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夜色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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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淮的高热在夜半时分终于完全退去，虽然依旧虚弱，但意识已然清明。内室里只余一盏昏黄的烛火，在墙上投下两人依偎的身影，将空气都染上了几分暧昧的暖意。 他靠在榻上，萧景汐则侧坐在榻边，手里端着一碗温热的参汤，正一小勺一小勺地，极其耐心地喂他。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萧景淮的目光，始终胶着在她身上。那双恢复了神采的眸子，褪去了平日的桀骜与凌厉，只剩下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已久的渴望。他看着她微垂的眼睫，看着她因专注而轻抿的唇瓣，看着她白皙脖颈上优美的线条……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一碗汤见底，萧景汐放下碗勺，拿起帕子想替他擦拭嘴角。 手刚抬起，却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握住。 他的掌心依旧没什么力气，但那触碰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灼热温度。 “阿姐……”他的声音比方才有力了些，却依旧沙哑，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磁性，“够了。” 萧景汐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眼。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她看得懂。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热。 她没有抽回手，只是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 萧景淮缓缓摇头，握着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难以言喻的珍视。他的目光从她的眼睛，缓缓滑落到她的唇上，停留了片刻，才又重新迎上她的视线。 “我……”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耳根悄悄漫上一抹红晕，与他苍白的面色和刺眼的白发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对比，“我现在……可能不太好看。” 他指的是自己虚弱的身体，和那过早斑白的头发。 萧景汐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地疼。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力道坚定，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胡说。萧景淮，什么时候都好看。” 她的语气那么自然，那么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萧景淮的眸子瞬间亮得惊人，如同投入星火的荒原，瞬间燎原。他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身体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 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药香和她身上独特的冷香，气氛陡然变得旖旎而紧绷。 “阿姐……”他又唤了一声，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和最后一遍的确认，“你……确定吗” 他问得没头没尾，但她瞬间就明白了。 他在问，她是否确定要将自己完全交给他。在这寂静的深夜，在他如此狼狈脆弱的时候，她是否真的不后悔。 萧景汐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底，那里面有着不安，有着渴望，有着近乎孤注一掷的深情。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拂过他鬓边的白发，拂过他依旧俊美却写满疲惫的眉眼，最后停留在他微凉的唇瓣上。 她的动作带着无限的怜惜与爱恋。 然后，她迎着他紧张而期盼的目光，主动凑上前，再次吻住了他。 这一次，不再是最初那个安慰的、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她的吻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和压抑已久的情感，生涩却坚定地描绘着他的唇形，试图用行动驱散他所有的不安。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萧景汐微微退开，脸颊绯红，眼眸中水光潋滟，却亮得惊人。她看着眼神已然变得幽深、呼吸粗重了几分的萧景淮，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萧景淮，你给我听好了。” “我，萧景汐，此生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无论对错，从不后悔。” 她的话，如同最烈的酒，瞬间点燃了萧景淮仅存的理智。他眼底最后一丝克制彻底崩断，取而代之的是汹涌澎湃的爱意与欲望。 他低吼一声，再也无法忍耐，用骤然生出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猛地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带上了床榻，紧密地压进自己怀中。 身体陡然紧密相贴，萧景汐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灼热，以及……他腰间绷带下传来的细微紧绷。她瞬间清醒了几分，双手抵住他的胸膛，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担忧：“你的伤……” 萧景淮的动作顿住，额角因为强忍某种情绪而渗出细汗，呼吸粗重。他垂眸看着身下心爱之人染上绯色的面颊和担忧的眼神，腰腹间伤口被牵动的隐痛确实存在，但比起渴望拥有她的念头，那点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摇了摇头，白发扫过她的颈侧，带来微痒的触感。他俯身，再次吻了吻她的唇角，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和安抚： “没事……”他握住她抵在他胸前的手，引着她环住自己的脖颈，“阿姐，看着我……我就不会疼。” 他的眼神深邃如夜海，里面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吞噬。那里面有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更有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祈求。 萧景汐的心彻底软化，最后一丝迟疑也烟消云散。她不再犹豫，主动仰头迎合他落下的、带着灼人温度的吻。 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衣衫不知何时被尽数褪去，微凉的空气触及皮肤，激起一阵战栗，但很快便被更炽热的体温覆盖。烛火摇曳，将帷帐内纠缠的身影模糊地投射其上。 过程中，萧景汐始终记挂着他的伤势，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生怕压到或碰到他的伤口。她的指尖偶尔会无意间触碰到他腰侧缠绕的绷带，每一次都引得他肌肉微微一紧，但他随即会用更深的吻和更紧密的拥抱来回应，将她所有的担忧和思绪都搅乱、融化。 他确实能感觉到伤口处传来隐隐的、撕裂般的痛楚，尤其是在某些时刻，但他毫不在意。这点疼痛，与他此刻拥有的巨大幸福相比，微不足道。他甚至觉得，这疼痛让他更加真实地感受到，这一切不是梦，他的阿姐，真的在他怀里，属于他。 压抑的喘息与细碎的呜咽在帐内交织，间或夹杂着他沙哑难耐的、一遍遍深情呼唤的“阿姐”，以及她带着哭腔的、破碎的回应。汗水浸湿了彼此的身体，也微微濡湿了他腰间的绷带，晕开一点极淡的绯色。 夜色深沉，爱意如潮，将两颗早已紧密相连的心，彻底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雨歇。 萧景汐浑身酸软地趴在萧景淮依旧单薄却汗湿温热的胸膛上，听着他胸腔里那颗心脏有力而急促的跳动，感受着他轻柔落在她发顶的吻。 “疼不疼”他低声问，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与满足，指尖轻轻梳理着她汗湿的长发。他问的是她。 萧景汐摇了摇头，脸颊在他颈窝蹭了蹭，声音带着倦怠的沙哑：“你……你的伤……”她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腰侧那抹被汗水与可能渗出的血丝染深的绷带，满眼心疼。 萧景淮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嘴角勾起一抹餍足而痞气的弧度，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宇间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光彩。 “值得。”他看着她，目光灼灼，重复着这两个字，“只要能拥有你，这点疼，算什么。” 窗外，月华如水，静静流淌。 帐内，气息交融，温暖如春。 萧景汐在他怀里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他的一缕白发，与自己的青丝结在一起。 从此，纠葛缠绕，再不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