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但还是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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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进松笑了笑，没有接剧本，反而推辞道： “姜主任是业内高手，有他在，我就先不看了。 请姜主任先看看，提点意见。” 听两人这么说，姜为也来了兴趣，便接过剧本仔细阅读。 “第一幕， 地点：医院，手术室。 男主：（画外音）失眠失忆、失语失衡、偏瘫低智、精神异常……手术后可能的并发症很多。 运气好的话，我会带着其中一种继续活下去。” 第一场就点明了男主角的身份，通过列举一系列严重的术后后遗症，暗示他所患的绝非小病。 “有点意思。”姜为心里升起一丝期待。 继续往下看，他越来越惊讶。 这明显是一个好莱坞式的三幕结构剧本。 第一幕，触发事件。 男主和女主同为癌症患者，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面对病后生活。 一个乐观，一个消极。 两人相遇后，产生种种火花，让观众迅速进入角色与故事。 第二幕，冲突展开。 描绘两个家庭在面对疾病时的不同生活方式，以及男女主相遇后的转变与各自的目标。 通过层层递进的困境，不断加深观众的代入感。 而在第二幕与第三幕之间，剧情通过突如其来的危机，激发并放大观众情绪，引发强烈共鸣。 最后的第三幕，以男女主角的结局将故事推向，引导观众进行更深层的思考。 看完后，姜为大为震惊，彻底改变了之前的看法。 他难以相信，一个刚满十八岁、还是表演系大一的学生，竟能写出如此结构完整、贴近现实的剧本，更不用说其中蕴含的强烈张力了。 姜为抬头看向孙祺，见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神情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姜为沉思片刻，将剧本递给旁边的薛小璐，语气略带保留地说： “还算可以，至少是个完整的故事。 不过台词还不够精炼，用青春爱情的口吻来淡化现实题材的沉重感，算是取巧。 只能说有点想法。 小薛，你也看看。” 孙祺听了，心里有些不服。 他写这个剧本只用了两天，台词当然来不及打磨。 再说，如果完全按照真实来拍现实题材，艺术性或许够了，但又有多少观众会买账呢 田状一听就不高兴了，说道：“我觉得这剧本写得挺好。 要是你们文学系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更好的，我就打算用这个了。” 姜为眼睛一亮，顺势接过了话头： “用这个本子也行。 不过，这种青春爱情题材要拍出细腻的情感层次，最好还是由女导演来执导。” 姜为说得有道理，田状也点头表示认同： “确实，女导演在这方面更擅长。”他稍作思考，皱了皱眉，“但这届导演系没有女生。” 姜为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接上： “是吧，老田，连你这样的专业导演都这么认为，我完全同意。 可你们这届确实没人，我们小薛老师编剧经验丰富，现在正想转型做导演，不如让她试试，你再从旁指导指导” 田状一听，心里暗骂这老狐狸早有准备。 但话已出口，一时竟不知如何推脱。 孙祺在一旁听着，突然想起薛小璐是谁——她后来可是拍出《海洋天堂》《bj遇上西雅图》等作品的知名女导演，尤其擅长捕捉细腻情感。 这个本子交给她，确实最合适不过。 田状反复思量，觉得孙祺的剧本确实不错，题材合适、故事新颖、完成度高，能省下不少前期准备时间。 最终，只能点头同意由薛小璐来执导。 见田状答应，姜为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对孙祺说道：“孙祺同学，有没有兴趣转到我们文学系来你这个剧本写得相当出色，我觉得你很有编剧天赋，要不要考虑一下” 原来，姜为之前种种挑剔都是装出来的。 他早就打定主意让薛小璐当导演，故意给田状设了个局。 田状听完，立刻明白自己中了圈套，笑着骂道：“老姜，你们这些读书人，心思真是弯弯绕绕。” 孙祺也看穿了，心里暗想这位姜主任简直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脸皮也太厚了。 