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记忆洪流与破碎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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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剑，裹挟着一个世界的煌煌威压与帝王的决绝杀意，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异变霍沉舟那覆盖着半透明琥珀质的胸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苏念辞那双刚刚异变、左瞳数据流疯狂刷屏、右瞳星空剧烈旋转的眼睛，清晰地倒映着那柄沾染着异界血迹的青铜古剑，是如何一寸寸地，破开能量场，撕裂坚韧的血肉组织，直至没柄。 噗嗤——！ 暗红色的、并非纯粹血液的粘稠液体，如同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猛地从创口处喷涌而出，溅了她满脸满身。那液体带着灼人的温度，和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属于“源头”力量的腥甜气息。 异变霍沉舟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那声尚未完全发出的咆哮被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化作一声沉闷痛苦的闷哼。他左眼的数据流瞬间变得紊乱不堪，如同接触不良的屏幕般疯狂闪烁、明灭；右眼中那属于人性的光芒，则像是被狂风吹打的烛火，急剧地摇曳、黯淡下去。 环绕着苏念辞和霍念卿的臂膀，力量骤然松懈了一瞬。 然而，比这物理层面的创伤更加猛烈、更加残酷的打击，接踵而至。 就在帝王之剑刺入异变体胸膛，两个霍沉舟的力量通过剑刃与伤口进行最直接、最凶险的侵蚀与对抗的刹那—— 苏念辞感觉自己的头颅，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不，不是巨锤。 是洪流！ 是三个截然不同、却又因同源核心（霍沉舟）而强行链接的平行时空，其积累的、关于“苏念辞”与“霍沉舟”的庞大记忆与情感，因这极致的冲突和伤害，如同找到了决堤的缺口，化作毁灭性的精神海啸，朝着她毫无防备的意识核心，疯狂地倒灌而入！ 她不再是旁观者，不再是记忆的读取者。 她成了亲历者。 三个时空的景象、声音、触感、气味……乃至最细微的情感波动，在同一时刻，如同无数把烧红的刻刀，狠狠地、同步地凿刻在她的灵魂之上！ 【现实世界 手术台】 冰冷的无影灯光刺得她睁不开眼。金属台面的寒意透过薄薄的手术服，直刺骨髓。手腕脚踝被合金镣铐锁死，冰冷的触感让她绝望。 他穿着无菌手术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她曾经无比迷恋、此刻却只剩下科研人员般绝对冷静和……一丝难以察觉疯狂的眼睛。 “念辞，放松，很快……我们就能揭开基因锁最后的秘密。”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平静得可怕。 然后，是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细微而清晰的刺痛感。沿着她的脊柱，一路向下，冰冷，精准，无情。她能感觉到刀刃与骨骼摩擦带来的、令人牙酸的触感。 “为了……永生……”他低语着，眼神专注地盯着创口，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他在解剖她。为了他那该死的计划！ 【古代时空 帝王寝宫】 龙涎香的气息浓郁得令人窒息。巨大的龙床上，锦被凌乱。她穿着被撕裂的凤袍，被他死死禁锢在身下。 玄黑龙袍的衣襟敞开着，露出精壮的胸膛，他的呼吸粗重，眼神里是翻涌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占有欲和偏执。 “告诉孤！你心里到底是谁！”他掐着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声音嘶哑，带着帝王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那个太医那个刺客还是……别的什么存在！” “陛下……没有别人……从来都只有你……”她艰难地喘息着，泪水滑落。 “撒谎！”他猛地俯身，龙袍撕裂的声响刺耳地回荡在空旷的宫殿里，伴随着他滚烫的、带着惩罚意味的吻，落在她的颈侧，留下淤青。“你是孤的！从头发丝到脚趾，从今生到来世，都只能是孤的！” ——他在用占有确认她的归属，用伤害填补他内心的不安。 【数据深渊 意识融合】 周围是蠕动血肉与冰冷数据交织的诡异景象。她被无数数据血肉触须缠绕、禁锢，动弹不得。 异变的霍沉舟靠近，他脖颈处断裂的触须摇曳着，那只数据流的左眼锁定着她，充满了“融合”的渴望。 “念辞……来……成为‘我们’……” 一根最为尖锐的、由纯粹恶意代码构成的触须，如同毒蛇般，猛地刺入了她的眉心！ 那不是物理的刺痛，而是意识被强行入侵、被解析、被同化的、源自灵魂本源的剧痛！无数混乱的数据、扭曲的记忆、恶毒的诅咒，顺着那触须疯狂涌入，试图覆盖、抹除她所有的“自我”！ “不……沉舟……不要……”她发出无声的哀嚎。 ——他在吞噬她，要将她彻底化为他异变的一部分。 三个世界。 三种伤害。 同步降临。 手术刀的冰冷。 龙袍撕裂的屈辱。 数据触须刺入灵魂的剧痛。 现实世界的背叛。 帝王时空的占有。 数据深渊的吞噬。 所有的感知，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绝望，在这一刻，如同被打碎的镜子，每一片锋利的碎片都倒映着她被“霍沉舟”以不同方式、在不同时空“杀死”的景象，然后这些碎片又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糅合在一起，狠狠塞进了她现在的意识里！ “啊啊啊啊啊——！！！！！” 苏念辞抱住仿佛要炸开的头颅，发出了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她的身体在异变霍沉舟逐渐无力的怀抱中剧烈地痉挛、抽搐，心口的伤口再次崩裂，涌出的血液颜色变得更加暗沉。 左眼的数据流刷屏速度飙升到极致，几乎要燃烧起来；右眼的星空疯狂旋转，星体接连爆炸、湮灭，仿佛宇宙走到了尽头。 恨意、恐惧、悲伤、背叛感、被占有欲、被吞噬的虚无感……无数负面情绪如同毒液般在她血管里奔涌，几乎要将她彻底逼疯！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异变的、承载着三个世界痛苦的眼睛，先是看向身前胸膛依旧插着帝王之剑、气息 rapidly weakening 的异变霍沉舟，然后又透过混乱的时空乱流，看向那个持剑而立、眼神冰冷执拗的帝王霍沉舟，最后，甚至仿佛看到了那个在现实世界手术台前，手持冰冷手术刀的医生霍沉舟…… 她的嘴唇颤抖着，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 一个破碎的、带着无尽轮回沧桑和彻骨寒意的笑容，在她染血的脸上缓缓绽开。 她用一种混合了三重声线、仿佛来自不同时空重叠的、诡异而悲伤的声音，轻轻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原来……如此……” “每个世界的你……” “都在用不同的方式……” “杀我。” 这句话，如同最终的法槌，敲定了某种残酷的宿命。 异变霍沉舟的身体猛地一颤，插在他胸膛的帝王之剑似乎都随着这颤抖而嗡鸣。他右眼中那丝微弱的人性光芒，如同回光返照般，爆发出最后的光亮，那光亮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巨大痛苦、悔恨和……哀求。他试图收紧手臂，却再也使不出丝毫力气。 帝王霍沉舟持剑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看着她那双仿佛洞穿了无数时空悲剧的眼睛，看着她脸上那混合了绝望与嘲弄的笑容，听着那诛心之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帝王霸气，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一种名为“恐慌”的情绪，如同毒草，悄然在他心底滋生。 而悬浮于远处风暴眼中的司湮，看着下方这因记忆洪流冲击而彻底崩溃的苏念辞，看着她那双同时呈现出数据与星空异象的眼睛，那万年冰封的脸上，嘴角的弧度，似乎……加深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有趣的……进化。”他低不可闻地自语。 就在这时—— 被苏念辞异变惊动、暂时停止力量对轰的两个霍沉舟，同时感觉到，一股庞大、混乱、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吞噬意志的力量，以苏念辞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 她左眼的数据流如同活物般蔓延而出，右眼的星空投射出扭曲的引力场！ 她不再仅仅是记忆的承受者。 她开始……反向吞噬这些涌入她意识的、属于不同时空霍沉舟的记忆与力量洪流！ “呃……” 两个霍沉舟，同时闷哼一声，感觉到了自身力量与意识的流失！ 苏念辞站在记忆与力量的狂暴漩涡中心，长发无风狂舞，染血的衣袂翻飞，左眼数据冰冷，右眼星空浩瀚，如同降临世间的、复仇的……神只，亦或是……恶魔。 她看着面前两个因她这突如其来的异变而暂时僵持的“霍沉舟”，用一种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冰冷彻骨的声音，缓缓宣告： “既然……都要杀我……” “那么……” “不如……由我……” “先吞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