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神俊的海东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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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师傅的绿色小卡车卷起的烟尘尚未完全落定，小院门口围观的村民们也带着满心的震撼和复杂心绪渐渐散去。暮色四合，山村陷入一片宁静，只有归鸟的啁啾和远处溪流的潺潺声。 周振华站在院中，感受着工装裤口袋里那份沉甸甸的踏实感。他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隐入山峦，天色确实不早了。王师傅一路风尘仆仆赶来，验货、交钱、签合同、装车，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又立刻要星夜兼程赶回城里。这份急切和诚意，周振华看在眼里。 他并非不懂人情世故的木头。这笔交易能成，王师傅的识货和魄力是关键。而且，后续稳定的暴利合作，也需要维系这份关系。 “王师傅，” 周振华开口叫住了正准备跳上驾驶室的王德贵，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人情味，“天色晚了，山路不好走。不如留下吃顿便饭我这儿没什么好东西，但管饱。吃饱了，精神足了，夜里开车也安全些。” 王师傅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踏板，闻言顿住了。他确实又累又饿，刚才精神高度紧张没感觉，此刻被周振华一提，饥饿感和疲惫感顿时涌了上来。山路的颠簸和夜车的风险也让他有些犹豫。他回头看向周振华，对方站在暮色中的小院里，表情真诚，并非客套。 “这…” 王师傅有些意动，但看着盖着篷布、价值不菲的野果，又有些迟疑，“老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果子…” “果子盖得严实，放在阴凉处一夜坏不了。” 周振华打断他，语气笃定，“我这儿离溪边近，弄点新鲜的，很快。” “新鲜的” 王师傅一愣。这山村，除了蔬菜，还能有什么新鲜东西鱼可这季节，溪里的鱼又小又难抓，而且天都快黑了。 他刚想婉拒，却见周振华并未走向屋后的菜地，也未去拿渔网钓竿，而是微微仰头，对着院子上空盘旋的几只归巢麻雀，打了一个极其短促、却异常清晰的口哨！ 那哨音，像一道无形的指令，穿透了暮霭！ 苍穹出击：天空之王的威仪 就在王师傅不明所以之际，异变陡生！ 只见院墙外那棵最高的老槐树树冠深处，一道银灰色的影子如同撕裂暮色的闪电，骤然冲天而起！那速度之快，带着一股凌厉无匹的破空之声！ 王师傅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强烈的、带着原始野性和冰冷杀意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心脏猛地一缩！ 定睛看去，只见一只体型庞大、神俊非凡的猛禽正舒展着它那对仿佛能遮天蔽日的翅膀，稳稳地悬停在院子上空，离地不过数丈！它的羽毛在最后的天光下呈现出一种冷硬的银灰色光泽，仿佛披着寒铁甲胄。锐利如钩的金色鸟喙，冰冷无情的琥珀色瞳孔，还有那如同钢浇铁铸般的利爪，无一不在昭示着它顶级掠食者的身份！ “海…海东青！” 王师傅失声惊叫，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调！他走南闯北，见识不少，在博物馆和画册上见过这种被誉为“万鹰之神”的传奇猛禽！可那都是死的、画的！眼前这只，是活的！是真正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天空霸主！那份扑面而来的、睥睨众生的威压，让他这个见惯了世面的大师傅，也瞬间感到呼吸不畅，浑身僵硬！ 这只海东青，正是周振华在空间里精心培育驯化的伙伴——苍穹！ 苍穹悬停片刻，那双冰冷的琥珀色瞳孔锐利地扫过下方，在王师傅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仿佛能洞穿灵魂，让王师傅瞬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它似乎对周振华以外的人类没有任何兴趣，目光最终锁定在主人身上。 周振华对着苍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朝着村外溪流的方向，极轻微地抬了抬下巴。 捕猎：迅如雷霆的死亡俯冲 苍穹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却穿透力极强的清唳！如同金铁交鸣！紧接着，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折，双翼收拢，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银灰色箭矢，以王师傅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恐怖速度，朝着溪流方向俯冲而去！ 那速度！那气势！简直如同陨星坠地！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和精准的死亡气息！ 王师傅只觉得一道银灰色的光影从眼前掠过，耳边是尖锐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破风声！