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温柔护工的蜜糖，哥哥饮下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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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着城市，林风的据点内灯火通明。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尼古丁的混合气味，键盘的敲击声连成一片。 老张推门而入，将一份文件拍在林风面前的桌子上。 『风子，查到了！那个离岸账户，资金流水最终指向一家在开曼群岛注册的投资公司，叫『启明星』。』 林风拿起文件，眼神迅速扫过上面的信息。 『启明星没听过。』 『当然没听过，这就是个套了几十层马甲的幽灵公司。』老张拉开椅子坐下，给自己点了根烟，『我让伙计们顺着资金链往上挖，这家公司表面上干干净净，但它的母公司，再往上追溯三层，是一家叫『盛华创投』的机构。』 林风的手指在『盛华创投』四个字上停下。 『盛华创投...我记得没错的话，是顾氏集团旗下，专门负责海外风险投资的子公司。』 『没错！就是他们！』老张吐出一口烟圈，『藏得真他妈深，要不是我们的人里有个对海外资本运作门儿清的高手，还真就被他糊弄过去了。这下能确定了，这线索就是顾言那小子扔出来的。』 老张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恼火。 『他这是想干嘛耍我们玩故意给我们一个线索，然后看着我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去查这个壳公司』 林风放下文件，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深沉的夜。 『不，他不是在耍我们。』林风的声音很平静，『他知道我们在查他，所以他给了我们一个『可以查』的东西。一个看起来真实、查下去也确实能发现问题的目标。他想让我们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上面。』 『那我们怎么办将计就计这明摆着是个坑啊，风子。』 『是坑，也得跳。』林风转过头，看着老张，『而且要跳得让他相信，我们已经上钩了。』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 『你安排人，就顺着『盛行创投』这条线查下去，动静搞大一点，让他的人能清楚地看到我们的动向。他想喂给我们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老张有些不解：『这不是正中他下怀吗』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林风停下脚步，『他把我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这条线上，恰恰说明，他真正想掩盖的东西在别处。』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 『老张，你另外找两个最可靠的人，别走我们常用的渠道，动用一切关系，去查那个加密邮件的原始物理来源。我不信他能把所有痕迹都抹得一干二净。总会留下点什么。』 『双管齐下我明白了。』老张立刻领会了意图，『明面上我们追着他给的骨头咬，暗地里我们直接掏他的老巢。』 他掐灭了烟头，又有些担忧地开口。 『但是风子，还有一件事...季骁那边...我总觉得不踏实。顾言把季骁控制在手里，这就是个定时炸弹。』 提到季骁，林风的表情沉了下来。 『我知道。他妹妹还在医院。』 林风沉默了片刻，做出决断。 『派我们的人去医院附近二十四小时盯着，要最机灵的。记住，绝对不能被发现，更不能去接触季月。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顾言的底线在哪里，不能打草惊蛇。』 『好，我马上去安排。』 老张起身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林风一人。 他重新拿起那份文件，看着上面顾氏集团的标志，心里清楚，这场猎人与猎物的游戏，已经进入了最危险的圈套环节。 --- 与此同时，顾家大宅的书房内。 季骁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身体却绷得笔直。 他对面，顾言正悠闲地品着一杯红酒，目光落在他面前那台亮起的平板电脑上，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屏幕上，视频通话的请求正在闪烁，来电人的头像是季骁设置的，是他妹妹季月一张笑得灿烂的照片。 这是他被囚禁在这里之后，第一次被允许和家人联系。 季骁深吸一口气，伸出有些颤抖的手，点下了接通键。 屏幕上出现了季月清秀的脸庞，她看起来气色不错，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背景是干净整洁的病房。 『哥！』季月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你终于有空啦！我给你发了好多信息你都没回，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看到妹妹的瞬间，季骁心中坚硬的壁垒瞬间柔软下来，他努力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 『怎么会。最近队里训练忙，手机管得严。』他找了一个最拙劣的借口，『你呢今天感觉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我很好呀，能吃能睡的。』季月对着镜头转了个圈，展示着自己，『医生说我恢复得特别好，各项指标都正常，再观察一段时间，稳定了就能准备下一步的治疗方案了。』 『那就好，那就好。』季骁重复着，眼眶有些发热。 『对了哥，我跟你说个事！』季月神秘兮兮地凑近镜头，压低了声音，『医院最近新来了一个男护工，人超好的！』 季骁的心里咯噔一下，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是吗怎么个好法对你好不好』 『当然好啦！他叫陈哥，特别温柔，做事也细心，比之前那些护士姐姐还有耐心。』季月说起这个陈哥，眼睛都在发光，『他会记得我什么时候该吃药，什么时候该喝水，还会推我到楼下花园晒太阳。哦对了，他还经常陪我聊天解闷呢！』 季骁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对面的顾言。 顾言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屏幕，仿佛在欣赏一出有趣的戏剧。 『他都跟你聊些什么』季骁的声音保持着平稳。 『什么都聊呀。』季月掰着手指头数，『聊我喜欢看的电视剧，聊我喜欢吃的零食，他还问起你呢！』 来了。 季骁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他问我什么』 『他问我哥哥是不是长得很高，很帅，是不是特别会打篮球。』季月骄傲地挺起胸膛，『我当然说是啦！我跟他说我哥是大学校队的，是体育生，打球的时候最帅了！全场女生都为他尖叫！』 季骁勉强笑了笑：『你别吹牛了。他还问了什么』 『他还问...』季月想了想，『他还问我，你是不是有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也是打篮球的，叫...叫林风』 『林风』这两个字从妹妹口中说出，像两根冰锥，狠狠刺进季骁的心脏。 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顾言，顾言正举起酒杯，隔空向他示意了一下，那双眼睛里满是戏谑和掌控一切的愉悦。 