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破碎的核心与失控的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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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内光线昏暗，只有楼梯转角一扇小窗透进结界扭曲的微光。我将拎着的金乌扔在客厅的旧沙发上，它像一团金色的软泥般瘫在那里，鸟喙开合，喘着粗气，也不知是真吓坏了还是装的。 院子里的撞击声隔着墙壁传来，沉闷而有力，每一次都让老旧的木梁簌簌落灰。杨戬和天兵的气息在门外涌动，试图加固封锁，但那股来自地底的阴冷狂躁之力，如同苏醒的巨兽，正不断冲击着脆弱的平衡。 没有时间寒暄或试探了。 我摊开手掌，那枚米粒大小、流淌着青铜光泽的核心碎片在昏暗光线下散发出柔和却坚定的微光。它与怀中那块较大的罗盘碎片产生着强烈的共鸣，仿佛失散已久的肢体渴望重聚。 “说！”我盯着金乌，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关于这个，你知道什么姜氏罗盘，归墟之眼，还有所谓的‘钥匙’！” 金乌瑟缩了一下，鸟眼惊恐地看着我手中的碎片，又瞥向窗外震动传来的方向，终于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真的知道不多……都是偷听来的零碎消息……说姜氏的星轨罗盘不是凡物，是……是监控甚至一定程度上调控归墟能量平衡的枢纽……所谓的‘归墟之眼’……” 它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但很久以前，罗盘就碎了，据说是在一次镇压大规模泄露时受损的……核心……就是您手里这个，据说蕴含着罗盘真正的力量，是重启或修复它的关键……也就是打开归墟稳定之门的‘钥匙’……” “如何用”我追问，指尖摩挲着核心碎片冰凉的表壳。 “不……不知道……”金乌拼命摇头，“只听说是需要姜氏血脉或者……或者与之相关的特定法则之力才能引动……而且极其危险，操作不当，可能不是稳定裂缝，而是……直接引爆它！” 引爆我的心沉了下去。姜玄留下这个，是希望我修复，还是……在万不得已时，选择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我左手掌心那枚金鳞烙印突然灼热起来，温度之高，几乎烫伤皮肤！与此同时，手中的核心碎片也像是被唤醒了一般，光芒大盛，内部流转的星河骤然加速！ 一股庞大而混乱的信息流，不再是模糊的意念，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强行涌入我的识海！ 不再是姜玄的声音，而是无数破碎的画面、扭曲的符号、泣血的呐喊、以及……一段段被刻意抹除或修改过的历史影像！ 不再是模糊的星空，而是清晰的南天门景象！ 玉帝端坐凌霄宝座，面容威严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下方，以姜氏族长为首的数十名姜氏核心成员跪伏在地，神情悲愤而决绝。 玉帝的声音冰冷而宏大：“归墟异动，关乎三界存亡。姜氏世代镇守，责无旁贷。今命尔等，携‘星轨’深入渊核，不惜一切代价，稳固封印！” 姜氏族长抬头，眼中满是血丝：“陛下！星轨罗盘需与地脉相连，强行深入渊核，恐有去无回！且近日能量波动异常，疑似有外力……” “住口！” 玉帝厉声打断，袖袍一挥，“此乃法旨！违令者，以叛天论处！” 画面切换： 惨烈的战场！并非与外敌，而是在归墟裂缝边缘！姜氏族人操控着巨大的星轨罗盘，光芒万丈，试图封锁一道喷涌着混沌能量的裂口。但裂口中，竟隐隐有天庭制式法器的光芒闪烁！有人在从内部破坏封印！ 姜氏族长目眦欲裂，怒吼：“为什么！玉帝！你……” 一道璀璨却致命的金光自九天落下，精准地击中了罗盘中心！ 巨大的爆炸吞噬了一切……罗盘碎裂，姜氏族人身影灰飞烟灭……只有一小块碎片，沾染着族长最后的血与恨，坠向凡间…… 最后的画面： 玉帝冷漠的脸在云端一闪而过，他手中似乎还捏着一个与杨戬芯片同源的控制器。 “噗——！” 我再也无法压制，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识海如同被撕裂般剧痛，那些被强行塞入的真相太过残酷，几乎撑爆我的神魂！ 玉帝！是他！是他主导了姜氏的覆灭！是他亲手破坏了归墟的稳定！为什么！为了权力为了消灭潜在的威胁还是……有其他更可怕的图谋 “法官大人！”金乌吓得从沙发上滚下来。 窗外，地窖方向的撞击声陡然变得更加疯狂和密集！仿佛下面的存在感应到了核心碎片被激活和那段血腥真相的重现，陷入了彻底的狂怒！ “轰隆——！！” 一声巨响！伴随着木质碎裂的刺耳声音！ 不是地窖门！是主楼的大门！ 一道身影如同破麻袋般倒飞进来，重重砸在客厅的墙壁上，震得整个屋子都在摇晃！ 是杨戬！ 他此刻的状态极其不对劲！额头包扎的纱布被震散，露出那个焦黑的窟窿，但窟窿周围，乃至他半边脸颊，都蔓延开了蛛网般的蓝色电路纹路！这些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闪烁着不稳定的电光！ 他的那只独眼，不再是茫然或痛苦，而是充满了狂暴的、毫无理性的杀戮欲望！嘴角咧开，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容，发出嗬嗬的怪声！ “检测到……高优先级威胁……目标：齐风雅……清除……清除……”他喃喃自语，声音混合着电子音和野兽般的低吼。 他体内的天兵系统，或者说，那芯片被破坏后残留的失控底层指令，在我激活核心碎片、引动归墟强烈共鸣的刺激下，彻底暴走了！ “杨戬！清醒点！”我强忍着识海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厉声喝道。 但此时的杨戬，仿佛只剩下了杀戮本能。他猛地抬起头，那只被电路纹路侵蚀的独眼锁定了我，身体以一种机械般僵硬却迅捷无比的速度，猛地向我扑来！手中虽然没有武器，但那缠绕着蓝色电光的拳头，带着足以开山裂石的恐怖力量！ “嘎！”金乌尖叫着钻到了沙发底下。 避无可避！ 我咬紧牙关，右手天衡印青光绽放，左手下意识地将那枚灼热的核心碎片紧紧握在胸前！ 是福是祸，是生是死，就在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