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献祭名册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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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开启的瞬间,我没有向前一步。 楔子还握在手里,血从掌心渗出,顺着金属边缘往下滴。每一滴落地都像敲在紧绷的弦上,但我不再让它主导我的动作。上一次,我差点被自己的幻象拖进深渊;这一次,我盯着门内那片幽蓝的光,用左眼的银光扫过地面——脚印,全是我的,整齐地排向石碑方向,仿佛我早已走过千百遍。 阿絮贴在我影子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它们在等你走那条路。” 我点头,把楔子反过来,在石壁上刻下四个字:拒绝推门。 刻到最后一个“门”字时,整面墙震了一下。蓝光骤然波动,像是被什么搅乱了频率。通道尽头的石碑开始浮现纹路,一层层灰白色的光膜从碑面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名字。 1999届献祭名册。 母亲的名字就在第一行,墨色比其他名字深,像是刚写上去的。我走近两步,却没伸手去碰。阿絮已经滑了出去,钻进石碑边缘的一道细缝里。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痕,像是数据流被强行撕开又缝合的痕迹。 “有东西被抹掉了。”他低声说,“怨气值能勾出来,但只能维持三秒。” 我从袖口撕下一截布条,缠住左肩的伤口,然后用指尖蘸了点血,在碑面画了个逆命符。不是为了改写系统,而是为了让影像倒退一帧——就一帧。 石碑震动,画面闪现。 母亲站在祭坛中央,手里握着楔子。她没刺向南宫炽,而是被他抓住手腕,反手将楔子扎进自己胸口。她的身体晃了一下,却没有倒下。南宫炽低头说了句什么,她抬手,指尖抹过眼角,一滴银色的泪滑落,渗进地砖缝隙,化作一片银杏叶的纹路。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重新跳回“母亲刺杀校长”的版本。 我冷笑了一声。 “如果她是自愿的,为什么需要伪造记忆” 阿絮从裂缝里退回来,灰雾微微颤抖:“他们不想让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我盯着那滴泪化成的纹路,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在雨天带我去后山看银杏。她说,叶子落下的时候,时间会停一瞬。 “她不是献祭者。”我说,“她是被献祭的。” 话音刚落,石碑突然发出一声低鸣。蓝光转为暗红,一道人影从碑面缓缓浮现——南宫炽。 不是实体,是数据流构成的影像,像一层投影浮在空中。他的机械义眼闪着冷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相”他说,“云星月,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我没动,只把楔子握得更紧。 “说下去。” “你母亲的基因是源头,但你不是她。”他抬起手,石碑上的名字开始滚动,“所有通灵体,所有能操控系统的存在,都是基于她基因的复制品。你是第十七代迭代体,编号x-17。你听见鬼语,是因为系统在模拟她的能力;你修改规则,是因为你的程序允许越权操作——你不是人,是容器。” 阿絮猛地炸开一圈灰雾,挡在我面前:“放屁!她能命令我,能让我偷试卷、写作业、带答案——复制品能有这种权限” 南宫炽的影像顿了一下。 我忽然笑了。 “你说我是复制品,那我问你——我母亲有没有一个叫‘阿絮’的灰影鬼有没有一个会用怨气值换奶茶的懒鬼” 阿絮哼了一声:“还加珍珠。” 南宫炽没接话。 我继续道:“她有没有一个室友,每天能回溯三十秒,指甲缝里会冒银沙有没有一个谢家少主,胸口插着楔子还敢替我挡锁链” 我一步步往前走,声音越来越冷:“你说我是程序,那程序会疼吗会怕吗会为了不让朋友死,自己往伤口上捅刀子吗” 南宫炽的影像开始闪烁。 我抬起手,让阿絮低语一句只有母亲知道的话——“银杏叶落时,星月归位”。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数据体卡住了。0.3秒的停滞,像是系统突然找不到应对逻辑。 