监控无孔不入，顾言的手，已经伸到了他最柔软、最不可触碰的软肋身边。 『哥你怎么了』屏幕那头，季月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训练太累了吗』 季骁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紧，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他...一个护工，问林风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呀，就随便聊聊呗。』季月不以为意地说，『他说他以前也挺喜欢看大学篮球联赛的，可能在新闻上看到过林风的名字吧，毕竟他那么出名。』 多么天衣无缝的理由。 季骁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这通电话本身就是一个警告，一个示威。 屏幕一角，通话时间的倒计时已经开始闪烁，只剩下最后十五秒。 他必须做点什么。 『月月，你听我说。』季骁的声音急促起来，『在医院里，不要随便跟任何人说家里的事，尤其是我和...我朋友的事，你明白吗任何人都不行！』 季月被他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 『哦...知道了。可是陈哥不是坏人啦，他对我真的很好...』 时间只剩下五秒。 季骁死死地盯着屏幕里妹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他知道任何有声音的提醒都会被顾言听到，并可能给妹妹带来危险。 在通话即将被切断的最后三秒，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着自己的口型，无声地对妹妹说出了那句话。 『不-要-信-他。』 屏幕瞬间暗了下去。 书房里恢复了安静。 季骁坐在那里，浑身冰冷，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 顾言站起身，慢步走到季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精彩的表演，季骁。真是感人至深的兄妹情。』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赞赏，『尤其是最后那个口型，充满了绝望中的挣扎感，我喜欢。』 季骁抬起头，双眼赤红地瞪着他：『顾言，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去动我妹妹！』 『嘘。』顾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嘴唇上，『不要这么激动。我只是觉得季月小姐一个人在医院太孤单，找个人陪陪她，关心关心她，不好吗』 他俯下身，凑到季骁耳边，声音轻得如同魔鬼的低语。 『你看，我甚至都没有阻止你给她那个小小的，可怜的提醒。』 顾言直起身，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为了奖励你刚才的精彩演出，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他指了指书房角落里一个积了灰的纸箱。 『那是我学生时代的一些旧东西，里面有些照片。最近总是怀旧，想看看以前的样子，你帮我整理一下吧。』 季骁看着那个纸箱，又看看顾言，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顾言挑了挑眉，『不喜欢这个任务这可是个很轻松的活。去吧，就在这里整理，我不打扰你。我想看看，一个优秀的体育生，做起这种细致的活，会是什么样子。』 季骁没有说话，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纸箱。 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 这个纸箱里，装着顾言为他准备的，下一个圈套。 他跪坐在地毯上，打开了纸箱的盖子。 一股陈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装满了各种旧相册、同学录，还有许多散落的照片。 季骁沉默地开始整理，他将照片一张张拿出来，按照年份和场景分类。 这些照片记录了顾言的过去。 少年时代的顾言，青年时代的顾言。 无论在哪张照片里，他总是人群的中心，脸上带着那种标志性的，自信到近乎傲慢的笑容。 季骁的手指机械地动作着，但他的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季月的话，顾言的反应，这个突然出现的任务……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指向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可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他拿起一本厚重的相册时，一张照片从夹缝中滑落，掉在了地毯上。 那是一张有些泛黄的合影。 照片的背景似乎是某个大学的迎新活动，几个年轻的男生勾肩搭背，笑得肆无忌惮。 顾言站在最中间，他比现在看起来要青涩一些，但眉眼间的掌控欲却丝毫未减。 他的手臂，正亲密地搭在旁边一个男生的肩膀上。 那个男生也对着镜头笑着，笑容温和，带着一点腼腆。 季骁的呼吸，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停滞了。 那张脸…… 那张温和的，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脸…… 赫然就是季月口中那个对她关怀备至，温柔体贴的『陈哥』！ 季骁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他四肢百骸都变得冰冷。 原来如此。 一切都不是巧合。 那个护工，从一开始就是顾言的人。 他接近季月，打听自己和林风的事，所有的一切，都是顾言精心策划的剧本。 而这通视频电话，这个整理照片的任务，就是为了让他亲手揭开这个残忍的真相。 这不是试探。 这是警告。 是赤裸裸的威胁。 顾言在用他妹妹的安危，逼他就范，逼他成为一枚棋子，一枚用来传递假情报给林风的，带血的棋子。 『找到了』 顾言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季骁身体一僵，回过头，看到顾言正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欣赏艺术品一般的微笑。 『看来你很喜欢这张照片。』顾言弯下腰，从季骁颤抖的手中拿起那张照片，端详着，『他叫陈宇，是我大学时的学弟。是个很善良，很会照顾人的人，不是吗』 季骁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一言不发。 顾言蹲下身，与他平视，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林风的动作很快，他很快就会查到一些我希望他查到的东西。但是，为了让这出戏更精彩，我需要一个能让他深信不疑的信源。』 他的目光落在季骁的脸上，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我需要你，帮我把一个消息传递给他。一个……关于我『真正』计划的消息。』 顾言将那张照片，轻轻放在季骁的膝盖上。 照片上，年轻的陈宇笑得温和无害。 『你说，』顾言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的呢喃，『如果季月在医院里，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会不会影响她后续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