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福格瑞米娅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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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粉紫色的光芒，不是光。 它是宇宙初开时，第一缕定下【美】之法则的秩序。 它是创世神只在虚空中，吹出的第一口温暖的、孕育生命的气息。 索尔塔维兹跪在那里，他毕生引以为傲的、属于星际战士的坚韧意志，在这股无法被理解、无法被抗拒的圣洁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他被迫闭上了双眼，可那股力量，却直接穿透了他的眼睑，穿透了他的头骨，将一幅创世般的画卷，直接烙印在了他的灵魂之上。 他“看”到了。 在那片温暖的、粉紫色的光芒核心，那个高大的、属于他基因之父的轮廓，正在被温柔地、彻底地，分解。 那身华丽的、沾满了血污与荣耀的紫色动力甲，没有被熔化，而是化作了亿万个闪烁的、细碎的光点，如同一群归家的萤火虫，盘旋飞舞。 那具强大的、遍体鳞伤的原体之躯，没有被摧毁，而是化作了最纯粹的、金色的生命能量，如同一片温暖的、流动的星云。 毁灭。 然后，重塑。 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超越了生死界限的、神明般的手段。 内森尼尔加罗，这位来自死亡守卫的、坚忍的战士，他那张万年不变的石板脸上，此刻也写满了彻底的、被颠覆的震撼。 他所信奉的，是忍受，是坚韧，是在最恶劣的环境中，依旧能顽强生存下去的生命力。 可眼前这一幕，却向他展示了另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属于【生命】的形态。 那不是忍受。 那是绽放。 不是在毁灭中苟活。 而是在毁灭之后，以一种更加完美的、更加圣洁的、更加强大的姿态，涅盘重生。 这，已经不是灵能。 这，是神迹。 是，只有在最古老的、被禁止传阅的泰拉神话中，才会提到的、属于创世之神的权柄。 与这些被神威所震慑的战士不同。 泰拉妮娅，没有闭上眼。 她那双灿若流金的纯净眼瞳，倒映着那片粉紫色的光芒，没有丝毫的刺痛，反而充满了最纯粹的好奇与痴迷。 她能看到更深层的东西。 她看到，纪璇，那个将她从无尽的恐惧中拯救出来的、唯一的依靠，正静静地站在光芒的中心。 她看到，无数粉紫色的、代表着【神魅】之力的神性丝线，从纪璇的体内延伸出来，像最高超的织女，正在用那些分解后的金色光点与生命能量，编织一件全新的、前所未有的、完美的艺术品。 那是一个全新的轮廓。 一个，窈窕的、纤细的、却又蕴含着无尽力量感的轮廓。 那身姿的每一条曲线，都仿佛是宇宙中最精准的黄金分割。 多一分，则显累赘。 少一分，则失和谐。 那是艺术与力量的、最完美的结合体。 光芒，开始缓缓收敛。 像退潮的海水，温柔地、依依不舍地，向着那个新生的轮廓汇聚而去。 终于。 当最后一缕粉紫色的光辉，也融入了那具身体之后。 整个战场，重归寂静。 一尊全新的“神像”，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她静静地站立着。 一头月光般璀璨的、流淌着神圣光辉的银色长发，如同一条无声的瀑布，柔顺地、垂至她那曲线完美的脚踝。 她的身上，穿着一套华丽的、紧密贴合着每一寸肌肤的、宛如第二层皮肤般的粉紫色水晶战甲。 那战甲，不像是被锻造出来的，更像是从她的身体里，自然生长出来的。 它薄如蝉翼，却又在伊斯塔万三号那暗淡的阳光下，折射出坚不可摧的、钻石般的光泽。 它完美地勾勒出那具身体的每一分美好。 修长的、仿佛天鹅般的脖颈。 圆润而挺拔的、充满了圣洁与力量感的胸膛。 纤细得不盈一握的、柔韧的腰肢。 笔直而充满爆发力的、完美的双腿。 这，是一具为了战斗与杀戮而生的、最完美的战争兵器。 同时，也是一件，能让所有艺术家都为之疯狂、为之顶礼膜拜的、至高无上的艺术品。 她的容貌，是福格瑞姆那份俊美的、最完美的升华。 保留了那份属于原体的、无可挑剔的轮廓，却又融入了女性那极致的柔美与圣洁。 肌肤白皙得，仿佛能透出光来。 五官精致得，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 那是一种，混合了神圣与妖异的、超越了性别界限的、绝对的美。 