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开垦药田种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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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寒冬终于显露出一丝疲态，初春那点微薄的暖意，如同吝啬的施舍，艰难地穿透听雨轩破败的窗棂，试图融化角落里的最后一点残冰。 然而，这点暖意对于依旧阴冷的听雨轩来说，杯水车薪。 苏晚棠深知，指望内务府的“施舍”或贤妃的“仁慈”来改善处境，无异于痴人说梦。 她的“咸鱼反击战”第一步，必须从自力更生开始。 她的目光，落在了小院东南角那片荒芜已久的空地上。 地方不大，不过丈许见方，难得的是能晒到午后的阳光。 药膳，是她在这深宫立足的根本，也是她唯一能撬动死局的利器。 这块向阳的荒地，就是希望的火种！ “茯苓！”苏晚棠招呼一声，眼中闪烁着不同于往日病弱的、充满干劲的光芒。她挽起那身半旧宫装的宽大袖口（里面还裹着厚厚的棉袄），露出一截纤细却异常坚定的手腕。 她拿起一把从内务府杂役房“软磨硬泡”才弄来的、木柄开裂、铁头锈迹斑斑的小耒耜（一种类似小锄头的农具），对着那片杂草枯枝盘踞的荒地，用力挥了下去，“咱们把这地拾掇出来，种点东西！” “哎！”茯苓响亮地应了一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斗志。 她也拿起一把同样破旧的耙子，紧跟在小姐身后。 什么咸鱼那是小姐迷惑敌人的假象！被逼急了的小姐，连荒地都敢刨！ 春桃抱着手臂，裹着一件半新的棉坎肩，倚在正殿廊下的柱子旁，冷眼看着主仆二人在初春的寒风中挥汗如雨（虽然汗还没出多少，尘土倒是沾了一身）。 她嘴角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苏主子可真是好雅兴。这地荒了怕没有十年八年了，硬得跟铁板似的，石头子儿比土还多！您这千金之体，费这牛劲，能种出个什么名堂奴婢瞧着，不过是白费力气，徒惹人笑话罢了！” 她故意提高了声音，字字句句都带着刺。 墙根底下，小杜子缩着脖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小把炒南瓜子，正嗑得津津有味，瓜子皮随口吐在刚被茯苓扫过的地上。 闻言也嬉皮笑脸地帮腔：“就是就是！主子您听春桃姐姐的准没错！身子骨要紧，何必受这份累您呀，就该在屋里好好养着，这些粗活，交给奴才们…呃，奴才们看着就行！” 他差点说漏嘴，赶紧改口，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 苏晚棠充耳不闻，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更用力地将耒耜楔入板结的土壤，撬起一块块顽固的土坷垃。 茯苓更是咬紧牙关，把对春桃和小杜子刻骨的怨气，全都狠狠发泄在手中的耙子上，仿佛耙的不是地，而是那两张令人作呕的脸！ 【系统提示：土壤状态评估。】 【位置：听雨轩东南角。】 【属性：重度板结，有机质匮乏，氮磷钾含量极低，砂砾比例过高，保水保肥能力差。】 【改良建议：深翻一尺以上，曝晒数日。混入腐熟草木灰（增钾、疏松）、豆饼肥或骨粉（增氮磷）改良土质。若无，可收集枯草落叶沤制绿肥，灶灰亦可少量掺入。】 系统的提示清晰而专业，为这艰难的垦荒指明了方向。 没有现成的草木灰和豆饼肥难不倒苏晚棠！ 她立刻指挥茯苓，把拔除的杂草、清扫的枯叶，甚至墙角积年的腐叶，全都堆在院墙根一个避风的角落里，泼上些水，再用破席子盖上——沤肥！又把每日小厨房烧灶后残留的、带着余温的草木灰，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积少成多。 至于种子她那个宝贝樟木箱笼最底层的油纸包里，那几十颗红艳饱满、如同玛瑙般的宁夏枸杞子，就是她此刻最珍贵的希望！ 一连数日，主仆二人如同勤恳的老农，在初春料峭的寒风里，一耒一耜地翻地，一耙一耙地碎土，捡出大大小小的石块。汗水浸湿了鬓角，泥土沾满了裙摆和鞋袜。 茯苓的手掌磨出了水泡，苏晚棠的虎口也震得生疼。 终于，一小块方方正正、深翻过、暴晒过、又被仔细耙得松松软软的土地，如同镶嵌在听雨轩这片灰败中的一块褐色绒毯，静静地躺在阳光下。 苏晚棠洗净双手，用指尖在松软的土面上划出浅浅的小沟。 她无比珍重地从油纸包里取出几颗最饱满的枸杞种子，如同安放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一粒粒放入沟中，再轻柔地覆上一层细土。最后，用木瓢舀起清凉的井水，细细地、均匀地浇透。 “枸杞子：性平味甘，归肝肾经。滋补肝肾，益精明目，养血安神。生命力顽强，耐瘠薄干旱。” 她低声念着记忆中的功效，直起身，拍了拍手上残留的泥土。 晨光落在她沾着泥点却异常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 她凝视着眼前这一垄小小的、新翻的土地，仿佛看到了破土而出的嫩芽，看到了累累的红果，更看到了她苏晚棠，在这看似死局的紫禁城里，亲手种下的扎根之根，反击之矛，与希望之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