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数据幽灵与深渊嗅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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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名樱岛将官乱作一团，嘶吼着准备下令时，一个声音切了进来。 “安静。” 是赵千讯。 他只说了两个字，现场的嘈杂为之一顿。 他走到全息地图前，“k-lab”的研究员们已如精密齿轮般开始运作。 “天眼三号卫星，广域扫描。” “蜂群b-7，渗透西路军。” “河图系统，解析北路军。” 一道道指令清晰、冷静，不带任何情绪。 数据瀑布般涌入。 西路军，蛮力型，三万。 北路军，飞行单位，机动性强。 东路军，混合单位，蚁群战术。 规模、构成、能量等级、行进路线……所有的一切，都被拆解成最精确的数字。 赵千讯手指在空中划过，三套作战方案瞬间生成。 “西路军，巷战围剿。” “北路军，微波陷阱饱和打击。” “东路军，正面阻滞，远程消耗。” 一套完美的现代战争方案。 樱岛将官再无犹豫，转身就要下令。 “全军听令！立刻按照赵首席的……” “等等。”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是陆渊。 他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走到巨大的全息地图前，手指落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 一个被标记为【已废弃】的下水道系统入口。 它位于千代田区，距离国会议事堂不足两公里。 那里没有任何能量读数，一片沉寂的蓝色。 “主力，”陆渊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指挥部再次陷入死寂。 “在这里。” 赵千讯猛地转头。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代码流。 “荒谬。”他斥道，“我的‘蜂群’和纳米尘埃已覆盖那片区域，反馈是‘信息真空’。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某种原始的战场直觉” 他的话语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直觉，是数据不足时的无奈选择。在我的系统面前，不存在数据不足。” 伊势神奈也走了过来，冷冷地开口。 “陆渊顾问，请收起您那套来自街头的占卜术。这里是战场。” 指挥部里所有人都看着赵千讯，等待他的决策。 陆渊像是被无形的墙隔开，独自站在地图的阴影里。 他没有争辩。 他只是转过身，看着赵千讯。 然后，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 “你的机器没有鼻子。” “闻不到味道。” 他的手指，在全息地图上那三个巨大的红色箭头上轻轻划过。 “这三路，闻起来像一大锅煮烂的海鲜，腥气重，声势大，但肉是散的，只是炮灰。” 然后，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那个被所有人忽略的下水道图标上。 “但这股味道……” 他闭上眼睛。 “像一把放在刀鞘里，用人油反复擦拭过的刀。安静，冰冷，正在收敛所有的气息，磨亮了爪牙，屏住呼吸。” “是准备开饭的味道。” 这番言论，让樱岛将官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他向赵千讯郑重地鞠了一躬。 “我们，选择相信数据。” “全军！出击！目标，西、北、东三线！” 命令下达。 樱岛最后的机动部队咆哮着迎向了那三路妖怪大军。 陆渊没有再看战场。 他转头，对身后的王胖子低声说了一句。 “盯死千代田a-3区下水道，给我单独开个小窗，警报级别提到最高。” “好嘞，渊哥。”王胖子立刻操作起来。 战斗瞬间爆发。 指挥部的屏幕上，火光冲天。 联军被死死地拖住了。 妖怪的数量远超想象，它们用尸体堆砌着前进的道路。 赵千讯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战局的胶着，超出了他的计算。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正面战场吸引时。 “嘀！嘀！嘀！渊哥！有了！” 王胖子的尖叫声，比主系统的警报还早了零点五秒。 下一秒。 “嘀！嘀！嘀！嘀——！” 指挥部里，铺天盖地的最高级别警报，将一切染成了血色。 全息地图上，一条全新的、代表着高能精英单位的赤红色攻击路线，凭空出现！ 它的起点，正是那个“信息真空”的下水道。 它的终点——国会议事堂。 陆渊看着赵千讯。 对方镜片后的数据流彻底紊乱，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张永远写着“一切尽在掌握”的脸，第一次出现裂痕。 他的数据，他的模型，他的逻辑，被一种更古老、更蛮横的“味道”，彻底粉碎。 “怎么回事！”樱岛将官的吼声充满了绝望，“议事堂方向！为什么会有敌人！我们所有的部队……都在正面战场！” “完了……来不及了！那里是空的！没有任何防御力量！” 指挥部里，一片死寂的绝望。 在这片绝望之中，陆渊一直拿在手里的那罐咖啡，已经喝完了。 他平静地将空罐子“咔”一声捏扁，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清脆的响声，像一道命令。 他抬起头，环视着一张张绝望的脸，声音穿透了所有噪音。 “安静。” “还没完。” 他转向自己的队员。 “韩清。” “在。”韩清上前一步。 “联系龙主任，申请‘天谴’序列火力覆盖授权，目标，国会议事堂正门前三百米，告诉他，我拿我s级的身份做担保。” “王胖子。” “在，渊哥！” “接管樱岛防空系统，权限不够就直接破译。所有炮口，全部对准议事堂。” “现在，立刻，马上！” 他从始至终，没有看一眼那混乱的战场，也没有理会那些崩溃的军官。 他身后，韩清的碎星悄然滑入掌心，雷动那把高频电磁战刃的嗡鸣声，变得低沉而危险，王胖子则直接将一个移动终端挂在了胸前，手指在上面划出残影。 深渊一队，全员整备。 陆渊转过身，走向门口。 他的动作不快，但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崩溃的神经上。 “走。” 一个字。 目标，不言而喻。 伊势神奈猛地回神，她看着陆渊的背影，嘴唇动了动，那句“你凭什么命令我”卡在喉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战局的无情验证，比任何羞辱都更让人无法反驳。 陆渊的“直觉”，对了。 而她引以为傲的“神道正统”，连同赵千讯的“天机”数据，都成了这场致命骗局的完美注脚。 她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跟上！” 她对着身边仅存的几名神官，下达了屈辱而唯一的正确指令。 一行人冲出指挥部。 外面，远方传来的爆炸声和嘶吼声，汇成了战争的交响曲。但他们所在的这片街区，却诡异地安静。 装甲车在废墟中启动，引擎的轰鸣撕裂了这片死寂。 王胖子开车，深渊一队和赵千讯挤在第一辆车里。 伊势神奈和她的神官们，坐上了第二辆。 车队没有走大路，而是根据王胖子临时规划的路线，在小巷和废弃的商业街里高速穿行。