孙祺没有直接答应，只是含糊地应付过去。 剧本传阅一轮后，漼老师看完笑着问： “孙祺，你这剧本，根本就是为你自己量身打造的吧” 孙祺顿时脸红，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引得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薛小璐插话问： “孙祺同学，这个剧本叫什么名字” “送你一朵小红花。” 《送你一朵小红花》在前世是由易烊千玺和刘浩存主演的一部剧情片，讲述患有癌症的男孩韦一航与女孩马小远，以及他们各自家庭面对疾病的故事，探讨了普通家庭在病痛面前所经历的人生抉择。 当初孙祺一猜到是患病题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部电影。 会议室里，姜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啪”一声点燃，吸了一口，顺手把烟盒扔在会议桌上，说道： “嘶……呼……那剧本就这么定了。 小薛，之后你帮孙祺一起把台词再打磨打磨。” 一旁的薛小璐点点头，这种融合青春情感与家庭温暖的故事正是她擅长的类型。 田状和王劲松各自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了。 “行，那我就按这个剧本安排取景、场地和摄影棚了。” “那我这边开始选演员。” 孙祺没说话，起身把会议室的小窗推开半扇，又回到座位。 田状又翻了翻剧本，心里估算了一下，片刻后皱眉说道： “啧，王老、老姜，有个问题，预算不够。 制作中心给的限额是180万，我这边设备机器都按教学价算，摄影棚只收水电费，人员也可以只拿补贴不拿工资，但外景这块省不了，估计会超支。” 姜为听了，也想了一下，点头说： “确实，孙祺这剧本外景不少，还得去青海。 我们文学系经费紧张，实在不行只能改剧情，删减外景。” 孙祺一听，立刻急了。 前作《送你一朵小红花》原本是120分钟的院线电影，这次电影频道定制版属于电视电影，片长压缩到100分钟以内，意味着要删掉近20分钟的内容。 孙祺已经尽力精简，把涉及未来科技的部分逐一调整——比如用qq和空间代替微信与直播场景，相关戏份也相应减少。 角色方面，病友群群主的戏份被大幅删减，原片中关于其性取向的暗示描写也被完全去掉。 他清楚，即使保留这些内容，也肯定过不了审。 经过反复打磨，成片勉强控制在100分钟。 如果再删，势必影响故事完整性。 作为第一次担任男主角，他自然希望做到最好。 田状看出他的焦虑，笑着说：“看来是真的着急了。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制作中心的预算真的没法追加。” “我可以自己补上差额。” “不行。”姜为主任直接否决，“这是电影频道和北影的合作项目，不是商业院线电影，个人投资不符合规定。” 王进松沉思了一会儿说：“表演系有30万的年度预算，本来是留给02级毕业大戏的。 如果临时调用……” “主任，毕业剧目能接受个人投资吗” 王进松意味深长地看了孙祺一眼，正色道：“原则上不允许。 不过既然你是本校表演系的学生……”他语气微转，“你打算怎么投” “我出钱拍摄，邀请师兄师姐来演。” 田状闻言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还是个小财主！”在场的老师也都笑了。 这是北影和电影频道的首次合作，大家希望做出精品，打造系列。 现在有孙祺的资金支持，几位主任自然乐见其成。 而孙祺心里想的远不止眼前这点利益。 与其找校外合作，不如利用母校资源——成本可控，人才充足，还有老师指导。 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笑声慢慢平息，王进松掐灭烟头，朝孙祺点头。 “这笔钱不少，你得想清楚。” “主任放心，明年我们能把毕业大戏拍成电影，院线上映。 如果一百万不够，我还能追加投资，我愿意立下军令状。” 孙祺怕王进松反悔，回答得很干脆。 王进松轻笑，他现在很看好孙祺，便答应道： “好，那就这样定。 表演系拨出三十万经费。” “太好了，资金到位了，剧本也定了，我来安排剧组人员，剩下的就是演员，今天一起定下来吧。”田状主任说道。 王进松点头： “尽快推进。 我建议全用北影毕业的演员，为母校尽一份力。 