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只是一个刚有点野心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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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打算成立个人工作室，等拍完《神雕》回到帝都后就开始筹备第一张专辑，以后自己的歌曲都由工作室发布。 接下来，他准备开始构思第一个剧本，现在拍电影还不现实，那就先从电视剧做起。 熬夜制定好计划后，第二天孙祺顶着黑眼圈来到剧组，正在整理拍戏用的盔甲时，突然被人从背后重重拍了一下肩膀。 “孙祺，真的是你！” 是杨密。 孙祺怀疑她是故意找机会报复，这一下拍得可真够狠。 “嘶——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哈哈，这不是见到老同学太激动了嘛” 现在可以确定，她就是故意的。 杨密是前一天晚上到的剧组，来拍摄郭襄的戏份。 那天晚上，听同屋的女演员说剧组来了个叫孙祺的帅气小伙，她心里一动，聊了几句后确认就是自己的老同学。 她挺惊讶，觉得和这位老同学真是有缘，走到哪都能碰上。 第一天到片场，杨密一眼就看见了孙祺，心里还记着之前的“仇”，所以打招呼时特别用力。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晚就到了。 你怎么也来《神雕》剧组了” “哦，想来剧组学习学习，正好家里有长辈认识剧组的人，就过来了。” 杨密没想到孙祺还有这层关系，暗暗记在心里，笑着说道：“哟，原来是关系户呀。 那以后我可要指望你多关照啦。 你演的是什么角色” “就是个反派蒙古小王爷，戏份不多的小配角。” “哦，那也挺好的。 对了，好像有人还欠我一顿饭呢，该不会是忘了吧” 杨密提起两人一起考北影时的旧事。 “我可没记得答应过你。” 见孙祺不认账，杨密立刻板起脸。 “你这人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行行行，我认输。 等今天拍完，回去你选地方，随便吃，总行了吧” 孙祺无奈，就当是庆祝自己彩铃赚了钱，也不差这一顿。 下午的戏是杨密被绑在架子上不断喊“大哥哥”，看着杨过与金轮法王对打。 孙祺穿着盔甲骑马在一旁当背景，说实话，看着都尴尬。 怎么说呢，杨密这时候演戏还算有点灵气，把郭襄那种机灵劲儿演出来了，但也仅此而已。 特别是和杨过的对手戏，怎么看怎么别扭。 是不是这版的杨过演得太油腻了 真糟心。 在孙祺看来，郭襄绝对是《神雕》里第二女主角，甚至能和小龙女相提并论。 金庸先生篇幅不长，却写出一个令人心疼的郭襄。 “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 只恨我生君已老，断肠崖前忆故人。” 郭襄一生的遗憾，尽在这首诗中。 真是天意难违，情缘难断。 杨密的表演，只能说勉强及格。 忙了一下午，孙祺的背景戏终于拍完。 等他换好衣服、卸完妆回到片场，工作人员已经收拾东西了，看来今天的拍摄已经结束。 孙祺记得晚上要请杨密吃饭，就没急着走。 他猜杨密可能还在卸妆换衣服，便多等了一会儿。 可等了很久，外面收拾得差不多的人都上车了，还是没看到杨密出来。 难道她还有戏没拍完 孙祺又走进片场，四处看了看，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天色渐暗。 副导演赵长斌和摄影指导正在城墙边讨论，可能在安排明天的拍摄。 工作人员三三两两地散在片场周围，各自收拾器材。 杨密仍被绑在场地某处的木架上，或许是第一天进组，好像被所有人遗忘了。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片场里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却始终没有出声求助，任由自己被遗忘在原地，孤零零地绑在木架上。 孙祺快步上前，利落地翻上高台，替她解开绳索。 “难得还有人记得我在这儿。” “怎么不喊人” “不想。” 听出杨密语气中的倔强，孙祺没再追问，扶着她慢慢走下高台。 