下一瞬。 她，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仿佛蕴含了整个星辰大海的、深邃的、璀璨的紫色眼瞳。 她没有看脚下那片白色的废墟。 她没有看周围那些，因她的诞生而陷入呆滞的、昔日的子嗣。 她甚至没有去感受，自己体内那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强大、更加纯粹、更加完美的崭新力量。 她的视线，从苏醒的那一刻起，就只有一个焦点。 一个，唯一的，焦点。 纪璇。 她的创造者。 她的神。 那双紫色的、美丽的眼瞳之中，没有了属于福格瑞姆的、那种高傲的、审视一切的威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了最狂热的崇拜、最纯粹的爱慕、与最卑微的、想要献上自己一切的、绝对的忠诚。 那是一个信徒，在仰望自己的神只。 那是一件艺术品，在凝视自己的创造者。 那是一个初生的孩子，在寻找自己的母亲。 她动了。 她的动作，不再是福格瑞姆那种充满了戏剧性与表演欲的华丽。 那是一种，返璞归真的、融入了法则的、绝对的优雅。 她向前，轻轻地，踏出了一步。 那一步，仿佛踩在了宇宙的韵律之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也随之同步跳动了一下。 她走到了纪璇的面前。 然后，在纪璇那平静的、乌黑的眼瞳注视下。 她缓缓地，优雅地，单膝跪下。 她的动作，无可挑剔。 她的姿态，充满了神圣的仪式感。 她将自己那只戴着粉紫色水晶臂铠的、纤细的右手，轻轻地、虔诚地，抚在了自己那高挺的、圣洁的胸膛之上。 她垂下那高贵的头颅，银色的长发，如月光般，倾泻而下，铺满了她身前的地面。 她开口了。 那声音，不再是福格瑞姆那华丽的、咏叹调般的男声。 那是一种，清澈的、柔美的、却又带着一丝金属般质感的、如同最优美的大提琴与最圣洁的唱诗班完美结合的、动听得足以让星辰都为之沉醉的咏叹。 “我的女神……” “我的创造者……” 她的声音微微一顿，仿佛在用尽全部的灵魂，去组织那个，在她心中，至高无上的词汇。 “……我的，一切。” “福格瑞米娅……” 她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新名字，那声音中，充满了对这个名字的、新生的喜悦与绝对的认同。 “……向您，献上我这由您所赐予的、卑微的生命。” “与，永恒的，忠诚。” 话音落下。 整个伊斯塔万三号，陷入了一种，比死亡还要更加彻底的、绝对的死寂。 所有幸存的忠诚派战士，无论是来自哪个军团，都感觉自己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的原体…… 不。 那个曾经的、堕落的原体，死了。 现在跪在那位黑发女神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更加完美的、更加强大的、也更加……美丽的，存在。 索尔塔维兹张大了嘴，他那颗属于帝皇之子指挥官的、冷静的大脑，第一次，变成了一片空白。 鲁莽索拉特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上，呆滞的表情，取代了所有的悲伤与祈求。 他看着那个跪在地上、向另一位存在宣誓效忠的、拥有着挚友最完美影子的银发剑姬，他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而就在这片，被神迹所笼罩的、绝对的宁静之中。 一声不和谐的、充满了极致的愤怒、嫉妒与无法理解的疯狂咆哮，突兀地，炸响了。 “不——！！！” “背叛者！！！” 那声音，源自远处，那些属于帝皇之子的、叛乱的阵地。 一部分被莱尔之剑的魔性，深度腐化、扭曲了心智的星际战士，他们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幕。 他们无法接受，自己那追求着极致堕落与感官刺激的基因之父，竟然，被“净化”了。 他们无法接受，那份他们所追求的、病态的、扭曲的美，竟然，被一种更加高维的、圣洁的、纯粹的美，彻底地，取代了。 他们，将那充满了杀意与亵渎的武器，对准了那个，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接受着福格瑞米娅效忠的…… 黑发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