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伊万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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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回到屋里，还没坐定，幺妹就抱着一个小木箱子摇摇晃晃地撞门进来了。 幺妹举起木箱放在炕上，问道：“大哥，也不过年，你要鞭炮干嘛” 周平笑了笑没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平铺在炕桌上。 “这是啥大哥。”幺妹爬上炕，手撑着脑袋，眼睛瞪得溜圆，盯着布包里的黑色粉末。 周平用手指捻起一小撮，撒在幺妹的手心里，顿时，酥酥麻麻，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幺妹兴奋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惊喜地大叫着：“大哥，这是啥麻麻的，我的胳膊上都长出鸡皮了。” 周平把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压低声音的动作，神秘地笑着说道：“这是雷击木的粉末，所以有种被电到的感觉。” “被电到的感觉”幺妹抓着小脑袋瓜，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周平寻思了一下，换了个方式解释“电”的概念。 “额……这种粉末如果用量少，就像吃到一种贼好吃的东西，有很强烈的满足感。” 幺妹疯狂地点着小脑袋表示赞同，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如果用得多呢” “用量多呢，就像吃撑了，动不了，还会肚子疼。” “那给我点吧，大哥！” “那可不行，这又不能吃。” “我也不吃。” “那你要它干嘛” “额……我就觉得好玩，给我一点呗” 周平摇摇头说道：“那可不行，这可不是小孩子玩的。” 幺妹白了一眼，嘴里嘟囔着：“小气鬼，不给我还不稀罕呢。” 幺妹转身把炕上装鞭炮的木箱子抱起来，放到炕桌上。 “呐，都在这了，没事我先走了。” 周平挥了挥手，头也不抬，像赶小猫似的。 “快走、快走，出去给我把门带上。” “好嘞。” 幺妹走了，屋子里就剩下周平自己了。 于是，一种超越时代的武器马上就要诞生了。 大家都知道，鞭炮的成分主要是黑火药，而黑火药是硫磺、硝酸钾以及木炭，按照1：2：3的份数比例进行混合制成的。 黑火药威力巨大，其爆速可以达到每秒500米。不但民间使用，战场上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尽管如此，黑火药却仍然无法小型化，就是说得具备一定的量才能产生巨大的破坏力。 可是，如果在黑火药的基础上加上另外一种物质，其爆速可以提高数倍甚至是十几倍，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炸药。 只见周平拿出一只随处可见的竹筒。 竹筒有手腕那么粗，长大概十公分左右，周平提前在上面开凿了一个小眼儿，然后把鞭炮一个一个的拆开，将引信放在一边，再将火药顺着小眼儿倒进去。 每倒一会儿，周平便摇一摇竹筒，感觉里面的火药摇平了以后，再接着倒。感觉差不多竹筒内有一半左右的空间都是火药后，周平停下了。 紧接着，周平拿出从厨房摸来的一个小瓷罐子，打开盖，里面有小半坛红黑色的糖。 别看这只是普通的糖，在古代绝对是奢侈品，就这么一小罐子，已经够周平全家人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周平将糖和雷击木的粉末混合，一点一点倒入竹筒，等差不多倒满之后，插入引信，封口。一枚自制的手雷完成了。 周平擦了擦汗，看着手雷，如果测试成功，他便能借着这次胡商集中整治和西苑街搬迁的契机大赚一笔了。 周平刚要起身，准备出去测试手雷，就听院门吱嘎一声响了，门口有人大声喊着：“这是周平的家吗” 周平纳闷，抻着头透过窗户瞅了瞅，看见欧阳成修进来了，免不了心中暗笑，真是想睡觉遇到送枕头的。 “欧阳大人，您怎么来了”周平赶紧迎出去。 欧阳成修仍旧脸上保持着惯有的微笑。“周平兄弟，我今天特地来找你的。” “您这话说的，有什么事您传个话，我不就过去了。是搬迁的事有什么变化了吗”周平开门见山。 欧阳成修摇了摇头，把声音压低，似乎是后面的话不想再让第三个人听见。 “周平兄弟，咱们借一步说话” 周平立刻明白，引着欧阳成修来到院中的饭桌前坐下，说道：“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欧阳成修点了点头，说道：“我这次来确实是有件事，不过与搬迁之事无关。” “大人请讲。” 欧阳成修似乎还有些犹豫，略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你可知我工部主要掌管哪些事宜” 周平说道：“工程、工艺、土地测量、矿产开采等等。” “对，虽然掌管事宜诸多，表面上各部主事品阶相同，只不过分管事物不同罢了，但是有一个清吏司的地位截然不同。” “是哪个” 欧阳成修再次迟疑后说道：“是军用器械设计制造司。” 