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家庭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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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初战告捷的振奋，以及一丝想要与家人分享喜悦的期盼，陈序这天特意准时下班。他甚至绕路去买了林晚晴最爱吃的那家甜品店的芝士蛋糕，还有小雨喜欢的卡通造型巧克力。 回到家，推开门的瞬间，他脸上带着不自觉的笑意。 “晚晴，小雨，我回来了！”他的声音比往日轻快了几分。 林晚晴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叠衣服，闻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手上精致的蛋糕盒上停留了一瞬，又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那点微弱的笑意，像撞上了冰墙，瞬间冻结在陈序脸上。他换鞋的动作慢了下来。 小雨从房间里探出头，看到爸爸手里的巧克力，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缩了回去，没像以前那样扑过来。 陈序把蛋糕和巧克力放在餐桌上，走到沙发边，试图让气氛轻松些：“今天公司有个好消息，我们中标了市政府的一个项目。” 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像是分享一件值得高兴的家常事。 林晚晴叠衣服的手顿了顿，没有抬头，声音依旧平淡：“哦，那挺好。” 这种近乎漠然的反应，让陈序心里一沉。他以为，至少这能证明他正在努力让公司走上正轨，能让她看到一点希望。 “这个项目虽然利润不算很高，但回款快，很稳定。公司的现金流问题，暂时可以缓解了。”他补充道，希望能让她安心。 林晚晴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他。她的眼神里没有喜悦，反而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了然。 “所以，”她扯了扯嘴角，那弧度更像是一个苦笑，“这意味着你接下来又要开始没日没夜地加班，围着这个新项目连轴转了，是吗” 陈序愣住了：“我……项目确实需要跟进，但……” “但是什么”林晚晴打断他，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但是你会尽量抽空回家但是心里永远装着公司的事但是电话永远接不完，饭桌上永远心不在焉” 她一连串的“但是”，像冰冷的针，扎得陈序哑口无言。这正是他前世最常做的事，用无数个“但是”作为忽视家庭的借口。 “这次不一样……”他试图解释。 “每次都不一样！”林晚晴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积压已久的情绪，“每次都有一个‘重要’的理由！陈序，你告诉我，对你来说，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她站起身，看着桌上那块昂贵的芝士蛋糕，眼神复杂：“一块蛋糕，一句‘好消息’，就能弥补所有的缺席和敷衍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序感到一阵无力。他发现，商业场上那些清晰的逻辑和精准的应对，在家庭这道难题面前，全都失效了。 “小雨下周五开家长会。”林晚晴忽然转移了话题，语气恢复了平静，却更显疏离，“老师上次说，希望父母能尽量一起参加。” 她拿起叠好的衣服，向卧室走去，经过陈序身边时，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你自己看吧，有没有时间。” 说完，她便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没有争吵，没有歇斯底里，但这种冰冷的失望，比任何激烈的冲突更让陈序感到窒息。 他独自站在客厅中央，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又看了看餐桌上那孤零零的蛋糕和巧克力，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巨石。 他原本以为，事业上的转机能够成为修复家庭的契机。但现在他明白了，林晚晴要的，从来不是他带来多少好消息，赚回多少钱。 她要的，是陪伴，是重视，是把她和女儿真正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而自己刚才的言行，在她看来，不过是另一轮工作狂热的预告，是用物质来弥补情感缺失的又一次尝试。 裂痕，不是一次成功、一份礼物就能弥补的。它需要的是持续不断、发自内心的行动和时间。 陈序默默地走到餐桌前，打开蛋糕盒子，精致的芝士蛋糕散发着甜腻的香气，他却毫无食欲。 他拿起那块小雨的巧克力，走到次卧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他等了一会儿，将巧克力放在门口的地上，轻声说：“小雨，爸爸给你买了巧克力，放在门口了。” 房间里依旧寂静无声。 陈序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书房。他知道，今晚，或许又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但这一次，他思考的不再是公司的战略，而是如何才能真正敲开那扇紧闭的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