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呼吸有些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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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仅彻底改变了龙啯电影的历史面貌，更实现了龙啯电影数十年来的愿望，推动龙啯电影与世界接轨，完成了老一辈电影人“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梦想。 他们的崛起代表着龙啯电影的未来与希望。 正是他们让龙啯电影走向世界、走向市场，开创了全新的艺术风格。 然而随着龙啯国力迅速提升，国民对传统文化的自信增强后，对第五代导演也出现了许多不同的声音。 有人认为那些获奖影片展现的是西方视角下的龙啯，与真实的龙啯现状存在巨大差距。 批评者指出，这些作品更多是为了迎合西方中心主义——外国人眼中的“东方”，其实是基于西方偏见构建的、带有贬低和猎奇心理的形象，并非真正的龙啯。 后来发生的某美院“眯眯眼”事件，以及《战狼》出海引发的争议，本质上都是不同意识形态之间的碰撞。 孙祺对此没有明确表态，他认为这些现象既是特定历史阶段的局限，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 就像电影从无声到有声、从单一镜头到剪辑技术、从使用替身到特效的发展，始终伴随着技术的进步。 每个时代都有其独特的思想观念。 比如在2006年的当下，拍摄一部关于龙啯登陆火星的科幻大片，很容易引起观众质疑。 即便属于科幻题材，如果太过脱离现实，也难以引起共鸣。 当然，优秀的影视作品能够超越时代的限制，但这样的经典作品毕竟少之又少。 电影作为大众艺术，终究要面向广大观众。 孙祺觉得今天最大的收获，就是明白了“想观众所想，拍观众所思”这个道理。 薛小璐回到片场通知剧组已准备完毕，拍摄继续进行。 目前整体进度良好，男女主角的主要戏份基本完成，只剩下一场雨戏和海边外景尚未拍摄。 孙祺和薛小璐商量后决定等自然下雨再拍雨戏，时间还很充足。 海边的戏份比较简单，打算最后拍摄，也方便剧组休息调整。 目前主要拍摄配角戏，包括老师和主角与同学之间的互动。 片中老师角色都由北影教师客串，形象真实：脾气暴躁的数学老师、唠叨的语文老师、时尚的英语老师。 台词设计也很用心：“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别急着下课，再讲一分钟”“体育老师请假，这节改上我的课”“现在不努力，将来会后悔”这些台词都是那个年代老师的经典语录。 在拍主角和同学互动的戏时，有一个场景是孙祺被几个男生抬起来跨坐在树干上摩擦。 刘一非在一旁看着，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忍不住捂嘴偷笑，眼角弯起，肩膀微颤，藏不住笑意。 这个姿势让孙祺一度想删掉，但考虑到这是很多男生的共同经历，最终还是保留了。 拍完后，孙祺走路都有点不便，暗自抱怨大家太认真。 当天晚上，杨帆特意来到剧组，和孙祺讨论《士兵突击》的事情。 五月底临近，《士兵突击》经过近一个月的剪辑，初步完成，现在正在做配音和字幕。 这部片子结构简单，全程围绕许三多的成长展开，团队专业高效，剪辑速度很快。 成片之后，就要进入销售阶段。 杨帆今天找孙祺，就是商量卖剧的事。 “华艺那边的宣传方案已经定了，但几乎等于没做，只买了几篇通告，在娱乐报刊和杂志上简单提了一下。” “华艺看来是真的不重视这部剧。” “现在大家注意力都在冯导那部史诗级战争大片上，谁还有空关注这个。” “那凡哥，华艺打算怎么卖这部剧会卖给哪家电视台” “他们没说具体，不过我猜央视肯定没戏，最多是往各省卫视推销一下，看看价格，如果不行，可能就放到地方台播了。” 孙祺默默点头。 不对，他记得华艺第一轮是亏本卖的，要是就这么被华艺直接卖掉，他不是白忙活了吗 “凡哥，华艺不会真亏本甩卖吧” 杨帆想了想。 别说，还真有可能。 “有可能，之前我们估计这部剧卖不上价，这个判断没错。 但华艺为了回本，可能会直接甩卖。” “对了，我也是投资人之一，如果我不同意，能阻止他们吗” “别开玩笑，你只是个小投资方，肯定不行，除非……”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八一厂，康宏磊。” 孙祺在《士兵突击》里的投资不到10%，提反对意见根本没用，华艺压根不会理他。 