周平暗喜，却并不露于色，附和着：“只听说军械司十分神秘，外人实难知晓，坊间传闻，就连军械司的人员名单都是保密的。” “没错，军械司关系到我大齐的军事，对周边疆域的威慑，所以极其重要。” “那欧阳大人今夜来找我，不知草民能做些什么” 欧阳成修下意识地左右看了下，没见到有何特别，然后说道：“我听说前些日子，火罗世子暴毙一案你以嫌疑犯的身份勘破此案” 周平点头。 “听说在最后审理凶犯的时候你做了个能自行释放烟雾的东西，将刑部大堂伪装成阴司。” 周平又点头。 “额……周平兄弟，哥哥我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可否……可否将那释放烟雾的制作方法告知……卖给我” 周平心中暗笑，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说道：“欧阳大人叫我一声兄弟，那就是拿我当自己人了，您想要我给您就是。只是……您要这个有什么用无非就是个烟雾弹而已。” “烟雾弹！好名字！兄弟有所不知，这烟雾弹看似只会释放烟雾，于别处也许用途有限，可若是放在战场上，那可是大有用处，乱人耳目、声东击西、隐藏行踪……我大齐士兵在战场上的优势将更加明显。” 听到此处，周平便已猜出欧阳成修此行的目的，只不过故意装作不知，问道：“小小的烟雾弹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那是当然，说不定在实战中用途会更加广泛。” 周平寻思了一下问道：“可我还是不知这烟雾弹对欧阳大人来说有什么用。您是工程司主事，烟雾弹应该属于军械司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欧阳成修摆摆手说：“兄弟有所不知，军械司主事一直是由工部侍郎刘大人兼任，刘大人年事已高，怕是用不了几年就要致仕归隐，我是想……” “您是想用这烟雾弹当做敲门砖，平调到军械司任主事，说不定几年后便有机会升任工部侍郎，再过些年工部尚书、当朝一品非欧阳大人莫属了。” 欧阳成修吃惊地盯着周平，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一个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捕快完全看透了。 这一刻，不知是本能反应还是下意识的表现，欧阳成修只觉得身上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眼前这个小捕快比他的表面也许要可怕得多。 紧接着，周平笑了，这一笑让欧阳成修怀疑刚刚只是一种错觉。 “欧阳大人，我想军械司主事的位置应该有很多人盯着吧” 欧阳成修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本我是想靠着西苑街搬迁的事情给自己积累点政绩，以此申请平调军械司。可我毕竟没什么背景，也没钱，光靠这一项，胜出的把握不大。今天看到你设计的回力标，我心中便有了一种更稳妥的想法。不瞒你说，周平兄弟，我来之前调查过你，这一查反倒让我惊喜不已，若是有了烟雾弹，我便有八成把握，进入军械司。等我成了军械司主事，兄弟，我肯定会好好报答你！” 欧阳成修说的前半段，周平相信，可后面说的“好好报答”周平只是心中一笑，这种空口无凭的承诺，小孩子才会信。 眼下，周平和欧阳成修本身就是不对等的，说白了就是一个民，一个官。 现在是官有求于民，可一旦欧阳成修的目的达到了，他随时可以将周平一脚踢开，到时周平可就鸡飞蛋打了。 对于这点，周平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他现在要将两个人的地位反转过来，只有拿捏住欧阳成修，周平的计划才有可能成功。 于是，周平收起刚刚的笑脸，严肃地说道：“既然如此，你随我来。” 带着满肚子的狐疑，欧阳成修跟着周平来到了他家后面一个荒废已久的院落里。 “这是什么”欧阳成修看着周平手中的竹筒问道。 而周平只是神秘地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周平说完，拿出火折子，点燃竹筒的引信，用力扔了出去。 几秒钟后，寂静的院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随之而来的还有强烈的火光和升腾的烟雾，烟雾中，青蓝色的电光如同万千条青蛇于夜空中飞舞。 轰隆一声，院墙塌了，尘土飞扬，欧阳成修目瞪口呆，似乎整个人已经被刚刚的巨响震傻了。 过了好一会儿，欧阳成修才从巨大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紧紧地抓着周平的手，像个孩子般兴奋地喊着：“那是什么刚刚的那是什么” 周平反问：“欧阳大人，如果有了这个，进入军械司的把握会不会再提升两成” “何止是两成，只要有了它，我明天就能直接去军械司上任！” “可我不能给你。” 欧阳成修愣住了，甚至比刚才看到的爆炸还要惊骇。 欧阳成修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周平兄弟，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要钱，还是当官” 周平摇了摇头说道：“这两样我都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给我介绍一个户部的主事，能够成为自己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