长时间被绑会影响血液循环，即使绑得不算紧，她的双腿也有些发软。 赵长斌最先注意到孙祺，这才发现被落在架子上的杨密。 两人走近后，他立刻沉下脸，对着工作人员厉声训斥：“你们怎么回事演员都能落在片场！整天心不在焉的，是不是不想干了” “没事的赵导，大家应该是太忙忘了，我真的没关系。”杨密摆摆手，笑得很温和，脸上看不出半点委屈。 “这群人就是不让人省心！小祺，麻烦你送杨密回去，我非得好好整顿不可。” 孙祺点头应下，将杨密送到更衣室。 回程时，杨密坐在自行车后座，双臂紧紧环住孙祺的腰。 这个姿势与前两天刘一非如出一辙，但两位少女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孙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腰间的力道越来越紧，勒得生疼。 行驶到一半，杨密忽然从背后探出头，眯着眼任凭风吹打脸颊。 路灯接连掠过，昏黄光影在她脸上明灭不定。 孙祺带她来到酒店附近一家安静的烧烤店。 店面不大，只有两桌群演在喝酒闲聊。 刚坐下，杨密就直接要了一整提啤酒。 孙祺默默点了些烤串小菜。 她一直低着头看着桌面，一句话也不说。 孙祺没有打扰她。 此刻她或许不需要安慰，而是需要一个安静的陪伴，或是一个能倾听的人。 酒先上桌。 孙祺打开瓶盖，杨密抓起酒瓶就灌下一大口。 显然，她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哈，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明明可以早点呼救，偏要白白被绑了半个多小时。” 孙祺陪她喝了一杯，把她的酒杯重新斟满。 “我这种小演员，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竟然还幻想全剧组都会记得我。” “你还这么年轻。” “在学校里总觉得比别人强，好像已经是个大明星了，跟普通同学不一样。 可一到剧组就原形毕露了……你会不会笑话我” 听到杨密这么说，孙祺想起这几天刘妈妈看他时的眼神，心里也有些感触。 他陪着杨密又喝了一杯，自嘲地说：“我演的角色，说好听点是配角，说难听点就是打酱油的，还不如你呢。 咱们谁也别笑话谁，都是小人物，有什么资格互相看不起” 杨密抿了抿嘴，眼眶微微发红，声音有些颤抖：“孙祺，谢谢你。 我家里普通，没什么背景，小时候偶然拍了几部戏，从那以后就想当明星。 十六岁那年拍一场戏，反复拍了好多条都没过，导演气得直接打了我一耳光。”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紧紧咬着嘴唇看着孙祺，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 “这件事我一直记在心里。 那时我才十六岁，谁不是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他凭什么打我就因为我是个没名气的小演员吗” “没名气就不配被人尊重吗没名气就能随便被打吗没名气就该像垃圾一样被丢在一边没人管吗” “今天这是第二次了，我绝不会再让第三次发生。” 杨密情绪彻底崩溃，泪水不断滑落，但她努力忍住不让哭声出来。 看着眼前默默流泪的杨密，孙祺心里既心疼又感慨。 那些表面光鲜的大明星，哪一个不是历经艰辛才站稳脚跟娱乐圈这条路从来都不容易，充满了竞争和压力。 这些经历，终将成为她未来成功的铺垫。 孙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她喝酒。 两人对饮了一个多小时，喝完了一整箱啤酒。 孙祺拦住了还想继续喝的杨密，她已经有些醉了。 他扶着她走出门，默默地走到酒店门口。 “可以抱一下吗” 话音刚落，孙祺就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身体轻轻靠进他怀里。 他愣了一下，双手不知往哪儿放，但没忍心推开。 也许此刻的杨密，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杨密把脸深深埋在他肩膀上。 “孙祺，你相信吗我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的信念。 “嗯，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说完，她松开孙祺，脸上第一次露出释然的笑容。 “没成名的时候要看得起自己，成名之后要看得起别人。 我们互相鼓励。” 听完孙祺的话，杨密眼神亮了起来，情绪明显好转。 “嗯，我明白了。 没想到你挺会安慰人的，今天谢谢你，我先回去了，晚安，老同学。” “晚安。” 有人说：“别怪男人抽烟，也别怪女人喝酒。 抽烟的人有故事，喝酒的人藏着心事。” 孙祺看着杨密远去的背影，默默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酒店大门像一张巨大的嘴，缓缓吞没了少女的身影。 他在夜风中站了很久，用力踩灭烟头，然后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不就是娱乐圈吗，我还能怕你们” 那天晚上喝完酒后，杨密在剧组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工作人员似乎也忘记了傍晚发生的事。 但拍戏间隙，她总是喜欢和孙祺待在一起。 孙祺虽然戏份不多，但在剧组人缘不错，大家在小事上都愿意给他一些方便。 两人经常聊剧组的事情、聊表演，更多时候是杨密说起高中时的往事。 从她嘴里，孙祺听到了很多自己以前做过的一些傻事，场面一度很尴尬。 渐渐地，刘一非也常过来找他们。 有杨密在，不是单独和孙祺在一起，刘妈妈一般也不会多说什么。 看到她们俩越来越熟，还能聊些女生之间的私密话题，孙祺心里有点意外。 他印象中，前世她们并不算朋友。 按理说，以她们的性格和经历，应该不太可能这么亲近。 其实孙祺忽略了一个关键点——这一世多了个变数，就是他自己。 《神雕》剧组里年轻演员不多，二十岁以下的更少。 刘一非知道杨密，也认识她，但她不是那种自来熟的人，不到一定熟悉程度，她是放不开的。 杨密当然也认识刘一非——毕竟她是女主角。 如果按照后来“大蜜蜜”的性格，她一定会主动靠近，拉近关系。 但现在，她还没经历后来那些事，没看透娱乐圈，只是一个刚有点野心的小姑娘，所以对刘一非也保持着一定的矜持。 这一世因为有了孙祺，她们都和他关系不错。 刘一非想找孙祺，就借杨密来掩护； 杨密也乐得借此机会，认识这位女主角。 再说，她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女，这个阶段没什么利益冲突，一来二去，就熟了。 至于以后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相比杨密，刘一非的心思要单纯得多。 在剧组这段时间，她特别开心，每天有两个同龄伙伴陪着，简直像是实现了她理想中的“猫狗双全”生活。 至于谁是猫、谁是狗，只有刘一非自己清楚。 可惜好景不长，不到半个月，襄阳城大战的戏就拍完了。 杨密离开剧组后，刘一非再没有理由频繁靠近孙祺，只能安心拍戏。 孙祺明显感觉到拍摄节奏变快了，演员和工作人员之间的配合已经非常默契。 剩下的武林大会戏份，大概二十天就能完成。 为什么没有按剧本顺序拍以前的孙祺没太在意，现在他明白了——场地、景区、演员档期都要考虑，一切以节省成本为主。 按剧本顺序拍摄，那是只有大牌导演才敢做的事，普通导演根本做不到。 武林大会是《神雕》中的第一个大场面，杨过与小龙女正是在这场大会上惊艳亮相，名动江湖。 提到武林大会，自然少不了动作戏，这些都由武术指导精心设计。 看完这些动作戏，孙祺觉得，打戏真不是谁都能演的，就算能演，也不是谁都能演得好。 刘一非的动作戏也体现了她的气质，同样的动作，她做出来格外飘逸。 小名哥的动作还可以，看起来有几分潇洒，但千万别笑，一笑脸上皱纹就很明显。 孙祺也客串了一个小龙套的角色，化了妆、换了衣服，外人根本认不出来。 看着自己的造型，孙祺懒得吐槽——简直丑得不行。 这剧组的美术指导和服装师，好像只给刘一非一个人服务，其他人造型用孙祺老家的话说，那叫一个“难看”。 不管怎样，今天戏基本拍完了，只剩下最后一场。 武林大会结束，杨过和小龙女挫败了金轮法王争夺盟主的阴谋，丐帮众人将他们抛起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