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侧脸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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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的夜色裹着镇子里的鼾声，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凌晨一点，姜稚把房车停在镇广场旁的巷子里，车窗外只有路灯投下的昏黄光斑，连流浪狗都缩在角落打盹，她以为这时候的广场，连风都该睡了。 她裹紧黑色连帽衫，把渔夫帽的帽檐压得快遮住眼睛，口罩拉到最上面，只露出半双眼睛——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活像个怕被认出来的“地下工作者”。后备厢里，小推车早就装好了真空香菇干，每袋都码得整整齐齐，她深吸一口气，推着小推车往广场走，脚步轻得像猫，生怕吵醒旁边花坛里的蛐蛐。 “安心柜”就立在广场中央，电子屏暗着，只有侧面的指示灯亮着微弱的绿光，像个安静的守卫。姜稚掏出钥匙，打开货柜侧面的补货门，刚把第一箱香菇干搬进去，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嚓”声——不是风吹树叶的响，也不是虫子叫，倒像是相机快门的声音。 她心里一紧，猛地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巷子口黑漆漆的，只有垃圾桶旁边亮着一点手机屏幕的光，快得像错觉。“肯定是听错了，这时候哪有人”她拍了拍自己的脸，继续补货，手里的动作加快了些，只想赶紧补完赶紧走。 可她不知道，巷子口的大树后面，正蹲着个裹着军大衣的短视频博主，屏幕上的镜头早就对准了她，还悄悄拉到了最大焦距。这博主叫小杨，是前天看到热搜来的，连着两天蹲守“安心柜”，就想拍着神秘老板，涨点粉丝。刚才姜稚推车出来的时候，他差点激动得把手机扔了，赶紧屏住呼吸，按下了快门。 镜头里，姜稚正踮着脚往货柜上层放香菇干，连帽衫的帽子滑下来一点，露出一小截冷白的侧脸——皮肤白得像月光，睫毛长而密，垂下来的时候，像给眼睛盖了层小扇子。小杨盯着屏幕，心里只剩一个念头：“救命！这姐姐也太绝了吧！就算只露半张脸，也比那些网红好看啊！” 他没敢再按快门，怕惊动姜稚，只悄悄录了段十秒的视频——视频里，姜稚推着小推车，动作麻利地补货，偶尔抬手把滑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连抬手的动作都透着股利落劲儿。小杨越看越激动，等姜稚补完货、推着小推车消失在巷子里，他才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像刚完成了什么大任务。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小杨连夜剪视频，把那段十秒的素材反复看了八遍，还特意加了个“神仙姐姐”的滤镜，让姜稚的侧脸看起来更显白。配文想都不用想，直接敲下：“救命！蹲守三天，终于拍到‘安心柜’神秘富婆姐姐！侧脸绝了，像冷白月光！谁懂啊！” 他还怕不够吸引人，又在评论区提前留了言：“家人们，这姐姐推小推车的样子都好飒！可惜没拍到正脸，下次一定蹲到！”发完视频，他盯着屏幕，心里还在琢磨：“这姐姐该不会是哪个低调的富二代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大方，高价收香菇还搞自动贩售机” 而此时的姜稚，刚把小推车搬回房车，正摘渔夫帽，还在庆幸刚才没出什么岔子。她打开系统屏幕，看了眼补货进度——100%，明天早上“安心柜”就能正常营业，心里松了口气。橘猫从副驾跳过来，蹭了蹭她的手，像是在欢迎她回来，她抱起橘猫，揉了揉它的脑袋：“今天很顺利，没被人发现。” 可她不知道，小杨的视频已经开始发酵了。凌晨两点，就有网友评论：“我去！这侧脸也太绝了吧！求正脸！”“姐姐是不是搞慈善的啊又有钱又好看，简直是小说女主！”凌晨三点，视频的点赞量破了万，还有人艾特了本地的网红，问认不认识这姐姐。 天亮的时候，姜稚是被系统的提示音吵醒的。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检测到相关视频热度上升，涉及“安心柜”运营者侧脸画面，当前播放量5万+，是否进行舆情干预】 她瞬间清醒，赶紧拿起手机，点开小杨发的视频——镜头里的自己，清清楚楚地出现在画面里，虽然只有侧脸，可熟悉的人一看就能认出来。她盯着屏幕，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加速，手指都有点发抖：“完了，怎么还是被拍到了” 橘猫也被她的动静吵醒，凑过来蹭了蹭她的胳膊，像是在安慰她。姜稚深吸一口气，点开评论区，越看越无奈——有人猜她是富二代，有人猜她是返乡创业的大学生，还有人说要组团来镇里蹲她，就为了看一眼正脸。 “系统，能不能把视频删掉”她对着系统说，声音里带着点急。 【已尝试联系博主，对方未回复。可启动技术手段隐藏画面，但可能引起网友质疑，反而增加热度。】系统的回复让她更头疼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王满仓打来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那头的老人声音很兴奋：“姜丫头（上次姜稚给王满仓转账时，不小心留了姓），我刷到视频了！那是不是你啊侧脸看着像你！你就是那个好心人吧” 姜稚的脸一下子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承认吧，怕更多人来找她；不承认吧，又觉得对不起王满仓的信任。她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句：“王大爷，您别猜了，我就是个帮忙的，您好好收钱就行。” 挂了电话，姜稚瘫坐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太阳慢慢升起来。广场方向，应该已经有人在围着“安心柜”排队了，说不定还有人在找视频里的“富婆姐姐”。她摸了摸橘猫的头，无奈地笑了：“看来，想一直躲在暗处，是不行了。” 系统屏幕上，视频的播放量还在涨，已经破了十万。姜稚盯着屏幕，突然有了个想法——既然已经被拍到了，不如干脆“顺势而为”至少，这样能让更多人相信“安心柜”，也能让更多农户愿意加入。 她对着系统说：“别隐藏画面了，咱们也发个视频，就说‘安心柜’是团队运营的，我只是其中一员。再加上农户的采访，让大家关注农产品，不是关注我。” 【收到！正在整理农户采访素材，视频将在半小时后发布。】系统的响应很快，屏幕上开始出现王满仓、张老汉他们的画面——老人们拿着钱，笑得合不拢嘴，说着感谢的话。 姜稚看着那些画面，心里的紧张慢慢少了些。她想起昨天小杨视频里的配文，“冷白月光”，忍不住笑了——她哪是什么“月光”，只是个想安安静静完成任务，顺便帮点农户的普通人而已。 橘猫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绪，跳到她腿上，蜷成一团。姜稚抱着橘猫，看着系统正在编辑的视频，心里有了个决定：以后，就算不能完全躲在暗处，也要把更多的注意力引到农户和农产品上，让“安心柜”真正帮到更多人。 至于那个“侧脸”，就当是个小插曲吧——至少，网友们夸她好看，也算是个意外的收获，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