他甚至没看清苍穹是如何消失在山坳后的！ “它…它去…” 王师傅指着苍穹消失的方向，舌头都有些打结，难以置信地看向周振华。 周振华已经转身走向灶房，仿佛刚才只是让家养的鸡去啄点米粒般寻常。他一边走，一边平静地回答：“打几条鱼加菜。很快。” “打…打鱼用海东青！” 王师傅彻底石化了！他感觉自己几十年的认知正在被无情地粉碎！海东青！万鹰之神！传说中的皇家贡品！能搏击天鹅、猎杀狐兔的天空霸主！现在，被周振华像使唤猎犬一样，派去打鱼！这…这简直是暴殄天物！不，是神话照进现实！是彻底颠覆了他对“可能”与“不可能”的定义！ 他僵立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苍穹消失的方向，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只神俊猛禽冰冷锐利的眼神和那惊鸿一瞥的死亡俯冲画面在反复播放。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声清唳，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归来：无可置疑的猎手 时间仿佛凝固了。王师傅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其实不过几分钟。 就在他心神激荡，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时—— “唳——！” 又是一声清越的鸣叫划破暮色！只是这一次，声音中带着一丝满足和归巢的意味。 王师傅猛地抬头！ 只见山坳之上，那道银灰色的闪电再次出现！它飞行的姿态不再像出击时那般充满毁灭性的冲击力，而是带着一种沉稳的王者气度。最让王师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是——苍穹那如同精钢锻造的利爪之下，赫然抓着两条还在奋力挣扎、鳞片在暮光中闪闪发光的肥美溪鱼！每条鱼都足有一尺来长，鱼尾还在拼命甩动！ 苍穹稳稳地飞临小院上空，并未降落，而是在盘旋。它似乎不屑于将猎物直接带到人类面前。只见它锐利的目光锁定了院子角落一个闲置的大木盆，双爪一松！ “啪嗒！啪嗒！” 两条活蹦乱跳、鳞片完整、显然是被瞬间致命锁喉的肥鱼，精准地落入了木盆中，溅起几朵水花。 完成任务，苍穹看都没看目瞪口呆的王师傅一眼，再次发出一声短促的清鸣，巨大的翅膀有力地拍击空气，卷起一阵旋风，随即扶摇直上，轻盈地落回了老槐树最高处那浓密的枝叶中，仿佛从未离开过，只留下一个隐约的、充满力量的轮廓。 小院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木盆里两条鱼徒劳挣扎的“啪啪”声，格外清晰地敲打在王师傅的耳膜和心上。 他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木盆里那两条还带着溪水腥气、无比新鲜的鱼，又猛地抬头望向老槐树顶那模糊的猛禽身影，然后再低头看鱼…如此反复数次。 他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海东青… 打鱼… 两条…一尺长的肥鱼… 精准投送… 这一切信息碎片疯狂地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体系，将之碾得粉碎！ 这不是猎犬！这不是渔鹰！这是海东青！是只存在于传说和图腾里的神鸟！它竟然…竟然真的被周振华驯服了还如此听话地被用来…打鱼！ 王师傅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经历一场十级地震！他浑身僵硬，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后背不知何时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被晚风一吹，凉飕飕的。 他缓缓地、如同生了锈的机器般，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灶房门口。 周振华正抱着一捆干柴走出来，神态自若，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幕只是寻常的农家景象。他甚至已经开始熟练地生火，准备处理那两条苍穹刚刚“送”来的鱼。 火光跳跃，映照着周振华平静的侧脸，也映照着王师傅那张写满了极致震撼、敬畏、以及无数个巨大问号的呆滞面孔。 这个看似普通的山村小院，这个穿着洗旧工装裤的年轻农民…他到底是什么人！ 能种出“金疙瘩”蔬菜… 能寻到让厌食病童开口的“仙果”… 还能…驯服万鹰之神海东青，如同使唤家雀般让它去打鱼！ 王师傅看着周振华专注生火的背影，又看看那两条在盆里蹦跶的鱼，最后再望了一眼老槐树顶那充满力量感的模糊身影。他忽然觉得，自己花五百块巨资买下那几筐野果，可能…可能还是捡了天大的便宜这个周振华身上隐藏的秘密和能量，恐怕远比他想象的要恐怖得多！ 暮色彻底笼罩了山村，灶膛里的火苗发出噼啪的轻响。小院里，烤鱼的香气开始弥漫，而王师傅内心的惊涛骇浪，却比来时那条崎岖的山路，更加汹涌澎湃，久久无法平息。那只名为“苍穹”的海东青，用它无可置疑的神俊和力量，在王师傅心中投下了一片巨大而神秘的阴影，也让他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近乎仰望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