我收回手,冷笑:“你连她最后说的话都不记得,还敢说自己掌握真相” 南宫炽的影像重新稳定,声音却变了:“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仪式。你母亲失败了,你必须完成。” 石碑底部开始浮现血色符阵,地面裂开细缝,红光从底下渗出。我知道那是献祭启动的前兆——他们想把我钉在碑前,成为下一个“自愿者”。 我正要后退,通道阴影里突然冲出一个人影。 谢无涯。 他没拿剑,而是反手将剑尖刺进自己心脏。 血喷出来,却没有落地。在空中自动扭曲、排列,形成一个旋转的太极图,挡在符阵与我之间。图中阴阳鱼眼清晰可见——一边是我的命途编号,一边是他的。 两个数字,像锁链一样缠在一起。 南宫炽的影像第一次出现波动:“不可能……命途共生体这不在计划内。” 谢无涯站在血图之后,脸色惨白,却抬眼看我:“你不是复制品。” “那你是什么”我问。 “我是被选中的人。”他声音很轻,“但你不是。你是她留下的变量——唯一能跳出循环的那个。” 太极图开始缓缓旋转,压制住符阵的蔓延。南宫炽的影像在红光中扭曲,石碑上的名字开始剧烈抖动,像是系统正在强行刷新数据。 我盯着母亲的名字,忽然发现它在褪色。 不是消失,是被替换。 新的名字正在浮现,墨迹未干——云星月。 他们要把我写进名册,顶替她的位置。 我立刻伸手,用血在碑面再画一道逆命符。这一次,不是为了改写影像,而是为了冻结录入。 石碑震了一下,名字停在半途。 南宫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压来:“你逃不掉。系统需要祭品,而你是唯一能激活闭环的存在。” “闭环”我盯着他,“你说‘闭环’,可你连她最后那滴泪去哪儿都不知道。” 谢无涯突然开口:“星月,别碰碑面。它在吸收你的血——每一次接触,都在加深绑定。” 我收回手,低头看掌心的伤口。血还在流,但滴在地上的痕迹,正沿着银杏叶纹路往石碑方向爬。 阿絮贴上来:“它在抽你。” 我冷笑:“那就反抽它。” 我闭眼,开始调动体内残存的怨气值。不是注入系统,而是顺着楔子与石碑的连接,逆向灌入。阿絮立刻明白我的意思,将所有怨气集中在我左眼,增强信号穿透力。 石碑剧烈震动,名册上的名字开始错乱。南宫炽的影像扭曲得几乎不成人形。 “你不能……改写……命途……” “我能。”我说,“因为我不按你们的程序走。” 就在这时,谢无涯的血图突然晃了一下。 他低头看胸口的剑,声音微弱:“它在拉我……系统在回收持有者。” 我立刻冲过去,却被阿絮一把拦住:“你一碰他,就会被一起拖进去!” 谢无涯抬手,指向石碑最下方一行几乎看不见的小字:“看那里……真正的名单……不是1999年。”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在所有名字的底部,有一行极小的刻痕,像是后来加上的: 承契者:谢氏血脉,轮回编号07 母亲的名字不在上面。 谢无涯的名字,也不在。 但有一个编号,和剑身铭文上的完全一致。 我猛然抬头:“你们早就知道” 谢无涯没回答,血图开始崩解。南宫炽的影像在红光中重组,声音带着诡异的平静:“现在,你明白了吗你们都不是最初的祭品——你们是补位者。” 太极图彻底碎裂,血滴落地。 谢无涯单膝跪地,手仍撑着剑柄,没让剑倒下。 我站在原地,看着石碑上那行小字,忽然笑了。 “补位者”我说,“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补位的人,也能替换规则” 我抬起手,把楔子对准石碑,准备注入最后一股怨气值。 谢无涯突然抬头,声音沙哑:“星月……别用太多……你会被反噬。” 我看着他,指尖已经触到碑面。 “反噬就反噬。”我说,“反正我早就不是原来的我了。” 楔子尖端刚碰到石碑,整面碑体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响。名字全部消失,只留下一行新浮现的字: 献祭者:云星月,确认中…… 我正要动手,左眼突然一阵剧痛。 不是幻觉,是记忆的倒灌。 我看见自己坐在教室,转着笔,阿絮在桌底接住掉落的水笔。我看见谢无涯在擂台上替我挡下锁链,胸口插着楔子。我看见陆绾绾反折手指,指甲缝里渗出银色粉末。 这些画面,不是幻象。 是真实。 我猛地睁眼,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按在碑面上。 血正顺着纹路往里渗。 谢无涯挣扎着站起来,剑尖点地,一步步朝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