相信校友们都会支持。” 田状赞同，翻开剧本扫了一眼： “这个主意不错。 除了男女主角，还有四个主要角色：男主角的父母、女主角的父亲，以及病友群群主。 大家有什么建议” “男主角的父亲可以考虑……” “他年纪太轻，换一个怎么样” “她演技不错，但年龄会不会太小” “剧本里男主母亲四十多岁，差距不大，化妆能解决。” “女主角父亲戏份不多，但他已经是知名演员，能请动吗” “以学校名义邀请，他应该会给面子。” “病友群群主戏不多，就让我以前的学生小邢来演吧。” 老师们讨论演员时，孙祺一直没说话。 他知道这事不是他能决定的，每个人物背景都在剧本里写得清清楚楚，相信老师们会选最合适的人。 听着老师们的讨论，孙祺心跳加快——这些人都是大腕！如果让他自己去请，恐怕没人理他。 果然还是北影有分量。 讨论到最后，漼欣琴老师突然问孙祺： “孙祺，对这部戏的女主角，你有什么想法她是和你对手戏最多的演员。” 说完，漼欣琴环视众人，笑着说： “要尊重男主角的意见嘛，毕竟他间接出了百万。”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笑声。 “蜜蜜，下课了，走吧。” “哦，你先回去，我待会儿自己走。” “你怎么了刚才霍老师叫你出去，回来就心不在焉的。” “嗯……霍老师说有部电影想找我拍。” “这不是好事吗你还愁什么我想拍都没人找我呢！” “唉，你不懂。 算了小斐，你先回去，晚上再跟你说。” 杨密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邀请她一起回宿舍的张小斐。 她心里一团乱，理不出头绪。 刚才霍老师对她说：“学校打算拍一部现实题材的电影，孙祺推荐你演女主角，你有什么想法吗”这句话一直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学校要拍电影…… 孙祺推荐我…… 还是女主角…… 为什么是我 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杨密怎么也想不通，干脆先打电话告诉经纪人佳姐这件事。 她其实已经答应了霍老师——这种机会谁会拒绝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电话很快接通，杨密把情况说了一遍，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一向脾气火爆的经纪人曾佳，这次却出奇地沉默了一会儿。 “蜜蜜，之前有些事我没想明白，但听你这么说，我大概明白了。” “佳姐，到底怎么回事”杨密很想知道。 “之前那个姓刘的，你知道吧他那个项目其实是电视频道制作中心刘副主任给的。 我在刘副主任那边有点人情，才帮你争取到女主角。” “不是说这事已经黄了吗” “对，你的女主角是没了，被那个姓刘的搅黄了。 按理说他们应该换人继续拍，但我昨天听说，整个项目都不归刘副主任管了——这个项目转给北影了。” 曾佳停顿了一下，给杨密一点反应的时间。 杨密本就聪明，一听就明白了，但还是不敢相信： “佳姐，你是说……因为孙祺” “嗯，八成就是因为他。 不然怎么解释，那天你带孙祺去争取角色，被姓刘的刁难了一通，之后好好的项目就换了合作方孙祺又凭什么能推荐你当女主角” “我这次真是看走眼了，你这同学手段真不简单，翻云覆雨这一手玩得漂亮。 蜜蜜，他现在什么情况签公司了吗” 曾佳后面的话，杨密已经听不进去了。 虽然她早有猜测，但听佳姐这么一说，心里还是震惊不已。 孙祺……有这么大本事 他推荐我当女主角，就是为了报答我吗 接下来的一周，杨密很想找孙祺问个清楚，但实在没时间。 白天上课，晚上还要研究剧本，再加上孙祺最近神出鬼没，除了表演课，其他时间根本见不到人。 孙祺最近确实忙得不可开交，一边陪着薛小璐梳理台词，一边还得完成自己的人物小传。 这天，杨密接到通知，要去三楼小会议室参加剧本围读会。 她推门进去，瞬间愣住，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都是些什么神仙阵容 李成如、蒋文丽、王智文，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她并不认识，但看他举止不凡，显然也不是普通人。 而坐在他们中间的孙祺，神情自若，杨密对他的看法顿时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