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兄妹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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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蓝的冰晶如星辰般镶嵌在密室四壁，寒气弥漫，将空气都凝成薄雾。女帝指尖轻触机关，绳索缓缓垂落，露出两个古朴的木盒。 “这傻子。” 她抚过盒面，声音微哑， “得了传国玉玺，也不知道自己藏着，反倒交给了我。” 盒盖掀开，传国玉玺温润如月，龙泉宝盒暗纹流转。女帝凝视片刻，忽然扬手。 “啪！” 两件至宝被掷在李茂贞脚下。 李茂贞冷笑，将昏迷的林远粗暴地扔到女帝怀中。 “小远。” 女帝搂住他，指尖擦去他脸上的血痕， “他回来了，岐国，再与我们无关了。” 她贴着林远额头轻笑， “我终能陪你去看……你说的江南烟雨，漠北雪山。” 寒光乍现！ 龙泉剑如银龙出洞，直刺林远心窝。 “噗嗤！” 剑锋没入血肉的声音在密室回荡。 李茂贞瞳孔骤缩。 女帝竟旋身挡剑！剑尖从她后背透出，血珠顺着冰晶纹路蜿蜒而下，在蓝光中妖冶如梅。 “为什么要挡！” 他声音发颤。 女帝呕出一口鲜血，却将林远搂得更紧： “他已是……我的全部……” 她染血的手指抚上剑刃， “这一剑……正好断我，最后的念想。” “铮——” 李茂贞拔剑，带出一蓬血花。女帝踉跄倒地，怀中仍紧抱着林远。 “宋青青……死了。” 她气若游丝，嘴角却扬起解脱般的笑， “往后……只有李沁儿。” 李茂贞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眼底却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他望着女帝——不，现在应该叫李沁儿了——她倒在林远怀中，心口的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衣袍。 “李茂贞！你还真敢来！” 李星云的怒喝从密室入口传来，紧接着，数道人影迅速将李茂贞围住。 “就凭你们” 李茂贞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众人。 李星云、张子凡，不过中天位，不足为惧；陆林轩和姬如雪更是实力孱弱。 然而，当他看到侯卿和旱魃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两个人，有点麻烦。 “林兄！” 李星云看到林远遍体鳞伤的惨状，怒火中烧， “你敢把我兄弟打成这样，找死！” 他运转天罡诀，一拳轰向李茂贞面门！张子凡同时出手，五雷天心诀的雷电缠绕在指尖，直取李茂贞下盘！ “砰！” 李茂贞左臂格挡李星云的拳头，右腿横扫，硬生生挡下张子凡的攻势。 “不堪一击。” 他轻蔑一笑，内力一震，将二人逼退数步。 “万毒窟的蛊虫” 李茂贞瞥见蚩梦吹响的笛音，嗤笑一声， “雕虫小技。” 他袍袖一挥，无数漆黑蛊虫如潮水般涌出，瞬间充斥整个密室！ “糟了！” 张子凡脸色大变，急忙运转五雷天心诀，雷电噼啪炸响，将大半蛊虫劈成焦炭。 “龙虎山的功法，倒是克制蛊虫。” 李茂贞眯起眼睛，却并不慌乱。 蚩梦趁机冲到林远身边，掀开他的衣袍，倒吸一口凉气。 “小锅锅咋被打成这样！全是鞭痕！” 女帝虚弱地睁开眼，试图运转功力护住心脉，却因失血过多而力不从心。 “女帝姐姐，” 蚩梦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 “这是金蚕蛊，能治疗重伤，但小锅锅阳气太重，只能你来用了。” 李沁儿颤抖着接过玉瓶，看向怀中昏迷的林远，泪水混着血水滴落在他脸上。 李茂贞冷眼旁观这一切，内心却如同被撕裂一般。 他想起小时候，妹妹曾拽着他的袖子，央求他带她去山上看星星。那时的她，眼里满是憧憬，而不是如今这般决绝与哀伤。 “为什么。” 他低声喃喃，却不知是在问谁。 旱魃抓住李茂贞分神的刹那，魁梧的身躯如炮弹般跃起，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破风声，重重砸在李茂贞后颈！ “咔嚓！” 骨裂声清晰可闻。李茂贞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撞碎数块冰晶后瘫软在地。 “解决了。” 旱魃甩了甩手腕， 众人看向女帝，李星云正要开口。 “砰！” 旱魃突然补上一拳，直接砸断李茂贞的颈椎！ “无情无义之人，留之何用” 女帝指尖抚过林远惨白的脸，忽然想起那一天。 “他说过……” 女帝声音轻颤， “昭凰映雪同心莲，若一方濒死，另一人可渡血续命。” “不行！” 李星云厉声打断， “你要是有个闪失，林远醒来非跟我们拼命不可！” 蚩梦急忙说道： “女帝姐姐别急！小锅锅都是皮肉伤，没有什么事，刚才给你的金蚕蛊，可以修复筋脉，治疗重伤，你先安神治好自己。” “你们……有点意思。” 阴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众人骇然回头，本该气绝的李茂贞竟缓缓站起！他歪折的脖子发出声响，眨眼间恢复如初！ “怎么可能！” 张子凡傻眼了，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活下来！ 蚩梦突然尖叫： “爹，爹说过十二峒有这种蛊！可以让人不死” 她惊恐后退， “你怎么会。” 李茂贞掸了掸袍上冰屑，肩头的十二峒纹身发出亮光： “本王在十二峒，可是待了十几年啊。” 他直接冲出密道，速度之快，连旱魃都没有反应过来。 “女帝有令，拦住他！” 李茂贞立于庭院中央，周身真气如狂澜般翻涌，将冲上来的九天圣姬尽数震退。 “看来青青这些年做得不错，” 他冷眼扫过四周持剑的女子， “养了你们这些忠心的奴婢。” “得罪了！” 梵音天娇叱一声，剑锋直取李茂贞咽喉。 然而李茂贞的身形如鬼魅般闪烁，指尖连点，每掠过一人便封其穴道。转眼间，数十名幻音坊弟子如割麦般倒下，只剩满地呻吟。 密室中，林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女帝怀中。她胸前的血迹刺得他瞳孔一缩。 “谁伤的你” 他声音沙哑。 女帝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再过些时日，我们就能离开凤翔了。” 林远撑起身子，看着女帝苍白的脸色，心如刀绞： “他竟对你下如此狠手……若让他得了天下，我们岂有活路” “无妨，” 女帝柔声道， “我以命相逼，他终究会放我们一条生路。” 林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目光坚定： “我不是李星云，这乱世，根本容不得我们闲云野鹤。李兄，太天真了。” 他望向通道外的厮杀声， “我愿登上那至尊之位，终结这乱世。” 说罢，他拖着伤躯，一步步向外走去。 蚩梦忽然凑到女帝耳边，小声道： “女帝姐姐，你是不是忘了告诉小锅锅。” 她眨眨眼， “金蚕蛊需阴阳调和才能认主哦” 女帝耳根瞬间绯红： “这…” “你要尽快和他阴阳交合才行” 蚩梦比了个手势。 女帝羞恼地瞪了她一眼，却也不由望向林远远去的背影。 李茂贞指尖轻抬，无数蛊虫如黑雾般精准附着在幻音坊众女身上，令她们动弹不得。他冷然转身，袍袖翻飞： “诸位，告辞了。” “锦衣卫！” 一声厉喝划破长空，数十名黑衣人如夜鸦般掠出。钟小葵搀扶着林远缓步而来，他虽面色苍白，手中秦王玉佩却熠熠生辉。 “孤乃秦王！” 林远声音虽弱却字字铿锵， “天子李星云在此，岐王李茂贞以下犯上，罪不可赦！” 他猛地挥袖， “拿下逆贼，关入天牢！” “遵秦王命！” 地面突然震颤，王彦章手持银枪率凤翔卫铁骑突至，刘知俊的朴刀寒光凛冽。更令人震惊的是。 “李存忠/李存孝，愿遵秦王之命！” 通文馆两大高手竟同时现身！李存孝如山岳般矗立，肩头坐着捻须微笑的李存忠。 张子凡惊喜交加： “九叔！十叔！你们在这里，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也在洛阳遇险了。” “子凡贤侄啊，” 李存忠呵呵一笑。 “我们可是奉先帝密旨投效秦王的。” 李茂贞瞳孔微缩，王彦章这等帅才，李存孝这等高手，竟都甘为林远驱策更别提玄冥教出身的钟小葵。 “好手段。” 他第一次正眼打量林远， “若本王晚归些时日，这岐国怕要改姓秦了。” “错了。” 林远冷笑， “是你欠青青的。” 他猛地咳嗽出血，却仍挺直脊背， “既然弃国十余载，你早不配称岐王了！” 随着这声怒喝，王彦章铁枪如龙，李存孝重拳破空，数十锦衣卫结阵逼近。 “小远。” 女帝被蚩梦搀扶着走出，脸色苍白如纸。她紧紧抱住林远，声音颤抖： “别……别杀王兄。” 