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启程，屈辱的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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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葬仙谷”三个字时，萧红雪那张布满仇恨与屈辱的脸庞，彻底凝固了。 那份滔天的恨意，在这一瞬间，仿佛被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深沉的恐惧与绝望所取代。 葬仙谷！ 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人族疆域内，足以与万魔崖齐名的禁忌绝地！ 是连她师尊，昊天圣地的圣主，都不敢轻易踏足的死亡之地！ 传闻那里埋葬过真正的仙人，法则破碎，死气如潮，进去的人，十死无生！ 他要去那里 他竟然要去那里寻死！ 不……不对！ 萧红雪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忽然明白了。 这个男人，这个魔鬼，他不是去寻死。 他是去，变得更强！ 这个念头，像一道来自九幽的寒流，瞬间贯穿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窟。 她曾经是高高在上的昊天圣女，接触过宗门最核心的机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真正的妖孽，真正的疯子，他们的强大，从来都不是在洞天福地里，靠着吞吐灵气修炼出来的！ 他们的强大，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绝境中，靠着厮杀与吞噬，掠夺出来的！ 楚墨，显然就是这种疯子！ 而自己，这个曾经的昊天圣地圣女，如今，却要成为这个疯子踏上“寻死之路”的向导与护卫！ 这是何等的讽刺！ 何等的屈辱！ “不……我……” 萧红雪下意识地，想要抗拒。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出口。 嗡——！ 她神魂深处，那道魔神般的烙印，猛地一颤。 一股无法抗拒的，绝对的意志，瞬间碾碎了她所有的反抗念头。 “是，主人。”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麻木地，空洞地，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楚墨对她的反应，没有丝毫意外。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转身，便走出了这间囚禁她的偏殿。 他的步伐，平稳，坚定，没有丝毫的迟疑。 仿佛前方等待他的，不是九死一生的禁地，而是一场早已注定的盛宴。 当楚墨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帝君寝宫的门口时，凰曦月已经站在那里了。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身上那件华美的凤袍，在殿外吹入的微风中，轻轻拂动。 她什么也没说。 她知道，自己拦不住他。 这个男人，一旦做出了决定，就算是九天之上的神明，也拉不回他。 楚墨走到她的面前，停下脚步。 两人相顾无言。 寝宫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最终，还是凰曦月先打破了沉默。 她叹了口气，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妥协。 她摊开手掌。 一根流光溢彩，仿佛由最纯粹的金色神火凝聚而成的凤凰尾羽，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尾羽之上，散发着一股连楚墨都感到心悸的，无比强大的本源气息。 “拿着。” 凰曦…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不等楚墨反应，便强行抓住他的手，将那根温热的凤羽，塞进了他的掌心。 “这里面，蕴含着本帝的一缕本命精血和神魂印记。” “危急时刻，捏碎它！” “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无论你身处何种绝境，本帝的真身，都会在三息之内，降临到你的身边！” 她的语气，无比强势。 可那话语背后，所蕴含的担忧与不舍，却浓得化不开。 楚墨握着那根凤羽，感受着从上面传来的，与凰曦月血脉相连的温暖气息，沉默了片刻。 他没有拒绝。 他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好。” 他点了点头，将凤羽郑重地收入怀中。 然后，他转身便走。 没有丝毫的留恋。 看着他那决绝的背影，凰曦月终究还是没忍住，对着他的背影，轻声说了一句。 “本帝……等你回来。” 楚墨的脚步，微微一顿。 但他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 万妖殿外。 萧红雪早已在那里等候。 她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青色长裙，用一方纱巾遮住了那张足以引起祸端的绝世容颜。 身上所有的储物法宝，都被收缴一空。 现在的她，看上去，就像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失去了所有依靠的散修。 只是那双隐藏在纱巾之下，死死盯着楚墨的眸子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怨毒与恨意。 楚墨对她的恨意，视若无睹。 他走到她的面前，没有说任何废话，只是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带路。” 说完，他便径直向前走去。 萧红雪的身体，僵硬在原地。 神魂烙印再次传来那不容抗拒的意志。 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尝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才终于，迈开了那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的脚步。 她跟在了楚墨的身后。 一前，一后。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主人，步履平稳，气息内敛。 一个，是沦为奴仆的阶下囚，步履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之上。 这幅画面，充满了诡异的和谐，与极致的讽刺。 两人很快便离开了万妖殿的范围，踏入了南境与中州交界的广袤荒原。 这里，是三不管地带。 人族，妖族，魔修，散修，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混乱不堪。 烧杀抢掠，在这里是家常便饭。 就在两人穿过一片乱石林时。 几道充满了邪念与贪婪的视线，从暗处，落在了他们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跟在楚墨身后的萧红雪身上。 “嘿嘿，大哥，你看那个妞！” “虽然蒙着脸，但看那身段，绝对是个极品啊！” “她旁边那个小白脸，看起来弱不禁风，正好宰了当肥料！” 三名气息彪悍，一看就是刀口舔血的化神期散修，从乱石后走了出来，呈一个品字形，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为首的那个独眼龙，一双浑浊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在萧红雪那曼妙的曲线上来回扫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对着楚墨，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小子，算你倒霉。把这个女人，和你身上的储物袋，都留下。大爷我今天心情好，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楚墨停下了脚步。 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那三个已经在他眼中，和死人无异的散修。 他只是用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对着身后的萧红雪，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 “解决掉。”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命令，更像是一个开关。 一个，彻底打开萧红雪心中那座名为“屈辱”与“仇恨”的火山的开关！ 轰——！ 一股狂暴到了极点的化神期威压，从萧红雪那娇小的身躯之内，轰然爆发！ 她心中那积攒了许久，无处发泄的滔天怒火！ 她对于楚墨的无尽恨意！ 她对自己沦为奴仆的极致屈辱！ 在这一刻，尽数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找死！！” 她发出一声充满了怨毒与疯狂的尖啸。 她甚至没有动用自己最擅长的昊天神火。 身影一闪，便化作一道青色的鬼魅，瞬间冲到了那三名散修的面前！ “你……” 那为首的独眼龙，脸上的淫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骇然！ 他根本没看清对方的动作！ 砰！砰！砰！ 三声沉闷的，骨骼碎裂的巨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萧红雪只是简单地，挥出了三掌！ 那三名在荒原上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的化神期散修，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如同三只破麻袋一般，倒飞了出去！ 他们的胸口，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全身的骨骼，经脉，在一瞬间，便被那狂暴的掌力，尽数震碎！ 他们倒在地上，身体不断地抽搐，口中涌出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哀嚎不止，求死不能！ 一招！ 仅仅一招！ 三名同阶的化神期修士，便被直接废掉！ 这，就是曾经的昊天圣女，真正的实力！ 萧红雪站在那三人的尸体中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那瞬间的爆发与杀戮，让她心中积攒的郁气，得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宣泄，带来了一阵病态的快意。 然而，当她回过头，看到那个依旧背对着她，连半分情绪波动都没有的黑衣身影时。 她心中那刚刚升起的一丝快意，瞬间，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绝望。 她明白。 自己刚刚的行为，不是反抗，不是发泄。 而是在，取悦自己的主人。 她，已经彻底沦为了他手中，一把最锋利，也最听话的刀。 楚墨缓缓转过身，漠然地扫了一眼地上那三个还在哀嚎的活死人。 他看向萧红雪，嘴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冰冷的弧度。 “做得不错。” “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