学。 在眼前这种，优雅的、精准的、从容的、将杀戮本身升华为艺术的、更高维度的“完美剑技”面前。 显得是那么的粗劣。 那么的丑陋。 那么的，可笑。 他们看着那个，跪在黑发女神面前的、银发的剑姬。 看着她那张，超越了性别界限的、完美到令人窒息的脸。 看着她那双，充满了虔诚与狂热的、璀璨的紫色眼瞳。 一种，前所未有的、颠覆性的认知，在他们的灵魂深处，轰然炸开。 这…… 这才是，真正的【完美】。 这才是，他们第三军团，从诞生之初，就一直在追寻的、至高无上的【完美】！ 他们，错了。 错得，离谱。 他们追随着一个赝品，在一条扭曲的、堕落的、肮脏的道路上，疯狂裸奔。 而真正的神只，真正的完美，就在这里。 在他们的面前。 当啷—— 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的声响，突兀地，打破了这片死寂。 一名帝皇之子，扔掉了手中的爆弹枪。 他的眼中，没有了嗜血的疯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醍醐灌顶般的、大彻大悟的、狂热的泪水。 他跪下了。 向着那个，他曾经的基因之父，如今的，完美化身。 向着那个，他从未见过，此刻却已然奉为至高信仰的，黑发的女神。 献上了，自己迟来的、卑微的膝盖。 这个动作，像一道命令，像一个信号。 当啷！当啷！当啷！ 清脆的、金属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连成了一片。 成百上千的帝皇之子，他们扔掉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摘下了那象征着背叛与堕落的头盔。 他们的脸上，流淌着悔恨的、与重获新生的、狂喜的泪水。 他们，如同一片紫色的潮水。 一片，充满了虔诚与狂热的信仰之潮。 向着那片圣洁的中心，轰然跪倒。 “我等，有罪！” “我等，愿追随真正的完美！” “拜见凤凰！拜见女神！” 山呼海啸般的、充满了狂热信仰的呼声，响彻了整个伊斯塔万三号的废墟。 索尔塔维兹，这位帝皇之子的忠诚连长，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足以被记入史诗的、魔幻的一幕。 他看着那些，刚刚还与他们生死相向的、昔日的同僚，此刻，却比他们这些忠诚派，还要更加虔诚地，跪倒在那位女神的脚下。 他与身旁的内森尼尔加罗，对视了一眼。 他从这位死亡守卫指挥官那张万年不变的石板脸上，看到了一抹，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深深的震撼。 他们，再也没有任何犹豫。 索尔塔维兹向前一步，带领着所有幸存的、来自各个军团的忠诚派战士。 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 他们的动作，充满了军人的庄重与肃穆。 “我的女士。” 索尔塔维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郑重，也前所未有的，虔诚。 “伊斯塔万三号的所有幸存者，愿为您献上我们的忠诚。” “请允许我们，追随您的光辉，直至死亡的尽头。” 纪璇静静地站着，接受着这来自四面八方的、山呼海啸般的效忠。 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福格瑞米娅。 看着那片跪倒的、紫色的海洋。 看着索尔塔维兹那张写满了决意的脸。 她知道，自己的第一步，成功了。 她，拥有了第一支，属于自己的，星际战士军团。 她正准备开口，接受这份沉甸甸的忠诚。 就在这时。 轰隆——！！！ 整个世界，毫无征兆地，剧烈地，晃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