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无声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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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夜沉站在原地,如同被冰封。江浸月那句“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像一道最终的闸门,轰然落下,断绝了他所有试图沟通、甚至只是宣泄愤怒的途径。她不再争吵,不再辩解,只用一种彻底的、将他排斥在外的沉默,筑起了最坚固的壁垒。 他看着她平静地站起身,绕过他,像绕过一件碍眼的家具,径直走向卧室,再次关上了门。那轻微的关门声,却比任何巨响都更沉重地砸在他的心上。 接下来的两天,别墅彻底沦为一座华丽的坟墓。 江浸月严格执行着“囚犯”的职责。她按时出现在餐桌,机械地进食,无论食物多么精美,她都只摄取维持生命的最低限度,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她不再触碰钢琴,不再站在窗前,大部分时间,她只是待在卧室,或者坐在客厅沙发上最远的角落,手里拿着一本书,目光却长时间停留在同一页,久久不曾翻动。 她不再说一句话。无论殷夜沉是命令、是嘲讽、还是刻意制造声响,她都毫无反应,仿佛生活在一个与他平行的、静音的世界里。那声“殷总”也再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彻底的、将他视为空气的无视。 殷夜沉试过所有方法。 他摔碎过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碎裂声在空旷的别墅里惊心动魄,她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切断过别墅的网络和信号,她只是默默放下根本无法浏览的手机,拿起那本永远看不完的书。 他甚至试图强行带走她,去公司,去任何地方,但她就像一个人形木偶,不反抗,不配合,任由他摆布,眼神却始终空洞地落在虚无的某处,让他的所有行为都显得像一场荒诞的独角戏。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对着一个完美的、却没有灵魂的蜡像发泄,所有的力量都打在了空处,反馈回来的只有令人崩溃的死寂。 第二天晚上,殷夜沉没有去公司。他坐在书房里,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需要紧急处理的跨国并购案文件,但他的目光却无法聚焦。监控屏幕上,江浸月依旧蜷在沙发角落,单薄得像一张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 周屿打来电话,语气谨慎地汇报着外界情况。 “殷总,舆论热度还在,但主要集中在娱乐板块。顾辰风导演方面没有任何新动作,似乎保持了沉默。另外……苏晚意小姐那边,有几个小动作,似乎在试探我们的反应,需要处理吗” “盯着就行。”殷夜沉揉着发痛的眉心,声音疲惫,“还有别的事” “……工作室那边,沈砚试图联系过江小姐几次,发现联系不上后,似乎也在通过其他渠道打听,但很隐蔽。” 沈砚……殷夜沉眼神微冷,那个总是隐藏在江浸月影子里的技术高手。 “不用管他。”他顿了顿,终究还是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她……这两天,真的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电话那头的周屿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根据监控……江小姐除了必要的起居,几乎没有其他活动。她……没有说过一句话。” 殷夜沉猛地挂断了电话。 没有说过一句话。 对他。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上了他的心脏。他第一次意识到,有些东西,似乎真的在他疯狂的占有和错误的“保护”中,彻底失去了。他可以用强权禁锢她的人,却无法逼出一个眼神,一句回应。 他烦躁地起身,走到酒柜前,却没有倒酒。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客厅。 江浸月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仿佛已经在那里坐了几个世纪。听到脚步声,她没有任何反应,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殷夜沉在她面前站定,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看着她低垂的、浓密的睫毛,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唇瓣,一种混合着愤怒、无力、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痛楚的情绪,在胸中激烈冲撞。 他缓缓蹲下身,试图与她平视,这个姿态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笨拙的放低。 “江浸月,”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几乎不可闻的、近乎恳求的颤抖,“我们……谈谈。”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近乎示弱的语气对她说话。 江浸月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但仅仅是一下。她依旧没有抬头,没有看他,目光固执地落在自己放在膝盖上的、交握的双手上,那双手,瘦得指节分明。 殷夜沉等了很久,等到空气都仿佛凝固,等到他蹲着的双腿开始发麻,也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他看着她紧抿的、透着一股倔强弧度的唇线,突然生出一种疯狂的念头——他想吻她,想用最粗暴的方式撬开她的唇齿,打破这该死的沉默,哪怕换来的只是她的怒骂和厮打! 这个念头让他身体瞬间绷紧,眼底暗流汹涌。 然而,就在他几乎要付诸行动的那一刻,江浸月却忽然动了。 她极其缓慢地、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般,抬起头,看向他。 那眼神,不再是空洞,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带着怜悯的……悲凉。 她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 没有言语,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 却比千言万语更残忍。 仿佛在说:殷夜沉,你看,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谈了。 殷夜沉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那股汹涌的冲动瞬间被这悲凉的眼神冻结、击碎。他看着她重新低下头,恢复成那个沉默的剪影,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所有的挣扎和情绪,在她那片悲凉的静默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可悲。 他缓缓站起身,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第一次,在这个他绝对掌控的空间里,产生了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他输了。 一败涂地。 而在他看不见的网络深处,沈砚的指尖在键盘上划过一道冷光。他刚刚绕过又一层防火墙,追踪到一个与近期攻击江浸月和水军动向关联密切的加密ip段,其路径最终指向了一个……他未曾预料到的方向。 风暴,从未真正平息,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改变了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