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崩溃的道心，绝望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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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那一声微不可闻的碎裂声，不只是从魏征的丹田气海中传来。 更是从他神魂的最深处，从他引以为傲，支撑着他所有尊严与傲慢的“道心”之上，轰然传来！ 金丹，是他强大的根基。 而道心，则是他作为一名修士，存在的全部意义。 现在，根基被废，意义……也随之崩塌了！ 轰隆——！ 魏征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尊严，所有的狠毒与算计，在这一刻，被那股名为“绝望”的洪流，冲刷得干干净净，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最原始，最卑微，最纯粹的……恐惧！ 他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青莲剑宗大师兄。 他现在，只是一个丹田破碎，寿元流逝，即将走向死亡的可怜虫！ “噗通！” 魏征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他那副正在急速衰败的躯壳，猛地一软，直挺挺地跪倒在了楚墨的面前。 他甚至顾不上去擦拭因为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庞上，那横流的鼻涕和眼泪。 他就像一个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开始朝着楚墨，这个他不久前还视作蝼蚁，随意羞辱的“废物”，疯狂地磕头！ 咚！咚！咚！ 每一个响头，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将坚硬的地面，砸出了一个个浅坑，他自己的额头，早已是血肉模糊。 “师弟！楚墨师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半分倨傲，只剩下浓浓的哭腔与哀求。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胆包天！我不该在罪仙柱上对你动手！我不该羞辱你！我该死！我罪该万死！” 他一边磕头，一边疯狂地自扇耳光，啪啪作响，每一巴掌都用足了力气，很快就将自己的脸颊打得红肿不堪。 “求求你！看在我们同门一场的份上，你就饶我一条狗命吧！”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给你当牛做马，我做你最忠诚的一条狗！你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楚墨只是那么冷冷地看着他，按在他小腹上的那只手，没有丝毫的松动，也没有丝毫的加力。 【掠夺】之力，依旧在以一种不紧不慢，却坚定不移的速度，持续抽取着他体内残存的力量和生命本源。 这种平静，比最残暴的酷刑，还要让魏征感到恐惧！ 他能感觉到，楚墨根本没把他歇斯底里的求饶当回事。 他就像一个冷漠的看客，在欣赏着一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滑稽的独角戏。 魏征的心，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他知道，单纯的求饶，根本没用！ 这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男人，他的心，比万载玄冰还要冷，还要硬！ 必须……必须拿出对他有用的东西！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那已经因为恐惧而变得混沌的脑海。 对了！甩锅！攀咬！ “不是我！师弟！这一切都不是我的主意啊！” 魏征像是找到了新的希望，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变得尖利而凄厉！ “都是苏瑶！是苏瑶那个贱人指使我的！她说你偷了她的东西，让我必须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她说只要把你踩下去，她就会在师尊面前保举我当上大师兄！” “罪仙柱上的噬魂钉，也是她给我的！她说，一定要让你尝尝神魂被撕裂的滋味！我只是……我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听了她的话啊！” 为了活命，他毫不犹豫地，将那个曾经与他狼狈为奸的“盟友”，卖了个干干净净。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楚墨的表情。 然而，楚墨的脸上，依旧是那片死寂的漠然。 “苏瑶”，这个名字，甚至没能让他按在自己丹田上的那只手，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颤动。 魏征的心，又凉了半截。 不够！ 这个筹码，还不够！ 必须拿出更重磅的！更能让他动心的秘密！ “还有师尊！不！是林清寒！是林清寒她下的命令！”魏征彻底豁出去了，连对宗主的敬称都舍弃了，“活剥剑骨！废你丹田！都是她的命令！我只是个执行者！我只是奉命行事啊师弟！” “我如果不那么做，死的就是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啊！” 他将所有的罪责，疯狂地推卸给苏瑶和林清寒，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无辜的，被胁迫的可怜人。 可楚墨依旧不为所动。 仿佛这些他本就知晓的“秘密”，根本毫无价值。 魏征彻底慌了。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以一种无可挽回的速度流逝，他鬓角的白发，已经蔓延到了头顶，皮肤上的褶皱，也变得越来越深。 再不说点什么，就真的要死了！ 死亡的阴影，如同最可怕的梦魇，将他彻底笼罩！ 情急之下，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吼出了一个被他埋藏在心底，连苏瑶都不知道的，青莲剑宗最核心的秘密！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剥你的剑骨！不是为了苏瑶那个废物！” “是为了给宗门真正的‘气运之子’续命！” “那个气运之子，根本就不是苏瑶！苏瑶只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幌子！一个用来承载剑骨，却又注定会失败的，可悲的容器！” “真正的气运之子，一直被林清寒秘密地藏在青莲剑宗的禁地深处！那才是我们宗门真正的未来！剥离你的剑骨，就是为了通过某种秘法，将剑骨的本源气运，转移到那个人的身上！” “苏瑶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用来转移视线，并且承受剑骨反噬的……祭品！” 此话一出。 楚墨那双始终古井无波，仿佛万物寂灭的瞳孔里，终于，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这个意外至极的情报，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那颗被仇恨与冰冷填满的心湖中，激起了一丝涟漪。 事情的真相，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复杂，更加肮脏！ 林清寒！ 好一个青莲剑仙！ 好一个为天下苍生！ 原来在这背后，还隐藏着如此卑劣，如此自私的图谋！ 魏征敏锐地捕捉到了楚墨那瞬间的变化，他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连忙如同倒豆子一般，想要说出更多的秘密。 但楚墨的手，依旧没有半分松动。 那股让他坠入地狱的【掠夺】之力，依旧在稳定地，抽取着他的所有。 魏征见求饶攀咬似乎还不足以让对方停手，他那点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绝望之下，人性中最丑陋的色厉内荏，彻底爆发。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血肉模糊，状若恶鬼的脸上，浮现出最后的疯狂与怨毒。 “楚墨！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青莲剑宗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他开始声嘶力竭地威胁。 “我的师尊！是宗门的戒律堂大长老！元婴中期的修为！他最是护短！你若杀了我，他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将你碎尸万段！” “你就算再强，难道还能与整个青莲剑宗为敌吗！你放了我！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否则……” 然而，他的威胁，被一声轻飘飘的冷笑，无情地打断了。 楚墨俯下身，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魏征。 “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按在魏征小腹上的那只手，掌心之中，那吞噬万物的无形漩涡，骤然加速！ 【掠夺】之力，在这一刻，提升到了极致！ “啊——不——！！！” 魏征那最后的威胁，瞬间变成了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点的嘶吼与哀嚎！ 他的身体，如同一个被戳破了的气球，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干瘪，萎缩！ 皮肉紧紧地贴在了骨头上，乌黑的头发大片大片地脱落，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只剩下两团绝望的鬼火在燃烧。 “第三十六鞭。” 楚墨在他耳边，轻轻地，吐出了最后一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