林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要护着他” “他终究……是我哥哥。” 女帝指尖抚过林远脸上的鞭痕， “抓住他就好……让他们退下，好吗” 林远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终究挥手下令： “退下！” 王彦章等人虽有不甘，仍齐声应诺： “遵命！” 女帝捂着心口的伤，一步步走向李茂贞。鲜血从指缝渗出，滴落在青石板上。 “是我……自愿将岐国交给他的。” 她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 “王兄，回头吧。” 李茂贞眼中怒火翻涌： “我去娆疆潜伏十余年，就是为了岐国！你竟将它拱手让人” 他猛地抓住女帝肩膀， “他们终究是外人！若林远得势将你贬为妾室，你怎么办！” “他不会！” 女帝打断他。 “你怎知不会” 李茂贞冷笑， “你年长他多少我等，不过是靠着体内真气保持这青春模样，可我们终究会老，天下男子，皆是肮脏之人，他终会负了你。” 寒光乍现！ 龙泉剑突然架在女帝颈间，李茂贞挟着她步步后退： “都让开！” “李茂贞！” 林远目眦欲裂，却不得不挥手让众人退避。 女帝闭上眼，一滴泪滑过脸颊： “我懂了。” 她任由李茂贞挟持着登上马车，裙摆扫过车辕，在青石路上拖出一道刺目的红痕。 马车扬起的尘土渐渐消散在官道尽头，女帝，被他推下马车，林远双目赤红，一拳砸在青石墙上，指节迸出血珠。 “李茂贞！” 他怒吼着，声音嘶哑， “你不配做她哥哥！” 远处的马车没有丝毫停顿，唯有缰绳甩动的脆响传来，仿佛是对他愤怒的嘲弄。 “他去了娆疆。” 林远盯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 “一定是找到了解开龙泉宝盒的方法。” 突然，他仰天大笑，笑声里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身后的钟小葵等人不自觉地后退半步，这样的秦王，他们从未见过。 “传国玉玺龙泉宝藏” 林远猛地收住笑声，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孤有神机营，有虎行军！这些人。” 他五指缓缓收拢，仿佛要将整个天下攥在掌心， “终究要输！” 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他血迹斑斑的拳头。女帝轻轻掰开他紧握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乱世不得安定。” 她声音很轻，却坚定如铁， “我会陪你。” 林远转头，对上她含笑的眼眸，暴戾之气渐渐平息： “放心，我心里，永远有你。” 女帝转身，王袍无风自动： “刘知俊。” “末将在！” “传令各地守将，” 她声音陡然凌厉， “无王令不得擅动。” 顿了顿，又补充道， “记住，是本王的王令。” 刘知俊单膝跪地： “末将遵旨！”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意味着岐国军权已彻底与李茂贞无缘，从今日起，林远的命令，就是岐国的意志。 林远环顾四周，忽然皱眉： “李兄呢” 众人面面相觑，方才还在此处的天子，此刻竟不知所踪。 马车疾驰在官道上，车轮卷起的尘土呛得李星云几乎睁不开眼。他双臂死死扣住车底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突然，他感觉身侧多了一个人，转头一看，竟是姬如雪！她像只灵巧的猫儿般贴在他身旁，食指竖在唇前，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无声轻笑。 密林中，李茂贞勒住缰绳。月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背上龙泉剑，拿着传国玉玺和龙泉宝盒，走入了一处山洞。 “天子，” 他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藏了一路，辛苦了。” “啊” 李星云还没反应过来。 “砰！” 李茂贞一掌拍在身后的巨石，李星云一推姬如雪，让她躲在身侧的石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