但如果八一厂和导演康宏磊一起反对，华艺想甩卖就难了。 关键在康宏磊。 八一厂的目的不是赚钱，而是宣传军旅文化，更多是出于政治目的。 而八一厂的投资是康宏磊拉来的，也就是说，只要康宏磊和孙祺站在一边，这事就有希望。 “明白了，我去跟老康谈谈。 华艺的宣传计划出来后，他最近一直在叹气，肯定也不希望《士兵突击》被贱卖，他大概率会支持我们。” 孙祺很认同这个分析。 “凡哥，实在不行就直接跟康导说，算他一份。 反正我们俩都是第一次干这行，一口吃不了胖子，大家一起合作。” 杨帆看了孙祺一眼，点点头。 “好，做人不能太贪，我懂。 我去跟他谈，到时候给你消息。” “对了，凡哥，张毅最近在干嘛” 杨帆不明白孙祺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事，闲得很，三天两头往我们后期这边跑。” “你帮我跟他说，我这边几天后有一场戏，想让他客串一下。” 杨帆有些意外。 “不是，找他客串，你自己打个电话不行吗” 孙祺显得很为难，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 “哎呀，我不方便，你替我说吧。” 杨帆难得看到孙祺这么扭捏的样子，也没多问，只是笑了笑，答应了。 “行吧。” 剧组终于等到了下雨天。 老天作美，这场雨下了一整夜。 从午后开始，剧组就忙着准备拍摄。 等这场雨戏拍完，就只剩下最后一场外景就可以收工了。 薛小璐已经通知所有演员，最后一场外景会在海边拍摄，当作一天的放松。 消息一出，大家都很开心。 夜幕降临后，刘一非独自在房间里酝酿情绪。 为了这场雨戏，她准备了很久——这是影片的关键转折点。 这些日子她反复研究剧本，只为准确把握“沈佳宜”此刻的心情。 这场戏讲的是男女主角大学重逢。 因为男主角孙祺参加了一场毫无意义的比赛，弄得满身伤痕，刘一非饰演的沈佳宜特地来探望他。 两人因观念不同发生争执，最终不欢而散。 雨下得很大，工作人员各就各位。 屋檐下，孙祺和刘一非对视一眼，示意准备好了。 刘一非突然站起来，倔强地看着孙祺的眼睛：“这有什么意思你怎么这么幼稚做这种事能学到什么”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孙祺”一直像个孩子，总做一些没意义的事。 看着“孙祺”脸上的伤痕，刘一非心里微微一痛，但很快压了下去。 她板起脸，语气更加严厉：“你这样做只会受伤，要我说，完全是自找的。” 当初见到她时的欣喜从孙祺眼中消失了，他原本像一个想要展示珍宝的孩子，如今却被无情地指责。 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他咬紧嘴唇，压抑着怒火，直到听到“活该”两个字，终于爆发了。 “对，我就是幼稚，才会喜欢你这么久。”语气决绝，仿佛尊严被彻底击碎。 整场戏都是用反打镜头，将两人激烈的情绪碰撞表现得淋漓尽致。 刘一非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那就别追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等到看见“孙祺”决然转身走进雨中，才慌忙追上去。 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衣服，一阵寒意让她打了个哆嗦。 望着雨中渐渐远去的背影，想到对方从未真正表白就要离开，她眼眶一下子红了。 “傻瓜！” “大傻瓜！” 此时的刘一非脆弱得像一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小孩。 泪水混着雨水模糊了视线，雨中那个越来越模糊的身影，究竟是那个暗恋她三年的少年，还是…… “你根本不明白！”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喊出这句话，随即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般，孤零零地站在雨中。 摄影棚里的人全都愣住了，薛小璐眼眶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俞非鸿虽然惊讶，心里却在琢磨。 按理说，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她对刘一非的演技是有了解的，就算情绪爆发，也不该有这般效果。 难道是太投入了还是另有原因 雨水不断打在身上，寒意一点点渗入心脾。 刘一非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拍戏以来，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状态。 当她站在雨中，看着孙祺远去的背影，呼吸仿佛停止，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 疼。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慌乱，脑海一片空白，几乎以为这场戏要彻底失败。 她甚至不知道后面的话是怎么说出来的，好像身体不受控制，只是一声声嘶吼了出来。 “笨蛋……” “大笨蛋……” “你什么都不明白……” 随后，她浑身力气都被抽干，身体摇晃着，只能勉强站稳。 就连薛小璐喊“咔”，她也动不了。 明明听见了，却无法动弹，只能看着孙祺从远处跑回来，把她扶进屋内。 直到孙祺不知从哪拿来了毯子给她裹上，她才感受到一丝久违的温暖。 看着眼前孙祺关切的眼神，她的身体竟然莫名发热。 “你还好吗” 在孙祺眼里，刘一非呼吸有些急促，但脸色似乎慢慢恢复了红润。 想到刚才她在雨中一动不动、浑身发抖、脸色苍白的样子，他实在放心不下。 一场雨戏，可别真让她感冒了。 “我……我不知道，刚才脑子里全是你离开的样子，就……觉得特别难过。” 她说着，眼眶又湿润了。 孙祺看到她眼圈发红，顾不上自己湿透的衣服，赶紧递了张纸巾过去。 刘一非整个人裹在毛毯里，腾不出手。 孙祺便主动上前，轻轻替她擦去泪水，语气中带着赞赏： “别多想，这是入戏了。 真厉害——我上次为了找状态把自己关了一周，你一条就过了，还是长镜头。” 休息室里，两人靠得很近。 刘一非蜷在毯子里坐着，孙祺俯身替她擦泪。 她抬头看去，只见他发梢滴水，脸庞湿润，眼神却专注。 那双温暖的手正温柔地拂过她的脸颊。 心跳突然加快，脸颊发烫，呼吸也变得紊乱起来。 孙祺察觉她的异常，停下手问道：“非非，不舒服吗” “没……没事。”刘一非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这是怎么了 “那快去换身干衣服，别着凉了。” “好。” 她起身走向更衣间，步伐有些匆忙。 孙祺觉得她状态有些异常，想了想，可能是沉浸在“沈佳宜”这个角色中了。 没想到一向被说演技不佳的她竟然能这么投入，他心里竟生出一丝欣慰。 其实刘一非一向对表演很认真，而“沈佳宜”的性格和她有些相似，能够入戏也并不奇怪。 孙祺没再深究，换好衣服后去找薛老师看回放。 大家还在讨论刚才的戏。 孙祺看着屏幕上刘一非的表演，暗自赞叹——从心疼到埋怨，再到委屈无助，层层情绪都被她细腻地表现出来。 “一非这段演得真不错。”薛小璐作为新晋导演，虽然不擅长指导演员，但对表演的好坏还是能判断的。 孙祺自己也是半路出家，演戏还行，却很难用语言表达心得。 “薛老师，我觉得咱们的仙女姐姐有点太入戏了。” “是，真难得。” “你是不是演得太投入，把她也带进去了” “你这脸皮可真厚。” 一旁的俞非鸿听着这对师生谈论表演和入戏状态，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不屑。 那神情像是在看两个新手互相较劲。 孙祺的演技其实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她见过的年轻演员中数一数二的。 薛小璐作为新晋导演，业务能力也还可以。 但俞非鸿毕竟是科班出身的专业演员，还是北影的表演老师。 要论表演理论，这两个加起来都比不上她。 入戏，哪有那么简单 更衣室里，刘一非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服，双手轻轻抚摸着微热的脸颊，对着镜子发呆。 她慢慢回过神来。 刚才的状态确实不太对劲。 以前拍《神雕侠侣》时，她也在寒冬拍水下戏，经历过身体僵硬的滋味。 那时候虽然动作受限，但意识一直清醒。 可刚才完全不同——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所有信号都断了，整个人被悲伤包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走了，他走了。 想到这里，胸口又是一阵酸楚。 自己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的像老师们说的那样入戏了 是被剧本里那段朦胧美好的情感打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